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167. 戏可真多
这话一说出来，小青脸色都变了，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虞翎，发现坐着的三个人竟然都没有觉得虞翎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方锦怀剥好橘子，还贴心的送到她嘴边：“张嘴。”
小青那双桃花眼瞬间雾气蒙蒙的，说哭便哭了，一点征兆都没有，声声泣诉的抹眼泪：“小青自知卑贱，贵人何苦还要字字讥讽？”
虞翎看得一身的鸡皮疙瘩，也不怪天谕瞧着她难受，换成是谁，瞧着都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天谕冷哼一声，接着她的话补了一句：“你的自知之明太过了，我瞧着像是凤凰的心野鸡的命，从你昨个儿回来，你自己扳着手指数数，在张显荣跟前晃悠了几趟了？我找你谈话的时候你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今日正好，张显荣出去了，这家里总归是我在管着，你的心思可以直接跟我讲，不必在我眼前玩那些小把戏。”
天谕很少一口气说这样多的话，看来是被气得狠了。
换做是虞翎，估计早就把这丫头给打折了，哪里还由得她作妖？
“夫人的话小青不明白，小青只是想要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没有妄想过什么。”她嘴硬狡辩一句，扑通一声跪下去，腰板挺得笔直，俨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公子？什么公子？我瞧着你不是很懂规矩，进了我张府，称呼上边还是惊醒些好，大家都唤的老爷，就你一个人耳朵聋了么？！”天谕险些把手上的茶盏摔出去。
“夫人唤的也是名讳。。。”小青话说了一半，被虞翎猛地泼了一脸的茶，尖叫一声，茶水把她胸前的衣裳都打湿透了。
“下人不懂事，慢慢教训就是了，别动气气坏了身子。”虞翎冷冷的说一句，一旁伺候着的柳儿伶俐的给虞翎换了一盏新的。
“还好这茶水已经凉了，否则这滚烫的一杯泼上去，还不晓得会不会毁容呢。”虞翎冷笑着蛰她一句，天谕和张显荣是什么关系？
青梅竹马。
打小就养在一处，他们之间经历的事情，分分合合，起起落落，是在生死边缘上滚了几个来回的，情比金坚这四个字来形容也不为过，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知道什么？一昧的想着攀高枝，连自己的几斤几两都掂量不清楚，果真以为有几分姿色，便可以爬上男人的床做个姨太太么？
真是自己作践自己。
方锦怀在一旁什么也没听进去，他不想插手坏了虞翎的兴致，见她橘子吃得差不多，又伸手拿了一个来剥，期间柳儿多次想要接手都被方锦怀拦了。
他还好奇的自己吃了一瓣，这种橘子就是酸，偏偏虞翎吃得津津有味，方锦怀咬了一口就后悔了，差点没酸的他喷出来。
柳儿一看方锦怀的脸色吓了一跳，赶紧拿了个痰盂来给方锦怀吐掉，又递上一杯漱口，吓出一头冷汗。
“你怎么越发爱吃这样酸的东西？难不成真是个男孩儿？”方锦怀脸皱成一团，把手上的橘子递给虞翎，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虞翎脸一红，嗔他一眼：“坐这里也不嫌无趣，你要不要到外边去逛一逛？我想吃蜜饯糖。”
方锦怀皱眉：“这些东西你现在少吃些。”
虞翎不依的瘪瘪嘴：“本来胃口便不好，好不容易有个想吃的，还没办法尝尝，憋屈死了，还不如不生好了。”
见她孩子气，方锦怀只能无奈的起身握了握她的手：“好好好，给你买，但你要少吃些。”
虞翎这才喜笑颜开的点点头，目送方锦怀出去以后，她把视线重新落回到小青的脸上，俨然已经了冷意。
“跪了那么久，膝盖可疼？”虞翎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把小青问的一愣。
她稍微扭动了一下，嘴硬了一句：“不疼。”
“不疼就好，若是疼，也只能忍忍，接着跪着吧。”虞翎勾着唇角笑起来，喝了口茶，把茶盏放下，“方才你家夫人问你话你都听明白了没？有什么心思你便就说出来，你家夫人自会为你做主，不过你要是自己使些下三滥的手段，只怕这府里，容不下你，你便该到哪里去，就到哪里去吧。”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了，小青低下头不知道在思索什么，好半天才下定了决心，对着天谕磕头道：“小青想伺候公子。”
天谕气笑，果然是狼子野心，捡了个白眼狼回来！
“我是看你可怜，才留你在府中，给你一口饭吃，怎么，如今我做了主母不过三日，你就想着要当个姨太太找人伺候你了？！”天谕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小青厉声道，“我这尊小庙可是供不起你这个大佛，趁着我没对你做什么之前，赶紧收拾东西自己走吧。”
小青不肯，抬起头来分辨道：“话是夫人要我说的，我说了夫人又要不开心赶我走，哪有这样的道理呢？公子他还没。。。”
话未说完，就被天谕赏了个耳光：“还没怎的？你莫不是指望着张显荣还会帮你说句话么？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东西。”
这一巴掌打得解气，虞翎在一旁看了半响早就忍不住了，这一下才算是顺气了。
小青也是觉得冤枉，自己本来是来报个菜的，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她若是晓得这一切的转折和快速发生的事情都是因为自己多看了方锦怀一眼，也不晓得会不会气得吐血。
被天谕打了，她也不敢还手，只能委屈得直掉泪：“还请夫人别赶小青走，小青无父无母，已经是个孤儿了，若是再离开这里，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里了。。。”
可怜牌打的蛮好，只可惜虞翎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她护犊子护习惯了，天谕都气成这样了，这丫头是短短不能再留的。
“你自然是有地方可以去的。”虞翎幽幽开口道，“像你这般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就该去你该去的地方呆着，比方说。。。青楼？”
小青身上一僵，不知道这位贵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揪着去青楼这件事不放，想是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一定要送她去的一般，小青打了个寒颤。
“小青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贵人，贵人要这般处处刁难，青楼那样的火坑，我去了。。。这一生也都毁了。。。”
天谕终归是不忍心，把一个黄花闺女给逼到青阁里面去，的确太过残忍了一下，她叹口气，重新做回来：“罢了。。。哪能真的把人送去青楼，那和那些恶人有什么分别？我瞧着，倒不如送进宫吧。”
小青一听天谕要把自己送到宫里去，一下子眼中就迸射出了光芒来。
对于她这样的姑娘来说，连混进宫做个宫女都没有门道可寻，若是真的可以进到宫里，听说当今王上年轻英俊，后宫之中只有王后娘娘一人，若是自己能够被看上。。。
她弹指片刻间便已经思量很多，头埋得很低，天谕和虞翎正说着话，没有人关切她。
虞翎觉得进宫也可行，宫里不是个好待的地方，去做个奴役库的奴婢，也算是给了她一条活路，仁至义尽了。
只是就这般便宜了她，虞翎心里其实是不大乐意的，碍着天谕坚持，才松了口说：“好吧，那边叫她进宫去吧。”
小青一心沉浸在未来美好生活的幻想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为什么进宫要跟虞翎说这件事情上。
两人刚刚商量好，方锦怀便从外边进来了，他这一趟买蜜饯糖显然并不怎么愉悦，手上空空如许的跑回来，有些不开心。
虞翎瞧他这样子，轻笑道：“这是怎么了？”
本就不高兴，看见跪在的小青更加不高息，皱着眉头对小青道：“下去！”
小青一脸蒙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他，不过这地方显然很是不待见她，她也算识趣，腿跪的久了走路走不稳，但还是一瘸一拐的下去了。
“怎么了？给我买的糖呢？”虞翎看着方锦怀的委屈脸就想笑，方锦怀无奈的看她半天，这丫头还跟他装傻！
“你什么时候偷偷把我的钱袋拿走了？恩？”方锦怀瘪瘪嘴，把虞翎给拉起来，回头对天谕道，“这妮子不得了，那我寻开心，今天不在你这里吃了，回宫了。”
虞翎急了，对着方锦怀的肩膀就是一口咬下去：“诶，你是个君王，一言九鼎的，怎么还食言呢？！”
天谕是没想到他们两还有这出，虞翎这层出不穷的鬼点子也真是够方锦怀喝一壶的了，一个帝王走到街上去买东西居然没钱付，真是想想都要笑出来，偏偏虞翎还能一本正经的教训小青这个下人，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境界。
方锦怀偏生就吃她这一套，恶狠狠的龇牙咧嘴一番，只能毫无震慑力的‘威胁’一句道：“下不为例！”
虞翎摆出胜利者的姿势蹦跶两下，也学乖了，把怀里的钱袋还给方锦怀，笑道：“这次是真的想吃蜜饯糖了，咱们一起去买呗。”
天谕看在眼里，也感慨强硬如虞翎，竟然也有温柔以待的今日。
时间真的是个好东西，它教人们变得更好，也教人们习惯遗忘。
方锦怀对虞翎永远有无数个‘下不为例’，张显荣对她也永远有无数个‘热脸相迎’。
这大概就是岁月给的最好的东西，纵使错过太久，也谢谢你一路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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