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７７章 老黄的牙掉了！
“怎么能舍得.......”
李平安靠在台阶上看着天边的白云，逐渐形成了一张太师椅的模样。
“十几年辛苦，终于到了这一步，怎么能轻易放手。”
“再者，现在正是风雨飘摇之日，咱家乃是国之栋梁，皇上的忠心好狗，现在怎么能退下。”
老黄一颗老黄牙越发黄了，幽幽道：“命运难逃，这就是命运！”
“到时候你安公公赌赢了这一场，新皇登基，你安公公势力滔天，又怎么能让皇上放心呢？”
李平安自然明白其中道理，这些年来史书可没少读，历史上可是有不少的权臣想要篡位，但实际上真正当上皇帝的却没几个。
自己的九族灭了无所谓，自己却坚决不能出事！
“老黄，若是你遇到了这事，你该如何抉择呢？”
李平安看向老黄问道。
老黄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这不就是老黄的选择吗？”
“咱家当年也位高权重，一边是太上皇，一边是先皇，但咱却害怕，选哪个也是个死，还不如躲在永巷中，多活一年是一年。”
“当初那些个太监，如今活着的怕是也只剩下咱和那位荣公公了，也不知道整日守着皇陵能不能睡好，吃不吃得饱饭。”
对于这位荣公公，李平安自然是有着极深的印象。
当初他刚进入葵花殿不久，便听到这位荣公公自请去守皇陵了。
当初还不清楚为何荣公公如此大的声势，怎么会去那里，现在算是明白了。
荣公公追随的老皇帝已经老了，下面的干儿子毫无忠心，为了保全自己，也只能选择新皇，掀起宫变。
当初他便是现在的李平安。
李平安也翻了个身，让太阳晒着另一边身子，苦笑道：“先皇在外人看来是昏君，但对手下人却是很宽容，即使是宫变，也只是被罚去守皇陵，当今皇上励精图治，但对手下却是毫不留情.......如此便形成了巨大差距。”
“皇上可要成为一代明君，可不允许出现任何污点......”
老黄摆摆手：“罢了罢了，莫说这话了，咱家在剩下的日子可还想多活些时日......”
李平安叹了口气，史书上可是清清楚楚的记着，凡是那些一代圣君，千古明君，可并未信任宦官内臣，说明白点，李平安现在就是皇帝身上的污点，最后都要洗刷干净的。
李平安看向老黄：“往日与老黄聊天，你从未说过这些命运，因果，今天怎么说起这些来？”
对于老黄，李平安与其相处了几年，亦师亦友，他熟读经书，却没有学子身上的那股儒酸气，见的人，看的事多，走的路多，若不是个太监，去外面肯定能考个状元。
他平日最爱读【论语】，最爱看【商君书】，对佛，道二教这种一点也不喜欢，这让李平安心生疑问。
老黄长叹一口气道：“老黄快走了.......”
“无论生前是多么豁达的一个人，无论读了多少书，经历了多少事，在生死面前，心中总会惧怕，这时候，总要找个心理寄托，读读佛经，想着死后能不去地狱，这样还好受些.......”
“也是......”
李平安仔细想了想，倒也是这个理由。
人之将死，性格总会发生些变化的。
况且，永巷周围都有着李平安亲自安排的葵花殿高手，别说是外人，就算是一只蚊子也别想跑进去。
“老黄，等你走了，咱家会请来金光寺的一休大师前来为你超度，保证你到时候不去地狱，去那西方极乐，在那里让你也混个富贵......”
“哈哈哈......”
老黄露出一颗大黄牙笑了起来。
“好啊，咱也不要二十个干儿子，你给咱找一个儿子，痛快哭一场，让咱去西方极乐也去的痛快些.....”
“那不行，必须找二十个，咱家现在有实力，必须给你安排上！”
李平安大手一挥道。
二人躺着晒了会太阳，不一会儿，御膳房送来了老黄爱吃的点心和辣的牛肉包子。
再加上一碗热乎乎的米粥，吃的老黄笑呵呵的。
“不错不错，死之前还能吃上这几口，也不算是饿死鬼，亏你这个总监事还记得。”
“自然记得，别说是这些，你想吃天上的龙肉，咱家也要给你找来！”
李平安看着老黄心中感慨几分，别人无论怎么说都是过眼云烟，唯有老黄的话，自己能够听进几分。
老黄听到这话，忽然觉得这辣包子少了许多味道。
“包子似乎少了中味道。”
李平安眉头一挑：“少了什么调味？”
“酒。”
“酒？包子馅中少了这一种调味料，怕是会影响其中肉馅味道......”
........
永巷中依旧萧瑟。
临近黄昏。
老黄躺在台阶上，将身上的衣衫往紧拉了拉，虽临近夜晚，但温度却并未降低几度，但他只觉得天越发的冷了。
“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老黄抬头看着头，脑海中如翻书一般闪过些许回忆，那些回忆像是天空白云一样，组成各种形状。
这时，老黄口中仅剩下最后那一刻黄牙也掉落了下来。
..........
回到司安监。
李平安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想着老黄说过的每一个字。
现在形势很明确了，若是他再不改变，那被拿下的人便是他，先皇仁慈，最后荣公公还混的个看守皇陵，可当今皇帝却不同。
只能早做打算！
老黄话虽没错，但这话与他平日的性格却不同，难道是临死最后说了些浑话？
李平安脑海中闪烁过几个人影，皇上，皇后，大皇子......
无论怎么说，最后合该大皇子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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