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落入下风，在思谋！
洛楚尘这句话一出口，只把丹清和觅露唬的心头乱蹦。
“姑娘，您，您说什么？”丹清瞪圆了眼，“老太太放弃您了？怎么会呢？您是她亲孙女啊！”
就算碍着裴氏的面子不好多加照顾，但最起码，心里总还会有点感情吧，到底是血缘之亲，天生割不掉的关系，哪怕一时半会儿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可总不会真的丁点不在意了……吧？
裴氏这一哭，就能哭的洛老夫人放弃亲孙女？没听说过裴氏在老太太面前有这么大面子啊？不是说，这婆媳相处的不是很好吗？怎么突然就这样了？
丹清一脑袋的问号！
“老太太放弃您了？”不同丹清的将信将疑，觅露几乎是一瞬间就相信了她家姑娘的判断，瞬间怒气满值，愤愤不平的道：“我说的呢，咱们进来这么多天了，老太太那边连招见没招见，就算在顾忌二夫人，可打发个丫鬟送点东西？哪怕是点针头线脑，也好歹表现出个意思吧？”
“……这到好，十来天了，咱们这边儿人鬼不见，到是有闲心一天照三餐的往正院儿送东西。”觅露撅着嘴，一脸不服的说，“往日还以为有多好呢，现在才明白，这安陵候府就没一个靠谱的，不说老夫人了，就连二老爷都没了踪影，不是……二老爷到底去哪儿了啊？从状元胡同那宅子之后，就在没见着他的人影儿了，姑娘进府他都不说来见见，真是……”
许是憋的太久了，如今觅露但凡开口，就有一发而不收拾之势，那叫一个滔滔不绝。丹清熟之她这习惯，也不理她，只凑到洛楚尘身前，满面认真的问她，“姑娘，你说的是真的吗？”
安陵候府里，裴氏一系已经注定是死敌了，三房又从来不管事儿，至于大夫人许氏……仿佛听人说过她智商不太高，所以，她们这三人，哪怕靠上了她，情愿给她当枪使……丹清都怕她都使不明白。
能对姑娘抱有善意，真心体贴的，怎么想都只有和姑娘存在血缘关系，并已立在安陵候府顶端，无需争权夺势的洛老夫人一个了，如果这位放弃了她们姑娘……那局面就太被动了！
“这有什么真的假的？看局面还看不明白吗？”洛楚尘嗤笑一声。
说真的，给洛老夫人当了那么多年的孙女，但对这位嫡母祖母……洛楚尘还真不敢说是不是能看明白了？咋一看，洛老夫人就是个和善心软，磨儿不开面子还挺好唬弄的典型糊涂老太太，可真要把她当成那样的人吧，这位却能眼睁睁的看着亲孙女苦苦挣扎，却不缓手一下。
要知道，洛楚尘‘还魂’之前……那也是洛老夫人的亲孙女啊，还是嫡长孙女呢，她当年在府里过的那般艰难，在许氏这个小心眼儿的继母手下……为了她娘白氏留下的那些嫁妆，许氏几乎没搓磨死她，几番死中求活，她才能平安长到被掐死（……），额……
现如今，洛楚尘几乎都能想象出洛老夫人的心理：“傲气如许了那么多年的儿媳妇，竟然在她面前哭成那般模样，真是可怜可叹，她也是从儿媳妇走过来的，怎么能忍心在去伤害裴氏呢，罢了罢了，好歹相处了这么多年，就这样吧！”
于是，洛老夫人一个‘就这样’，洛楚尘就直接被放弃了，而且，这还不是表面放弃，暗地依然关心，而是真真正正的视而不见，洛楚尘相信，哪怕从此在裴氏的‘照顾’之下，她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洛老夫人都不会在多说什么的。
洛老夫人究竟是不是心软和善？洛楚尘真的分辨不出，但若要按她的本心来说。她觉得，洛老夫人这行事，于其说是心软和善，到不如说是从骨里子透出来的冷漠无情。
不管是谁，只要妨碍了她过好日子，她都能毫不留情的抛弃，哪怕是亲儿子，亲孙女，只要她认定了这个存在，对她有不好的影响，她就会直接无视其存在。
就像这次，洛老夫人是真的被裴氏打动了吗？洛楚尘不由嗤笑，或者旁人，甚至洛老夫人本人都这么觉得，但要她来说，洛老夫人之所以妥协，无非就是被裴氏的决心给吓到了而已。
裴氏用这种‘玉石俱焚’的姿态，向洛老夫人表示了，她就是死，都不愿意接受洛楚尘的决心，而洛老夫人又深知二儿媳妇的能耐和背后的靠山，知道想过的好，就不能真的让她生出鱼死网破之念……
不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心里也明白虽有个婆婆这个身份，但真论起来，她斗不过裴氏，于是，洛老夫人妥协了，她放弃了洛楚尘。
这对她来说，是几乎不需要考虑的就能做出的决定。
而这，却是洛楚尘从一开始就心知肚明的，毕竟，她说的从来都是：‘能不能破她的局，得看裴氏舍不舍得下脸’，而不是‘老太太怎么选择？’，因为她打根儿上就知道，只要裴氏能下得了狠心，洛老夫人的决定根本无需去想。
或许，这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欺软怕硬！
洛楚尘失笑。
可惜啊，哪怕洛老夫人是个这样的人儿，她却还是要尽全力争取她的欢心，毕竟，她在府中根基太浅，就如现在，裴氏将她好吃好喝的‘供’（禁）在抱夏里，但这满府之中，却无一人为她求情。
这日子过的，也是憋屈！洛楚尘默默的擦了一把——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泪，瞧着丹清一脸担忧，而觅露仿佛‘神经’了一般的表情，她叹道：“别担心，你们家姑娘我啊，有的是办法，咱们关不了几天了，马上就能出去。”
毕竟，在不想点办法，别说觅露受不受得了，会不会疯？就连她本人，都被关的有点难受了！
——实在是，吃的太油腻，又总不动弹……
她腹中，那五谷轮回之处，有点‘堵塞’了！
那是真正身体意义上的……
——憋的难受啊！
……
这般做了决定之后，洛楚尘就开始行动起来！
至于怎么行动的吗？
到不是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而是，她开始每日早起晚睡，站缀锦院儿正当中，开始给裴氏请起安来。
所谓晨昏定省：晚间服侍就寝，早上省视问安，这是高门大户的儿女们服侍父母的礼仪。当然，嫡出子女嘛，就早上陪着说说话儿，晚上陪着用用膳就得了，但庶出们嘛，就……
好吧，高门大院里，女眷之间的争斗从来都是讲脸面的，除了那破灌子破摔儿的泼皮货之外，但凡讲究点儿，还想要脸的不会在肉体上折磨庶子庶女，多为精神摧残。
或打压，或捧杀，或无视……总归，也就是这么几个套路。
像如今，洛楚尘遇到的，就是这几个套路之一。
想出屋给裴氏请安，相当然的洛楚尘几个是遇到阻碍了，马嬷嬷亲自来拦她，嘴里说的挺好听，什么“听说四姑娘身子素来就不算好，二夫人还想着给四姑娘配点补药吃呢，谁成想自己病了，一时就顾不得不上了，这本就不对了，怎么还好让四姑娘这大冷天儿的出外奔波？若病了可怎么办？”
到是字字句句为她着想，可主指无非就是不想让她出门，外加推卸责任。
不出门就没有影响力，这么缩着这府里还有谁知道她存在啊？等到存在感彻底消息，谁都想不起来了，那她的生死还不是任裴氏定论？那怎么行！洛楚尘想当然的无比坚定的向马嬷嬷表示了，“身为人女，她一定要伺候在母亲病床之前，不让的话，就是拦着她尽孝，是阻碍天论，这简直罪大恶极，不可饶恕……”
这一通儿‘孝心’表的，真把马嬷嬷恶心的够呛，但终于还是没拦住洛楚尘，于是，她就又说了上面那番话，来推卸责任。
给嫡母请安嘛，想当然是早早起来，到正屋里，福礼叩头，喝点水吃点心，笑语盈盈，你关心关心我，我问候问候你……基本就是这个套路，分别只在于是真心还是假意。
只是，就裴氏如今这情形，连太医都说她‘郁结于心，阴阳失调’，裴氏也觉得自己四肢无力，头昏眼花，实际主要原因就是上火上的……
自己屋里偷摸干嚼黄莲都不好使，七，八天不蹲一回……那啥，肚子里像装了石头一样难受，憋的那叫一个满脸胀紫，口舌生疮……就这样了，谁还敢让她见洛楚尘啊！
肯定不能见呐！万一见了之后，裴氏再一气儿抽过去回不来了，谁负责？
裴氏的病是装的这事儿，除了马嬷嬷之外，根本没人知道，缀锦院的丫鬟们都是听说了春晖院，她们主子那泪如‘尿’下的哭泣的，见洛楚尘要‘请安’，自然是前堵后拦，百般不肯。
而洛楚尘，却一定要到裴氏身前‘进孝’，谁拦都拦不住。
于是，洛楚尘要见，丫鬟们不见，两泼人每天斗智斗通，唇枪舌剑，血雨腥风，天昏地暗……
……咳咳，反正就是这么僵持着的关键时刻，马嬷嬷跃众而出，对洛楚尘说了一番，“二夫人如今病的正厉害，见天儿的吃着药呢，四姑娘若实在想孝顺，那就在院子里候一会儿，磕个头就是了！”总之，就是不让你见裴氏，你想图孝顺名声，也别拿我们夫人做伐子，要收获就得有付出，‘孝女’的名头不是那么好顶的，真想要——那就大冬天的立雪地里好了！
要真冻死了，说不定还能留个二十五孝，名流千古呢！
马嬷嬷表示：反正我们已经劝过你了，你实在不听我们也没办法，要是你丧运沾上风寒一病归西，那是你自己倒霉催，跟我们没关系！
把这厉害关系表达明白了，马嬷嬷也就不在拦着洛楚尘了！而洛楚尘，在迈入安陵候府小半个月之后，终于从那间小小的抱夏里迈出脚来，开始每日给裴氏请安——人家不见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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