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2朕没记错吧?
正值此刻,万寿宫内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庄重的气氛。
周公公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然无声地出现在元武帝的身后。
他低垂着头,以极其细微的声音禀报道:“陛下,四位阁老、六部尚书、庆王、怀王等朝廷栋梁已在殿外静候,恳请觐见陛下。”
元武帝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冷笑。“哼!他们的消息竟如此灵通,反应也真是迅速。”
他挥了挥手,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地说道:“那就宣他们进来吧。”
“这些人平日里总是口口声声‘为民请命’、‘民贵君轻’,说得慷慨激昂。”
“朕对于他们这种只会高谈阔论,却鲜有实际行动的做法,实在是嗤之以鼻。”
“不过,既然他们喜欢摆出这副忧国忧民的姿态,那朕今天就给他们一个机会,且看看他们如何为自己辩解。”
周公公领命而去,迅速向内侍传达了旨意。
随即,万寿宫那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十余位朝中重臣和皇族王爷依次进入。
他们面色凝重,纷纷向元武帝躬身行礼,然后齐声高呼万岁,声音在宫殿内回荡。
元武帝端坐于龙椅之上,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这些臣子。
他的眼眸中透露出嘲讽与不屑。
百来年的执政生涯,让他早已看清了这些群臣的真实面目。
尽管他此刻仍感到些许失望,但内心更多的却是无奈与愤懑。
他回想起当年秦王三呼万岁后,朝中百官群起反对的情景。
那些文人墨客甚至挥毫泼墨,写下大量文章和奏折,斥责“万岁”之称损害了他们的文人风骨,强烈要求禁止这种称呼,以免对天下造成不良影响。
当真正的问题降临时,他们却选择了缄默和逃避。
“都平身吧。”
元武帝深吸了一口气,竭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语气平和地问道:“诸位爱卿联袂前来万寿宫,可是朝中有什么重大事件发生?”
四位阁老相视一眼,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最终,首辅张嵩迈步出列,毕恭毕敬地禀报道:“陛下,臣等得到消息,近日有妖人在京城内外肆意散布谣言,恶意中伤朝中大臣。”
“此事影响极为恶劣,臣等特来向陛下禀报此事,并请陛下圣裁。”
“造谣污蔑?”
元武帝的质问在宫殿中回荡,手指依然指向跪伏在地的秦明,双眼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秦大人,你真的如谣言所说,是清白被污的吗?”
张嵩站在一旁,他迅速瞥了一眼跪着的秦明,又迅速收回目光。
他深吸一口气,躬身向元武帝回答道:“陛下,谣言往往捕风捉影,缺乏确凿证据。”
“但考虑到秦大人在这次事件中,可能存在的疏忽,为了以示惩戒,我们可以考虑将其贬为平民。”
元武帝听了张嵩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呵呵,张爱卿的说辞与秦爱卿的辩解如出一辙,都将问题归咎于失察。”
“但失察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明,“那么,秦爱卿,朕要再问你一次,你是否曾受那金翅大鹏的指点?”
“是否曾收过妖族的灵物?”
秦明跪在地上,面对元武帝的质问,他心中虽忐忑,但面色依旧镇定。
他本想一口否认所有指控,但转念想到刑部拥有问心之法,说谎便是欺君之罪,这个罪名他承担不起。
于是,他沉声解释道:“陛下,臣在游历域外时,确实曾偶遇金鹏妖仙。”
“但当时妖仙已化为人形,以臣的修为,根本无法识破。”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而且,臣与金鹏妖仙之间,并非是指点与被指点的关系。”
“我们更多是在平等地位上坐而论道,共同探讨修炼之道。”
“所谓的灵物,也只是我们之间的友好互赠,并无任何不妥。”
秦明的声音坚定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他深知元武帝无法拿出确凿证据来证明自己的罪行,因此并不惧怕元武帝的质问。
听完秦明的解释,元武帝并未立刻回应。
他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好!很好!”
“秦爱卿的解释,真是天衣无缝!”
元武帝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不过,朕记得秦爱卿曾上过一篇奏折,名为……”
他略作回忆后继续说道,“《治妖策》,对吧?”
“你在那篇奏折中提到,妖族虽与人类不同族类,但他们的智慧并不逊色于人类。”
“因此,你提议法律应对两者一视同仁,以此减少妖族对人类的危害。”
“朕没记错吧?”
“陛下明察。”秦明神色如常地回应道。
“臣确实曾上过那篇奏折。”他对这篇奏折的内容充满信心。
因为他知道,这篇奏折并无任何不妥之处。
更何况,大洪太祖曾留下遗训,明确规定不得因言论而治罪于人。
这也是他敢于上这篇奏折的底气所在。
而且,《治妖策》这篇奏折曾在朝中引起广泛讨论,得到了不少有识之士的支持与认同。
因此,他并不担心元武帝会因此事而治他的罪。
元武帝稳坐于龙椅之上,深邃的目光凝视着殿下跪着的秦明,他的声音缓缓响起,充满了回忆:“秦爱卿,你曾在父皇治下便取得进士功名,你的才情与志向,朕至今仍深深印在脑海。”
“在朕尚未登基之时,便曾细读过你的华章,那文字间流露的崇高品性与毫不动摇的气节,曾令朕对你满怀期望。”
他稍作停顿,仿佛在回味那些往昔的时光,然后继续讲述。
“记得当年,因先皇对甜食情有独钟,你便毅然上书进谏,指出天子不应显露个人偏好,以免地方官吏借此压榨百姓,强迫他们栽种甘蔗以满足皇室之欲。”
“那时,你的刚正不阿与英勇无畏,让朕对你满怀敬意。”
元武帝的话语平稳且铿锵有力,仿佛心中的怒火已然平息。
满朝文武皆知,这位君王越是表面平静如水,内心可能越是暗流涌动。
众臣皆屏息凝神,唯恐触怒圣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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