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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苏染霜入了老夫人的局


季枭寒到的时候,夜已经很深。

因为秋高气爽,庭院里面洒满了月光,苏染霜喜欢这样的景致,这会让她想到……季夜白。

她站在窗口出神的看着庭院里面那些还活着的梅花树,想起去年冬季来临的时候,季枭寒送的梅花,还想起过去的种种,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年前的盛夏,她还是个在凤凰村采药的小医女,一场变故,让她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孤儿,嬷嬷死亡,她逃走,来到苏家,面对的确实这样一家腌臜自私的人。

而她觉得自己也变成了这样的人。

这是她最不喜欢自己的地方。

而季枭寒就是在苏染霜愁眉不展的时候出现的,他看着苏染霜,淡声道:“想什么呢?”

“侯爷,你看天上的月亮好圆。”人家都说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她呢,可他们呢?

苏染霜虽然眼里有笑容,但是那笑容却透着一股浓浓的苦涩。

“想看更好看的月亮么?”季枭寒从旁边拿了披风,轻轻的罩在苏染霜身上。

苏染霜拉住披风的带子,笑了笑说;“不用了,我找侯爷来,是有事商议。”

“我听画心说了,我也让人去调查过了,苏欢欢起先的目的是想让温家再给她母亲撑腰,但是温家夫人好似拒绝了,但是后面他们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温夫人答应了苏欢欢,就一定是跟他们达成了某种约定,我会再让人去查。”季枭寒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妥帖了才来见苏染霜的。

苏染霜知道的,季枭寒一向做事严谨,这件事交给他去办,定是没有问题的。

只是……

苏染霜思来想去,都不知该不该将自己的事情告诉季枭寒。

见她迟疑,季枭寒便问:“怎么了?”

“就是……之前温家表哥来找过我,我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因为不是特别确定,所以苏染霜不知该怎么跟季枭寒说。

季枭寒看了苏染霜一眼,他很少见她这样难以启齿,若有,他能想到的,就只能是……“温家那位,对你有不良企图?”

苏染霜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她咬牙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后说:“我有这样的感觉,但是想来又觉得不了能,表哥他有长公主这样尊贵的妻子,怎么可能对我有所企图?”

“那你是低估你的魅力了!”季枭寒嘟囔道。

什么?

苏染霜没听清楚季枭寒的话,季枭寒自然也不重复,只转移话题说:“这几日你要小心些,我怕苏欢欢做的这一切,其实是她母亲的计策。”

“好,我会小心的。”苏染霜乖巧的回答。

季枭寒深深的看了她两眼,最后无奈的说:“别想了,不会有事的……我跟韩天佑在调查你说的那个凤睿熙的坟墓,他还约了我去见一个人,我走了。”

“好,侯爷小心些。”苏染霜温柔的笑了笑。

季枭寒点点头,虽然不舍,可还是走了。

他一走,屋里又冷清下来了。

苏染霜紧了紧手,将披风拉紧,看着一地的月光发呆。

翌日。

画心端了食物放在桌案上,状似不经意的说:“听说明日便是侯爷的生辰了。”

“侯爷生辰?”苏染霜心头一动,忙问:“你听谁说的?”

“自然是家里的婆子说的,她说以往侯爷生辰,他总是一个人躲在屋里自己难受,小姐您不知道吧?侯爷的爹娘,就是在他生辰那日过世的,当时死得可惨了。”画心道。

苏染霜虽然知道季枭寒的父母双亡,但是季枭寒从来没提,她也没好问。

可是,现在画心提起,她自然想知道,便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说,老侯爷跟夫人是遇见了劫匪,当时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可是有一点却很奇怪,一般的劫匪,一般都会一刀毙命杀了人后抢夺财物,可是老侯爷跟夫人却是被人虐杀的,当时被折磨得都不成样子了。”画心说。

苏染霜蹙眉道:“老侯爷与夫人有仇家么?”

“没有,他们夫妻两人感情很好,在风月关口碑也好,没有听说有什么仇家,可是除了仇家,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这样残忍的去杀害他们两个人。”这件案子,当年可是轰动了整个凤麟国的。

可是,最后因为没有其他的证据,只能当成劫杀结案。

而季枭寒,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沉默寡言的人。

“画心,你去请那婆子来一下可好?”苏染霜问。

画心高兴的道:“自然是好的,小姐您等等。”

苏染霜:“……”为什么有种被画心带坑里的感觉?

没多久,婆子被叫来了。

苏染霜这人向来温柔,虽然平时这些丫鬟婆子并没有多少时间在她面前晃,但是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个很好的主人,那婆子见苏染霜,也恭恭敬敬。

“我听画心说,您知道当年侯爷的事情最清楚了是么?”苏染霜问。

那婆子道:“回大小姐的话,侯爷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奴婢就已经在侯爷身边照顾了。”

“那您能跟我说说侯爷那时候的事情么?”苏染霜很想知道季枭寒的过去,那些她从未参与过的过去。

婆子沉吟了一下说:“侯爷小时候可调皮了,每天上房揭瓦撩猫逗狗,老侯爷与夫人都是极其温柔的人,侯爷调皮他们也不骂,就由着他上蹿下跳,但是对侯爷也是严格要求,不许对下人无力,所以侯府上下,到现在还保持这一派其乐融融。”

这点,苏染霜倒是很清楚,季家的下人,并没有像一般的豪门大院那般规矩多,但是那些下人却是最规矩的。

“老侯爷跟夫人死的那年,他们原本是去巡视边关赶不回来给侯爷过生辰的,可是夫人说想念侯爷,便一定要回来,一路上她在马车上给侯爷做了一件披风……就是那件深蓝色的绒面披风,披风刚做好,夫人大约是打算绣些花样在上面的,可……后来那件披风藏在凳子后面,被送回来交给侯爷,自打那次之后,侯爷就变得不爱笑了,他以少年姿态接手风月关,却能保一方太平,这些年他的苦,我们都看在眼里,可是我们开解不了侯爷。”那婆子说罢,抹了抹眼泪。

苏染霜看着那婆子,揪着自己的衣摆说:“可我也……”

“侯爷对大小姐是不一样的,我看出来了,大小姐您试试吧,侯爷这些年真的太苦了,我将这些告诉画心姑娘,就是想求大小姐开解一下侯爷。”婆子说罢,便要给苏染霜下跪。

苏染霜连忙扶了她一把说:“您别这样,我能帮的,我一定会帮,我会帮忙的。”

“我就知道,大小姐不会不管侯爷的。”婆子高兴的笑了。

婆子走后,苏染霜却陷入沉思,她说会帮,可季枭寒那人,她真的有这样大的影响力么?

苏染霜不以为然。

她还想不到办法来开解季枭寒,季家居然送请柬来了。

画心拿着请柬进门,疑惑的说:“大小姐,侯府那边说明日要给侯爷过生辰,准备了家宴,请大小姐前去参加。”

季枭寒分明讨厌过生辰,季家祖母不可能不知道,可她为何在这个时候要给季枭寒过生辰?

这个节点?

由不得苏染霜不多想,但是想到季枭寒对祖母的依恋与信任,苏染霜又不好说什么。

可是,去还是不去,这就成了难题。

“大小姐要去么?”画心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猫腻。

苏染霜苦笑:“我若不去,季老夫人一定会说我当了郡主,看不起他们季家,到时候一番编排,我又会变成风月关的风云人物,不孝顺,还骄奢淫逸,什么难听的话,都会在隔天传遍风月关。”

“所以,还是要去是么?”画心也知道苏染霜为难。

苏染霜点头。

画心便说:“那我去回复季家来的下人。”

“好!”画心走后,苏染霜却发愁另外一件事,去给季枭寒过生辰,她要送什么贺礼?

苏染霜在屋里纠结了半天,可还是想不到该送什么好?

她便让画心来帮她想主意。

画心这丫头,鬼灵精怪的,在苏染霜求助的时候,她便笑着说:“大小姐把自己送给侯爷就最好了。”

“你胡说什么,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苏染霜又羞又气,果断的打了画心两下。

画心咯咯娇笑,“其实,侯爷缺的就是一个真心懂他的人。”

“但是表面上贺礼还是要送到呀?”苏染霜纠结道。

画心也纠结了,“要不然,小姐还是去买些礼物吧?”

“也只能这样了。”时间仓促,苏染霜也来不及亲手准备什么,便只能带着画心去了玉器铺子。

挑挑拣拣半天,苏染霜挑了一条黑色腰带,腰带上镶有羊脂白玉,做工也很是简洁大方,很适合季枭寒。

画心看了腰带后,嘟囔道:“这腰带单调了些,若是再绣上些好看的图案,便再好不过了。”

“我记得皇后娘娘给的赏赐中,有一斤金线,正好用来绣这腰带,我们现在就回去,争取明日绣好,然后送给侯爷。”这样的话,她送的礼物不至于失礼,也有了自己的心意。

决定好后,苏染霜便要回去绣腰带,但是画心还有东西没买,便让人先将苏染霜送回去。

苏染霜回去后,便闷在家里开始绣腰带。

画心便去了杂货铺子,买苏染霜院子平素需要用到的东西。

她提着东西出来的时候,却见韩天佑正在对面与一个小娘子说笑。

“流氓!”画心咬牙骂道。

为了不与韩天佑打个照面,画心低头快步往家赶。

但是她走得太急了,又低着头没看路,不小心被人撞了一下,一兜子的东西全都撞到地上去了。

哎哟!

那人还讹上画心了,捧着自己的腿坐在地上哎哟妈的喊,“我说你这姑娘,你是没张眼睛么,你把我腿都快撞断了。”

“你胡说什么?便是我撞了你,也不可能将你腿撞断,你想讹诈人,也得装的像点才是。”画心心想,若不是我现在不能打人,我早捏死你了。

那人赖在地上不起来,“你们都过来看看啊,这姑娘她撞了我,还说我想讹人,我这腿要是废了,可怎么办啊?”

一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走过来,猥琐的笑着说:“大哥你腿要是断了,就让这小娘子去给你做媳妇,让她伺候你去。”

“那敢情好,大哥我正愁没个媳妇呢?”那人也跟着猥琐起来。

画心怒目,“不要脸,既然你觉得你自己腿断了,那就跟我去官府,我们让知府大人来评评理,看你的腿到底断是没断。”

“哎呀,这小娘子还要告官?那敢情好,我们去告官,你要是不将我腿弄好,我可就真要你嫁给我,去伺候我一辈子。”那人有恃无恐的看着画心。

画心原本没想将事情闹大,她只想将人吓走,让她不被韩天佑看见,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遇到了个不要脸的。

就在画心要发难的时候,韩天佑还是被吸引来了。

他邪肆的笑着推开人群,走到画心面前,笑说:“哟,这走个路都能撞人,你这大眼睛没什么神采啊?”

“滚!”画心没好气的说。

围观的人抽了一口冷气,这姑娘胆子不错呀,这可是韩公子啊,她居然敢喊人家滚?

“兄台?”韩天佑没理画心,蹲下去敲了敲那人的腿问:“你知道她是谁么,你就在这里讹她?”

“没,没讹,我的腿是真的受伤了。”那人捧着自己的腿,眼神闪烁的看着韩天佑,想必他也是认识韩天佑的。

韩天佑耸肩,笑着说;“可我刚才明明记得,你捧的受伤的地方,是另外一处,怎么现在又变成这里了?”

“我……我那是都疼,我都疼!”那人慌了。

韩天佑依旧在笑:“那到底哪里最疼?”

说罢,他拿手戳那人:“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奥哟喂,这里这里最疼!”那人捧住了腿,指着一个地方说。

好吧!

韩天佑站起来,转而调戏画心,“小娘子,你这腿是生铁还是玄铁做的?把人家大哥撞成了这个样子?”

画心磨牙霍霍。

韩天佑不在意的摸着下巴说:“要不,我给你摸摸看,你说你都将大哥的腿撞断了,你自己腿上一点事都没有,这也不太对啊?”

说完,韩天佑就要动手。

“你找死!”画心咬牙道。

韩天佑立马转头,问那男的:“大哥你方才说这里疼还是这里疼来着?”

“这里最疼!”那人指着自己小腿的一处说。

韩天佑冷下脸问:“你确定?”

“那这里,是这里!”那人被韩天佑弄得都记不住的自己哪里最疼了,连忙换了个地方。

这时候,有个人站出来说:“你说谎,你一会儿说一个地方疼,根本就是在讹诈人家姑娘,姑娘你别理他,他就是个老赖。”

“我不是,我,我是不记得哪里最痛了。”那人慌了。

周围人冷笑:“可拉倒吧,你要是真的腿都撞断了,不可能记不住到底哪里最疼,我看你就是故意讹诈人家姑娘。”

“我要是记得没错,这位是远安郡主的侍婢吧,这人疯了,居然敢讹诈人家远安郡主的侍婢,还想让人家去给他当娘子,简直就是不要命了。”有人说。

那人一听画心是苏染霜的侍婢,吓得连忙翻身起来,“姑娘,我方才是跟你开玩笑的,我没事,我这就走。”

说着就要跑。

韩天佑拉住那人的衣领,冷笑着说:“方才是你自己说哪哪都疼,脚都断掉了的,今日你若是不断这个腿,你哪里都不许走。”

“韩公子,我错了,我错了,您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那人吓得要死,跪在地上求韩天佑。

韩天佑不理他,从旁边拿了一根木棍丢在那人面前,“你自己断,我就让你断你讹诈别人的那处,你要是让我帮你断的话,那你这两条腿都别想要了,还有我要是帮你断的话,大夫也接不回去,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我自己断!”那人苦不堪言,原本只想给讹点银子,却没想到,遇到煞星了。

那人逼不得已,自己敲断了自己一条腿,方才帮他说话的那个人吓得扶着他就跑。

周围人人叫好,觉得韩天佑这事办的大快人心。

画心却理都不想理韩天佑,趁他自鸣得意之际,自己走了。

韩天佑一回头,见画心走了,连忙追了上去。

“你这人好没良心,我刚才救了你,你谢谢都没有一句。”韩天佑拦住画心,将她手里的东西抢了过去,自己拎着。

画心:“……”

她很想打人,但是现在动手,一定会让苏染霜知道她会功夫的事实,所以她不能动手。

对了!

想到苏染霜,画心忽然想起季枭寒的生辰的事情,忽然发力,将韩天佑逼到墙角,贴着墙站好,然后她自己双手撑墙,将韩天佑桎梏在她与墙板之间。

韩天佑做出一副良家妇女被调戏的样子,喏喏的说:“姑娘,你是想劫色么?”

画心:“……”

“我问你,侯爷今年为何要举办生辰宴会?”画心咬着牙,几乎想咬死韩天佑。

韩天佑瞪大眼睛,惊讶的说:“你开什么玩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夜白他不可能过生辰的,谁说他要举办生辰宴会?”

“今日苏姑娘收到侯府的请柬,说是侯爷要办家宴,让苏姑娘去参加。”画心说。

韩天佑蹙眉,恢复了一脸的严肃,“你确定,是侯府的人?”

“侯府的人我不认识么?”画心照着韩天佑肚子就是一记拐子。

韩天佑不痛但痒,他揉揉自己的肚子说:“不可能是夜白举办的家宴,他今日已经出发去了兰州郡,要后天才能回来,明日他根本不在府中。”

“那……那现在怎么办?若是小姐不去侯府,到时候老夫人一定会大做文章,若是去了,我担心……”画心的话没说完,韩天佑便说:“你别担心,我去追夜白,你们明日先拖延时间,不到最后别去。”

“好!”画心看着韩天佑离开的背影,连忙回了苏家。

她回到苏家的时候,苏染霜已经绣好了一些图案,不得不说苏染霜手是真巧,原本素雅大方的腰带,在苏染霜的画龙点睛之下,居然换了一股高贵神秘的气质。

见她专心绣腰带,画心便将自己遇见韩天佑,还有季枭寒不在家的事情告诉了苏染霜。

苏染霜听后,好像也没多意外,只是笑着说:“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这还得赶工。”

画心以为她胸有成竹,便放心的走了。

苏染霜当晚就睡了两个时辰,又起来绣那腰带,到下午的时候,才见收尾。

画心问苏染霜:“小姐,我们今日真的要去么?”

她担心韩天佑追不上季枭寒,若是没季枭寒,季家那位老夫人,若是真的要对苏染霜做什么,他们未必有办法应对。

苏染霜笑了笑说:“我这还没弄完呢?你让人去跟老夫人交代一声,就说我给侯爷准备的礼物,还没准备好,会稍微晚一些,还请她老人家多多见谅。”

“是!”画心欲走。

苏染霜叫住她说:“你最好是让人站在侯府的门口禀报,禀告的人,也要是侯府以前能说得上话的人。”

虽然,画心不知苏染霜这是为什么,但是既然她这样交代,自然有她的道理,画心也不便问,便去处理去了。

画心走后,苏染霜将腰带完全绣完,然后满意的笑了笑。

天快黑的时候,苏染霜才换了衣服,化好妆,带着画心去了侯府。

她们去到的时候,侯府门厅紧闭,全然没有要公开迎客的打算。

画心不解的去敲门,却听门房里面有人大声的说:“很抱歉,苏小姐你可能是记错了,我们家老夫人从来没说过要举办什么家宴,侯爷最不喜欢的就是过生辰了,您还是请回吧?”

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没让她进门。

这让苏染霜疑惑了,她甚至都不知道对方到底什么意思。

不过,季老夫人这一招也十分高明,她不开门,还让门房如此招摇的说明季家没有宴席,那就说明苏染霜若是出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出事的地方会在哪里?

苏染霜想来想去,也只能是在路上了。

“画心,我们回去吧,这里离官府比较近,我们先去一趟官府,找人送我们回去。”苏染霜蹙眉冷漠的说。

画心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季老夫人居然真的要公开对付苏染霜。

“是!”画心连忙放下车帘子,对车夫说:“快些,我们去府衙。”

两人在马车里面坐着,苏染霜沉默的抱着给季枭寒送的礼物,画心怕她难过,便安慰道:“小姐,会没事的。”

“嗯。”苏染霜笑了笑,表示自己没事。

可是,两人都没注意到,车夫并没有驾车去府衙,而是朝一个僻静的小路飞驰。

马车越来越快,苏染霜方才觉得不对劲,她撩开帘子看了一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她扑上去要去撩开帘子阻止车夫,那车夫见苏染霜回头,居然一拳打在苏染霜太阳穴上,苏染霜连哼一下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倒在车板上。

与此同时,那车夫快速的将苏染霜的嘴巴掰开,塞了一粒药丸在苏染霜嘴里。

画心反应过来,连忙出手攻击那车夫。

谁知,方才还平平无奇的车夫忽然扯了脸上的面具,然后飞身而起,再出现时,已经是一身黑袍加身,脸上也带上了鬼脸面具。

“是你!”画心记得这个人,是那个神秘的杀手组织的人。

那人冷笑着,并未说话,就只管攻击。

画心不敢大意,连忙全力反击。

那人的功夫很厉害,画心在他面前过了十几招,便被他一拳打在肚子上,疼得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那人飞身回到马车上,将苏染霜抱起来,轻浮的抚摸苏染霜的脸颊,而后说:“说起来我还真舍不得将她送给温家那个小混蛋,但是让她先毁在别人手里,总比直接毁在我手里强。”

“你要做什么?”画心气急败坏的问。

那人不在意的说:“收了人家的钱,帮他将苏染霜送到他床上去而已,小姑娘我若是你,便不会跟来,活着挺好的。”

说完,他抱着苏染霜便朝远处飞去。

画心哪里会听他的,连忙追了上去,那人见画心追上来,回身就赏了画心一枚暗器,他的暗器是一把小刀,那刀刚好扎在画心胸口。

画心不甘的看看着那人,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苏染霜离开。

咚!

画心落在马车上,马车被砸碎,画心又滚到地上,彻底失去知觉。

那人抱着苏染霜几次辗转,终于将人送到一个幽静的庭院之中。

将苏染霜放在床榻上后,那人不舍的用手轻轻的抚摸苏染霜的脸颊,阴鸷的说:“若是我亲手毁了你,你一定会恨我,不如就让别人先毁了你,反正……我不嫌弃你,大不了等他完事,我杀了他。”

苏染霜昏迷着,完全不知自己陷入极端的危险之中。

忽然,那人听见外面传来轻微的响动,连忙放下苏染霜。

他走之前,回头眼神复杂的看了苏染霜一眼,像是不舍,可最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说,飞身离开。

没多久,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人鬼鬼祟祟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时,原本清朗的天空,忽然闪过一道霹雳,紧接着轰隆的雷声传来,空气莫名燥热起来。

而那人的样子,也在雷电交加的时候,被照亮得一清二楚,不正是苏染霜家的那位温家表哥么?

他进门后,看见苏染霜躺在床上,阴冷的笑了笑,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苏染霜说:“表妹啊表妹,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最大的价值到底在哪里,可是谁也想不到,你这个宝藏,居然落在我手里了,母亲说的对,女人么,只要成了男人的人,就会一心一意对那个男人的,你跟了表哥,将来表哥会好好疼你的。”

说完,温家表哥便想伸手去碰苏染霜的脸,可不知哪里飞来一个茶盏,狠狠的打在温家表哥的手腕上,疼得他连忙缩了回去。

“谁?”温家表哥吓到了,质问的声音颤抖不已。

没有人回应。

温家表哥害怕,就伸手去抓苏染霜,想要拿苏染霜做挡箭牌,可他还没碰到苏染霜,又有一只茶盏飞过来,打在他手上,他只觉得手上一软,整个人都没力气了。

“你到底是谁?”温家表哥吓坏了,额头冷汗淋淋。

劈啦!

又是一道惊雷闪过,大门像是被狂风拍打着,吱呀吱呀的开合着,这时候,一道黑色的人影逆光站在大门口。

温家表哥吓得连忙后退,他随手操起凳子,颤声质问:“你到底是谁?”

这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将那逆光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温家表哥面色一白,“是……是你?”

啊啊啊啊啊……

他话音刚落,就感觉自己裆下一凉,他低头一看,却见自己那东西已经不翼而飞,温家表哥先是愣住了,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尖叫。

可门边那人并未移动半分。

温家表哥疼得满头冷汗,可他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恐惧,他只知道,自己完了!

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让他再也顾不上其他。

也就在此时,暗处一个人手里握着一把带血的匕首站出来,他慵懒的笑了笑说:“侯爷……这一次,我赢了你。”

“凌霄公子!”季枭寒冷然的看着来人。

是的,来人正是凌霄公子。

他收起方才的慵懒,冷声说:“你要收拾他,并不容易,但是我若收拾他,太容易了。”

说罢,他将人提起来要走。

“多谢!”季枭寒道。

凌霄公子抬着头,苍凉的笑了笑说:“上次我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这次算是偿还,我……还是舍不得她。”

说完,凌霄公子带着温家表哥走了。

季枭寒在人走后,连忙走过去,轻轻的抱起苏染霜,查看之后,发现她只是受了轻伤,这才安心了些。

唔……

苏染霜有醒来的迹象。

季枭寒连忙轻轻的摇晃苏染霜:“霜儿,哪里难受,同我说?”

“热!”苏染霜无意识的扯自己的衣衫,低声喃呢。

季枭寒:“……”

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居然给她下药。

“别……霜儿别这样。”见苏染霜撕扯自己的衣服,季枭寒急了,以前他没有那么确定自己的心思,便是苏染霜如何撩他,他都可以忍住,可现在……可现在他没自信自己能忍住。

可苏染霜哪里听得见季枭寒的话,她现在浑身着火一般的热,她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冰镇一下,方才过瘾。

见苏染霜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季枭寒只能将苏染霜的双手抓住,反绑在后面,让她没办法伤害自己。

可是,苏染霜中的药也不知是什么药,药性烈得很,苏染霜脱不了自己的衣服,就拿自己的头去撞墙。

季枭寒见这样不行,便将苏染霜抱起来,将人丢到外面的荷花池里面。

冰凉的感觉席卷了苏染霜,她有片刻的清明,便睁开眼,可一睁眼看见季枭寒,她便委屈得直掉眼泪。

“你是混蛋!”苏染霜说。

季枭寒:“……”

“你中了媚药,现在趁你还清醒,告诉我该怎么做?”季枭寒不敢靠近苏染霜,他怕她失控,更怕自己失控。

苏染霜咬着牙,抵抗心里的悸动。

恢复了一些理智之后,苏染霜从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里面取出一枚银针,艰难的找到穴位后,苏染霜将银针扎进穴道,颤抖着说:“不管我怎么喊,你不要靠近我,不要帮助我,就这样绑住我,让我在水里冷静。”

说完,苏染霜痛苦的低吼了一声,然后便在水里扭动。

每次,苏染霜难耐到要撞头,季枭寒便走过去将她控制住,但是苏染霜只要靠近季枭寒,便会无意识的扭动,让他也十分难受。

不得已,季枭寒推了大石头下水,将苏染霜吊在大石头上,让她在水里又不能撞头,又无法挣扎。

“难受,我难受!”苏染霜难受到极致的时候,便会哭喊。

季枭寒虽然舍不得她,可更想保护她,所以他狠下心来,不去管苏染霜。

可是,苏染霜泛着泪眼,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季枭寒,对季枭寒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他不敢看苏染霜,只能背对着她,任凭她妩媚,任凭她……

后半夜,持续了半夜的雷声结束,一场秋雨席卷了风月关。

冰冷的雨滴打在苏染霜身上,再一次缓解了她的燥热,可这时候的她,早已没了力气挣扎,她像死去了一般,垂着头被绑在石头上。

季枭寒心疼她,自己便陪着她淋雨。

天快亮的时候,季枭寒跳到水中去查看苏染霜的情况,见她已经没了知觉,但是身体的温度确实已经降下来,他找到苏染霜身上的银针,将银针取下来后,便抱着苏染霜回了屋子。

天刚亮,外面有人悄悄进入院子。

季枭寒耳力好,远远的就听见有人进来,他不动声色,只看着已经换了衣服的苏染霜,见她睡得平静,这才安心的站起身来,拿着剑守在门口。

不多时,四五个妇人鬼鬼祟祟的朝这边走来。

风月关但凡喜欢听八卦的人都知道,这几个人是风月关出名的长舌妇,很多大户人家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她们负责传出来的。

五人目标明确的朝苏染霜待的屋子走来。

她们进了院子,发现院子里面安安静静,只道屋里的人还在睡觉,几人交换了一个暧昧的笑,然后一起推开大门。

啊……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大门打开,屋里会站着一个拿着剑的男人。

但是当他们看清季枭寒的样子的时候,吓得站立不住,直接跌成一团。

“几位,大清早的,不在家睡觉,来这里做什么?”季枭寒笑得一口森森白牙。

那几人面面相觑,谁也想不到,季枭寒居然在这里。

有个人最先醒悟过来,那女人道:“这是我们一个朋友的屋子,她让我们过来看看,说是有邻居说,昨夜这里有人,她担心有人偷偷溜到这屋里来住……侯爷怎么会在我朋友家?”

“谁知道呢?”季枭寒冷笑,“昨夜下大雨,我从外面回来,没地方避雨,见这里亮着灯,就进来避雨。”

“那……那侯爷这家里有别人么?”有人想探头去看,但是季枭寒只把玩了一下手里的剑,那人便咽了一口口水退了回去。

季枭寒道:“昨夜我倒是见到这里有贼,不过我一来那贼人就跑了,这里现在是案发现场,我已经叫人过来查封,暂时这屋子不许人进出,我们要抓贼,几位若是不想被当贼抓起来,还是请回吧?”

“我们怎么可能是贼人呢,我们就是帮朋友来看看,看看而已!”几人哪里还敢逗留,连忙跑了。

季枭寒在那些人走后,朝天空放了一个信号弹,然后回去陪苏染霜去了。

苏染霜昨夜在冷雨冷水里面泡了一夜,很快就发起高烧来。

季枭寒不敢公然将人带走,只能等衙门来人。

过了没多久,季小马就带着人来了。

“侯爷,苏家现在在大肆找苏姐姐,说是昨晚上苏姐姐的马车被人偷袭了,画心姐姐也出事了,不知死活,我们现在带苏姐姐走,只怕不容易。”季小马说。

季枭寒想了想,笑说:“看来这次他们是非要破坏霜儿的名节了。”

“怎么办?”季小马问。

季枭寒想了想说:“你去找一下凌霄公子,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他。”

“好!”季小马正要出门,门口却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季小马看季枭寒,季枭寒淡声说:“你去问问是谁?”

季小马去到门口一问,对方却道:“我们是苏家家丁,我家大小姐彻夜未归,我们要搜查这屋子,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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