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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梁上君子,暗筹谋!


出了胸中一口闷气,洛楚尘神清气爽的躺下,眨眼就睡着了,再没失眠的痛苦。而沈沧瑜却没那么好的运气,披星戴月,他贴着墙跟儿避开宅子里寻夜的下人们,小心翼翼的出了内宅,到了外院!随后,挑了个‘风景’好的地方,翻墙而出。

“哎啊哎啊,看看,看看,快来看看这刚出炉的梁上沈君子啊!”

沈沧瑜刚翻身跳出墙,还未等站稳,熟悉而带着戏谑的声音便传至耳边。那毫不掩饰的兴灾乐祸兼看热闹之意,真真扑面而来。

“吾是在翻墙,何来梁上之说?”平淡无波的瞧了一眼倚在栓马石上的好友,沈沧瑜拍了拍沾上灰尘的衣裳下摆,满脸的淡定无比。

“沧瑜啊,我真是不得不佩服!”你脸皮的厚度!林子陌摇头啧啧称叹,仿佛打量什么稀奇物种般,他上下打量着好友……猛然,一抹红痕映入视线,他瞪大眼睛,霍的捂唇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沧瑜,你这脖子……这是让猫挠了?还是让谁咬的?你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嘴脸,终于让洛四姑娘忍无可忍了吗?”

“这挠的够狠的,五个道儿!”他拍着大腿狂笑,一点没顾忌此时正是深更半夜,他站在人家院墙外头,身边还有一个刚从大姑娘院子里翻出来的‘贼人’。

“你也有今天呐!”指着好友,他道:“真想让那些迷你迷的要死,恶心巴拉叫你什么‘温雅公子’的姑娘们瞧瞧,你现在这模样,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把你视做‘梦中情郎’。”

“你嫉妒啊!”没理会好友的揶揄,沈沧瑜一针见血的回击,“没用的,就算我暴露本来面目,她们该迷我还是迷我,你这五大三粗的傻货,是没希望的!”

“你滚开!”林子陌抽着嘴角,一点都不愿意承认,这个毫不留情伤害他的人,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

两人一边‘互相伤害’,一边快速离开了宅子的范围。听到动静来寻查的打更人,连个鬼影子都没瞧见,只得讪讪的走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三声邦响,悠远清长。

夜已过半,两道身影行在朦胧的月色下。

“你那儿,打听的如何了?”扯着领子,沈沧瑜觉得不大舒服!

那小丫头下爪挺狠,血出了不少感觉好像沾上衣裳了……

“还能如何?承恩公府那边儿乱的不行,太子在东宫已经连着打死了三个小宫女了!不过……被万岁爷给掩下了!”林子陌耸着肩回答,复又挑眉道:“怎么?你打算将此事告知长安王,没用的,不过几个奴才而已,打死了也碍不了什么。只要万岁爷想保太子,咱们就动不了他!”而就目前来的局势来看,万岁爷还是没起废太子的心思。

“动不了他?不也能恶心恶心?”沈沧瑜弯起嘴唇,眼中毫不掩饰的全是恶意。

“知道了,那我想办法透给长安王。”林子陌无所谓的点了点头,随后颇为好奇的问:“怎么?沧瑜,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帮长安王夺位了?”你有那么好心吗?不像你风格啊!

“帮他?”沈沧瑜温柔一笑,一双凤眸在月光下阴森林的直发亮,“帮他去死吗?”他柔声道:“我只是看不惯永安帝父慈子孝而已!”迫死他母妃,令他父王装病避世十几年的永平帝,凭什么一世安稳的坐在龙位上?

“况且,他们斗的厉害了,水搅的混,我才有出头的机会。”或许是对弟弟太忌惮,沈沧瑜真是从出生开始就被永平帝打压,如今都二十了也没个正经差事,除了顶个容王世子的名号之外,比普通的闲散宗室都不如。

起码,闲散宗室还有奋起的机会,而他,从出生起就注定‘被’纨绔一生。

“近来因为承恩公府的事儿,太后好像有些急了,前儿还招了父王入宫,到是惹的永平帝侧目。”想起永平帝在母妃死后,赐婚给父王的‘容王继妃’,他的继母这几日闹的笑话,沈沧瑜皱了皱眉,“看来还是闹的不够狠,让他们太闲了,这才有功夫找父王的麻烦。”

裴太后除了是当今永平帝的亲娘之外,亦是容王的生母,沈沧瑜的亲奶奶!只是,自这位祖母无视,甚至是暗中助永平帝逼死白王妃,无视容王被打压之后,沈沧瑜就在没把她当亲人了。

于是,坑起她的娘家承恩公府,沈沧瑜也是丝毫无有愧疚之意。

“这你放心,本就是太子理亏,又有我在,长安王咬不下他一块肉来!我就跟太子姓!”林子陌眉开眼笑,做为威北王旧党,他看沈家皇室,除了容王一脉之外,都极为不顺眼,“不过,事情闹的太大,太子恼羞成怒的话,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去查流言的出处?”

自‘裴氏打丈夫’的流言传出后,承恩公府就一直没断了找,但因需避嫌,他们一直也没下狠心去查,就怕再被御使叁奏扰民……

本来,在裴氏表露出要把洛锦章在外的血脉接进府之后,裴氏女的名声已经有所回缓,毕竟,大家玩的都是这套,永平帝没公开表露出嫌恶太子,而承恩公府也丢了大人,连裴贵妃都卧病了,长安王再纠结女眷之事,也没啥大意思了!

到底这种事也就是恶心恶心人,真指忘永平帝因为这个废太子,弃亲娘……长安王又不是脑子有病!

只是……林子陌搓了搓下巴,这次他要把太子打死奴才的事儿透给长安王,别的不说,暴虐成性这恶名,太子肯定是要摊上的。到时候,他会不会迁怒引起他‘暴性’的发起流言者——洛四姑娘,从而追根究底,一定要挖她出来……

——林子陌还真不敢肯定。

“查出来又怎样?无非就是私生女不甘心身份,陷害嫡母想要进府罢了!”沈沧瑜轻轻一笑,“只是无意被秦明郎听到,才会引起这一切,完全是巧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说,到是没错,是跟咱们扯不到关系,但洛四姑娘怎么办?被承恩公府,甚至是太子一系惦记上了……这都不说了,就安陵候府那裴氏,她嫡母,一旦知道了,还不得活撕了她?”林子陌怔了怔,皱眉道:“好歹是个姑娘家,你用了人家搅乱了混水,怎么也得顾一下她的下场!你不是还要用她办事儿呢吗?”

怎么不帮着收拾一下局面,“难不成还记恨她挠了你?”他挑眉,心说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这好朋友……心眼确实不大。

“记恨?不至于,爪子这么利,行事又那么有分寸,拿捏我心思还拿捏的那么准的小猫儿,其实挺有意思的!”沈沧瑜笑了笑,“我怎么舍得让她死呢,你放心好了!”他只不过是要逼的她无路可退,只能好好为他办事罢了!

原本以为的闲棋,如今竟成了活眼,哪怕掐着她的生母……沈沧瑜依然觉得不太安稳,那猫儿太灵活,行事出人意料,心思也难以琢磨。所以,干脆断了她所有的后路,逼的她只能依靠他,这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有利爪的猫儿,才是能抓着老鼠的好猫儿,虽然利爪伤人,但只要剪了它的胡须,让它只能依靠主人行路,那么,也就无所谓背叛了。

叛他,便是死路一条!只要有脑子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伸手摸了摸锁骨上的伤痕,沈子瑜笑了笑,洛四姑娘那么美貌胆大,想来不会是个傻子!

——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成,你有分寸就好。”完全不知道,自己好友心理如何阴暗的林子陌点了点头,率先加快脚步,“天够晚的了,我明儿还得想法儿接近长安王,你自己慢慢逛吧,我先回了!”

“月色之下,夜风之中,你就好好回味回味,你到底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才被美人儿挠的满脸是血吧!”他戏谑的大笑着,扬长而去。

……

狼狈为奸的两人各回各家,各办各事,毫不停留的走在坑害太子,搅乱朝堂,奋勇让永平帝生活在无限痛苦,父子相残的道路上,一去不回头。

不得不说,他们做的挺成功,或者应该是长安王真的很急迫。抱着‘太子下台,他就是下一任’的美好想法,他开足火力,带着一众追随者全力以赴的抹黑太子。

太子因暴怒打死了几个小宫女的事儿,在朝堂上被长安王一党咬死不放,各种在永平帝面前明言暗示:‘太子残暴不仁,不堪为储’。永平帝被他们闹的头痛欲裂,不忍处置疼爱的小儿子,又没有换太子的打算,只能两边活稀泥,痛苦无比。

而他这个做法……长安王不会满意,太子自然也不痛快,两边火气越来越大,越掐越狠,让藏在暗处的沈沧瑜特别心神愉悦。

看着永平帝那一脉过的不痛快,他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朝堂上发生的事儿,洛楚尘自然没有渠道了解,她只晓得最近在市井之间,太子的恶评特别多,却也没想到罪魁祸首会是沈沧瑜。

随着进府的时间越来越近,分别就在眼前。这段时日洛楚尘也就只顾着陪伴万兰春,兼偶尔调教丹清觅露,对于算计她,又被她挠了一爪子的神秘(德缺)沈公子,也没多去细想。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她除了知道沈公子是宗室子弟之外,剩下便什么都不清楚了。甚至连沈公子到底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不过,洛楚尘也不急,以她现在的身份地位,根本接触不到宗室子弟,就是查到了沈公子名字身份,也没办法去调查了解,只能干着急。

到不如等她进了府,成了候府姑娘之后,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反而比较好筹谋。

像一只匿伏起来,耐心等待猎物的蛛兽一般,洛楚尘静静的等着能令她一飞冲天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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