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代价
传说地府一共有四大判官，他们位于酆都的天子殿中心，掌控着赏善司、罚恶司、查察司、阴律司四大机构。
负责对来到地府的阴魂进行审判，判处他们的生死轮回，对坏人进行惩罚，对好人进行奖励。
这四大判官分别是掌管赏善司的魏征，就是传说在梦中斩龙的唐朝宰相。
审查司是宋朝的神医陆之道，就是世人所熟知的陆判，聊斋中能给人换头换心的那个人。
阴律司则是掌管生死簿的崔珏，他也是四大判官之首，在地府中的职位与十殿阎王几乎是平起平坐。
而罚恶司的判官却是鬼王钟馗代为掌管。
孟言只听白无常叫那个青衫人判官大人，但是却不知道是哪一个判官。
青衫人轻轻摇着手中的扇子，微笑道：“本座陆之道，是掌管审查司的判官。”
“陆判！”孟言听到青衫人自报家门，孟言心中微微一惊。
传说中，陆判掌握着上古洪荒时期的祝由术，有着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在民间积累了无数功德，死后才被敕封成地府四大判官之一。
“没错，本座就是陆判。”
孟言心内一沉，说道：“两位大神屈尊来到这里，难道也是为了找我们麻烦的？”
但是钟馗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本王与陆判已经全部知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找你麻烦，就是问你想不想救那个小女鬼。”
听见钟馗说能救方静柔，孟言顿时变得心神激荡，颤声问道：“难道……你们能救她！”
“能救，但是你能付出什么代价？”陆判目光灼灼的看着孟言。
孟言说道：“只要能救她，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钟馗看着他说道：“哪怕是你的生命？”
“对！”孟言坚定的回答道，“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只要能把方姐救回来，我也愿意。”
陆判目露赞赏的说道：“你倒是有情有义，不过也不至于那么严重，我不要你的命，只要你的一身修为。”
“修为？”孟言有些不解的问道：“什么意思？”
陆判说道：“那个小女鬼中了血煞诅咒，即将魂飞魄散，所以任何人都没有办法，但是上古的黄帝祝由术中，却记载了一个法门可以解救她。
“什么法门？”
“就是用一个法术高手的全身修为，凝聚成一颗金丹，只要把这颗金丹给受伤之人服下，就可以重新凝聚三魂七魄。”
“就这么简单？”孟言不可思议的问道。
陆判点点，说道：“大道至简，但是……”
“但是什么？”孟言忙问道，好不容易才升起一点希望，孟言很怕这微弱的希望突然破碎。
陆判说道：“但是你失去修为之后，就再也无法修炼回来了，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你就是一个废人了。”
“怎么会这样？”一旁的张清曜惊声问道。
张清曜原本只是以为，孟言失去的不过是这二十多年的修为而已，大不了失去之后在重新修炼，可是现在陆判却说孟言一但失去修为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修炼了。
陆判叹了一口气，说道：“天地之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这等逆天改命的法术，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现在你还执意救她吗？”钟馗意味深长的问道。
孟言深吸了一口气，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救！”
“老孟，你……”张清曜刚想说话，就被孟言制止住了。
“清曜，你别劝我了，我的命本来就是方姐救的，如今用我的一身修为，能换得她的重生，值了！”
孟言看向陆判，拱手说道：“判官大人，就请你动手吧！”
“你不后悔？”
“百死不悔！”
陆判说道：“失去了修为之后，你不但会手无缚鸡之力，就是寿命也会大幅度的减弱，这样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
陆判看了一眼孟言，说道：“好，你把她放出来吧！“”
孟言点点头取出纳鬼符，一道金光闪过，方静柔近乎虚幻的身影，漂浮在了半空之中。
“比我想的更严重一些。”陆判眉头微微一皱，手中的折扇打出一道道白色的光芒，方静柔的身躯逐渐变得凝实起来。
然后陆判右手对着孟言隔空一抓，掌心中出现了一个散发着白光的漩涡。
“忍着点！”
孟言只听见体内传了一声碎响，然后就感觉丹田仿佛被打碎，真气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倾泻而出，逐渐的被一股力量吸出体外。
很快，孟言就感觉自己体内的真气完全消失无踪，丹田也隐隐有一阵痛感，传来一种从未有过的空虚感，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张清曜见他的状态不好，立刻跑过去扶住了他。
而陆判的手中却出现了一颗金光闪闪的圆珠，陆判没有丝毫怠慢，金丹出现在手上之后，立刻被他抛向了方静柔的身体。
金丹就这么悬浮在方静柔身体上方。
“散！”
陆判一声暴喝，折扇向金丹打出一道白光。
金丹顿时溶解开来，化成了一道道金色的光辉，把方静柔的身躯包裹住，逐渐融入她的体内。
“成功了！”见金丹融入了方静柔的体内之后，陆判面露喜色的说道。
听到陆判说成功了，孟言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笑容，再也坚持不住体内的无力，眼睛一闭就晕了过去。
等孟言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了，孟言挣扎着坐起来，却感觉身上依旧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孟言小心的在丹田聚起一丝真气，却发现丹田如同无底洞一般，根本存不住真气。
唉！
孟言长叹了一口气，自语道：“看来以后我只能当一个普通人了。”
无论是道家还是佛门的法术，都需要以体内的真气来施展，而修炼出来的真气，最后百川归海纳于丹田，而且会随着修炼日渐增强，是一切法力的源头，如今自己丹田再也无法聚集真气，那就说明自己以后也无法动用任何法术了。
“五雷五雷，步步相随！”
孟言不死心的向墙壁劈出了两记掌心雷，但是墙壁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急急如律令！”
孟言又甩出一张“破煞符”，可是符咒轻飘飘的落到地上，也没有被孟言激发成功。
感觉到自己无力地身躯，孟言自嘲般的苦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孟言抬头一看，看见进来的人之后，顿时面露喜色。
“方姐，你终于复原了！”
来人正是方静柔，她手里面正端着一碗粥。
见孟言醒了过来，方静柔眼圈一红，立刻把粥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跑过去抱住了孟言，抽泣着说道：“你终于醒了，你怎么……”
孟言感受着软玉入怀的温暖，刚开始还没怎么样，可是后来他却发现了不对劲。
“方姐，你的身体……”
方静柔擦了擦眼泪，说道：“陆判替我凝结了身躯之后，我现在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一个鬼修了，还拜了鬼王钟馗为师，脱离了阴魂之躯。”
“鬼修？那么说方姐你今生仙道有望了！”孟言惊喜的说道。
可方静柔却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我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意让你……”
说着，方静柔又哭了起来。
孟言对哭泣的女人是最没有办法的，手足无措的挠了挠脑袋，说道：“方姐，你别哭了，我这不也挺好的吗？修为没了就没了，以后你保护我就行了。”
方静柔用力的点了点头，说道：“以后谁敢欺负你，我就杀了他。”
孟言安慰了她好一会，方静柔才止住哭泣。
“小子，没什么事吧？”龙云鹤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孟言抬头一看，龙云鹤倚在门边上，嘴里面还肯着一个红苹果。
“除了有些提不起力气，还算不错。”孟言苦笑道。
龙云鹤又啃了一口苹果，说道：“要不然我把你变成僵尸吧，到那个时候有没有真气也无所了，你还能不死、不老、不灭。”
孟言犯了个白眼，说道：“我感觉还是当一个普通人更好。”
“不破不立！”龙云鹤把手里面的苹果核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说道：“其实这对你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哦？什么意思？”孟言感觉到龙云鹤话中有话。
龙云鹤说道：“其实我一直感觉你不适合修道，你的命格虽然算是不错，天生的道士命格，但是你的资质却是一个武修，你走错了路，要不然凭借你那独一无二的命格，修道二十多年，又怎么会实力如此不济。”
听了龙云鹤的话之后，孟言陷入了沉思之中，龙云鹤说的一点都没错，其实孟言也隐隐有这种感觉。
他曾经寻遍古籍，每一个天生道士命格的人，在他这个年纪都是独当一方的高手，可唯独他高不成低不就，虽然实力还算可以，但是一旦面对真正的高手，就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
难道……自己真的走错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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