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偶遇凌霄公子
“像是有人再凿城墙!”季枭寒眯着眸子说。
苏染霜有些紧张的拉住季枭寒的衣袖问:“侯爷,会不会是……风月关有人跟大月国里外勾结,想要对凤麟国不利?”
其实,苏染霜最怕的是,那个跟人勾结的人是……
她父亲!
季枭寒没说话,他蹙眉看了一会儿后,小声说:“此地离驻守的军营还有十里地,我们走,去告知他们。”
“可是,按理说,这城墙周围应该是有人巡逻的,有人在这里挖掘,他们不可能没发现,既然没人上报,那就说明,这里驻防的人出了问题,你现在贸然过去,会出事的。”苏染霜不主张季枭寒去军营。
季枭寒蹙眉道:“我放在边防的人,基本上都是我能信任的人,他们应当不会做这样的事,除非是被人欺瞒,现在我若是回了风月关,那刘家庄的事情就查不清楚,可若不回去搬救兵,我只能相信这里的驻兵。”
这是一个两难的局面。
“要不,我在刘家庄继续盯着,侯爷你回去风月关……”苏染霜的话没说完,就被季枭寒打断了,他断然拒绝:
“不可能,我不会放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的。”
“可是侯爷……”
“我们先去军营试探一下,若是那人有问题,我们立刻离开。”季枭寒说完,拉着苏染霜的手就走。
他刚刚转身,忽然又折回来,一把攥住一支朝他们射过来的箭,那箭几乎是贴着苏染霜的脸颊飞过来的,被季枭寒紧紧的攥在手里,巨大的摩擦力,瞬间就割伤了季枭寒的手心。
两人回头,却见那边的人已经放下手中的活,朝他们这边追来。
“去不了军营了,先回村!”季枭寒说罢,带着苏染霜朝与刘家庄背离的方向跑,跑到一个山上,他又带着苏染霜从那山上翻下去,朝刘家庄跑回去。
两人回到村里,复生他们也刚从山上回来,复生问季枭寒:“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去挖药?”
“昨日在公堂上,我娘子吓着了,我带她出去散散心。”季枭寒憨厚的笑了笑,伸手就去抢复生的筐。
复生爱闹着玩,回手一用力,季枭寒原本伤口就被复生的筐上的麻绳割破,瞬间血流如注。
“哎呀!”复生吓坏了,连忙放下筐,歉意的说:“抱歉抱歉,我只是想闹着玩的,没想到会出事。”
“没事,我来看看!”苏染霜从复生筐里拿出来一棵药草,洗都没洗,便嚼碎了敷在季枭寒手心上。
复生还是过意不去,便说:“我跟你闹着玩的,没想到还是弄伤了你。”
“没事,我也闹着玩的,不过你这麻绳太他娘的厉害了,跟刀子似的。”季枭寒又要伸手。
苏染霜啪的打了一下他的手,没好气的说:“手掌对快断了,手还不老实。”
“就是,这麻绳弄不好,真能割断手的,以前又不是没人被割伤过,赶紧回去休息休息,要不然明天上山可做不成事。”有老人劝道。
苏染霜便逼着季枭寒回家了。
两人回到家后,苏染霜连忙弄了金疮药给季枭寒敷药,“相公你其实没必要遮掩的?”
“小心为妙。”季枭寒心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苏染霜给他弄好了伤口,他便说:“你先在家等着,我去找一下我放在这里的人,让他去调查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小心点!”苏染霜也很担心,拉着季枭寒的手不让他走。
季枭寒回头亲了一下苏染霜的额头,柔声说:“你放心,我很快回来。”
他刚走到村口,就看见一队官兵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季枭寒心头一沉,这是风月关的守军。
他不动声色的退回家。
“你怎么回来了?”苏染霜见他回去,惊讶的问。
季枭寒严肃的说:“村口来了一队官兵,势头很凶。”
“……”苏染霜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心里很不安,总觉得现在事情越来越棘手了。
见季枭寒神色严峻,苏染霜柔声安慰道:“或许不是呢?你先不要着急。”
“我不急,从接手风月关那天开始,我就知道,前路崎岖。”季枭寒不急,他只是在沉思,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那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谋划的,还有他到底在季枭寒的眼皮子底下,做了多少手脚?
这一切,对季枭寒而言,都是两眼一抹黑。
没多久,那队官兵就进村了,他们直接去了村长家,唯一的要求,就是要把村里所有人都聚集起来。
村长做了亏心事,十分害怕,便没敢啰嗦,连忙去叫村里人都来空地集合。
苏染霜跟季枭寒尽量站在人群的后面,尽量不让人注意到他们。
那队官兵有七八个人,各个全副武装,见村里人都到齐了后,便站在高台上问:“你们可曾见过一个手上受过箭伤的男人,他带着一个女人,两人一起去过镇雄关附近。”
苏染霜心头咯噔一声,心想:“看来侯爷相信的人里,出了大问题了。”
原来她最开始的担忧,是对的。
季枭寒听了那人的话后,也蹙眉。
复生听见那人的形容后,连忙从人群中悄悄的退到季枭寒身边,小声问:“怎么回事,你这……说的是你吧?”
“先帮我遮掩过去,出大事了。”季枭寒想了想,小声的说:“我看见有人在挖城墙。”
复生脸色一白,但是也知道了季枭寒的意思。
于是,他回到人群之中。
村长狐假虎威的学着那些人问了一句:“有没有人手上有伤?还带着个女人的,给我出来。”
“告诉你们,若是包庇,被我们一个个的查出来,你们全村都要受连带罪,全部坑杀。”那官兵吓唬村民。
听到这里,村里的人就开始慌了,人们自发的让出一条路,将季枭寒跟苏染霜两人暴露在那群人的视线之内。
苏染霜浑身一颤,本能的颤抖。
季枭寒的手轻轻的放在苏染霜腰上,拍了两下,算是安慰。
那队士兵见季枭寒手上有包扎,然后身边还站在苏染霜,当即互相对视了几眼,然后一起将两人包围在中间。
“官爷官爷,虽然福根兄弟手上有伤,但是大家都看见了,他是跟我闹着玩的时候,手被我家药筐的麻绳割伤的,他那伤不可能是箭伤。”复生站出来说。
那队官兵走过去,季枭寒梗着脖子说:“对啊,大家都看见了,我的伤是被复生家的麻绳割伤的。”
“麻绳能割伤人?你再给老子割一个试试?”那人粗鲁的说。
苏染霜心头虽乱,但头脑还是清醒的,她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抓着季枭寒的手说:“复生哥,你去拿你家筐子来,我来证明给官爷看。”
那人不管苏染霜说什么,只走过来,将季枭寒手上的纱布三两下取掉,将药揭掉,让伤口露出来,因为被麻绳切割,倒是已经看不见箭伤。
只是,那些人却不肯轻易放手,他们盯着季枭寒跟苏染霜,疑惑的问:“这小媳妇怎么看,也不像是村妇,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村里人,我媳妇是我从崇州娶回来的,家中是开药铺的。”季枭寒一副粗人的做派,说完还将苏染霜藏在身后。
那官兵冷笑,“人家一个药铺千金,怎么可能嫁给你这个糙汉子?”
“官爷官爷,我知道,他是我们村的恶霸,从小就欺男霸女,这不闯了祸事逃出去多年,再回来的时候,身边就有了这小娘子,他家娘子自己跟我儿媳妇说过,她是被这周福根从崇州抢回来的,官爷他不是什么好人,把他抓起来吧。”村长正愁找不到机会报仇,现在逮着机会就想让季枭寒死。
不过,他这样一闹,倒是证明了季枭寒之前的话的真实性。
那队官兵轻浮的笑,有人说:“娘的,抢都能抢个这样好看的媳妇回来,早知道老子也抢了。”
正在这时,复生带着家里的筐子回来。
筐子上还有季枭寒的血迹,都还没干透。
有个官兵摸了一下绳子,手上便有了微微的血迹,他说:“还真是……”
“不行,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拿已经受伤的伤口去弄麻绳?老子还没见过麻绳能伤人到这个程度的。”有人还是不信。
苏染霜便道:“复生哥,麻烦你拿住筐,像刚才跟我相公闹着玩那样,我来让这位官爷看看,能不能受伤到这个程度。”
“我自己来!”季枭寒见苏染霜要上手,一把将人拉到身后,然后拉住筐上的麻绳,复生暗自用力,跟季枭寒抢夺筐子。
唰的一下,季枭寒的手心皮开肉绽。
他将手放在几个官兵面前,梗着脖子说:“就这!”
“对啊,我们都能作证的,两人当时确实是这样玩闹,然后就割伤了福根的手。”有村民出来作证。
复生见那几个官兵将信将疑,就说:“您说有人去了关口附近,可是福根两口子明明一直跟我们在挖药,他们怎么可能去关口附近,最近东家催药催的紧,我们根本就没时间……”
“对,这我可以作证,他们确实天天都在挖药。”村长害怕复生说太多,暴露了自己,连忙打断了复生。
那带头的官兵说:“去他家看看,他家挖的药在哪里。”
完了!
苏染霜吓得差点立不住,季枭寒见状,连忙一把将人搂住。
但是,那些官兵看着他们,苏染霜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忐忑的跟着官兵一起去了家里。
他们一进门,就看见院子里面放着一筐新鲜的药材,上面的泥土还保持着湿度。
官兵面面相觑,而后无奈的说:“既然不是这人,那就算了,但是若是有这样一个人经过你们村,一定要去镇雄关禀告,抓到人犯,重重有赏。”
“官爷慢走!”好在,刘家庄的村民都没有被那点利益驱使,只要当时在场的人,随便哪个站出来指证,季枭寒跟苏染霜都要完蛋。
人都走后,复生跟他妻子便来了苏染霜他们家里。
季枭寒低声问:“药是不是你们放的?”
“我看到官兵,就觉得不对劲,我让我娘子去放的,就怕他们查。”复生现在腿肚子也直打转,害怕。
季枭寒与苏染霜两人忽然齐齐给复生两口子鞠躬:“今日多谢你们了,若不是你们帮忙,我们很难脱身。”
“你方才说,有人在挖城墙是怎么回事?”复生最关切的是这个。
季枭寒说:“我们俩看见大月国那边的人在挖城墙,像是要从这地方进入镇雄关,我原本是想去告诉驻守的官兵的,可现在看来,他们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那不是要打仗了么?”复生媳妇吓得不轻。
季枭寒说:“我不会让战事起来的,你们放心吧?”
“你不是福根!”复生笃定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以福根的名义来这里,但是我相信你不会害我们。”
季枭寒沉吟了一会儿后,拍了拍复生的肩膀说:“我确实不适合真的周福根,现在我也不便告诉你我真实身份,但是你记住,我不会让大月国的人侵犯边疆,也不会让你们流离失所。”
“既然这样,你们便先去忙,要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直说!”复生直觉,季枭寒是个人物,只是他没想到,季枭寒自己会亲自前来涉险。
复生两口子走后,苏染霜问季枭寒:“侯爷,现在怎么办?”
“没事,相信我!”季枭寒说罢,淡声对着房梁上说:“你去将一切告知韩天佑,他知道该怎么办。”
“是!”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季枭寒他们的院子,朝后山飞掠而去。
见苏染霜担心,季枭寒将人拉到怀里,柔声说:“没事的,韩天佑的人很快就会来处理这一切。”
“韩天佑到底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能跟一整个军队抗衡?”苏染霜觉得,季枭寒能如此笃定韩天佑可以,那韩天佑就一定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只是她真没看出来他有什么了不起。
季枭寒笑说:“他这人看着很不学无术是不是?”
“是!”因为他太是了,所以苏染霜一点都不想辩驳。
季枭寒继续笑:“那只能说明他太厉害,连你都看不出来。”
“想来也是,能跟侯爷称兄道弟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苏染霜也安心了些。
不过,那边的事情还没解决,镇上那个捕快却忽然在隔天雷雨交加的晚上出现在他们的院子里。
那人见到季枭寒后,便低声对季枭寒说:“侯爷……那个人出现了。”
“……霜儿,你先休息,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原本,季枭寒是没打算避开苏染霜的,可是只是瞬间的迟疑,他便出口了。
苏染霜没说话,只笑了笑。
两人出到外面,季枭寒确定没人偷听,才低声问:“是谁?”
“我写给侯爷看。”那人没敢说出来,因为这件事太奇怪了。
那捕快在季枭寒手心写下“凌霄”二字,季枭寒便懂了。
他淡声说:“屋里那位姑娘,跟他有些交情,以后关于他的事情,背着她与禀告!”
“是!”那人说完,从后院翻墙走了。
季枭寒没有马上回屋。
关于凌霄公子这个人,他居然完全查不到此人的来历,他就像忽然出现在风月关,一夜之间便成了风月关各大风月声色场所的老板。
只是,一个风月场所的老板,为何要勾结大月?
他有什么理由冒天下之大不韪去夺取万里河山?
还有那个买通了季枭寒属下的人,又是不是他?
他跟苏染霜之间,是不是也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
这一切的一切,季枭寒一无所知。
外面的雷雨越来越大……
一阵噼里啪啦的雷声过后,狂风夹杂着冰雹呼啸而来,打得屋顶叮叮咚咚,苏染霜见季枭寒依旧没有进屋,便拿着油灯出来。
见季枭寒独自站在屋檐下,苏染霜走过去,温柔的说:“相公,外面风急雨骤,进屋吧?”
“好!”季枭寒接过苏染霜手里的灯,拉着她一起进屋去了。
虽然季枭寒什么都没说,但是苏染霜就是敏感的感觉到,他有什么事情在隐瞒自己,而且不愿面对她。
苏染霜几次想开口,可最后都没有问出声。
季枭寒也没有继续赖到苏染霜的床上,他只将苏染霜安置在床上后,便自己一个人坐在桌案前,一坐便是一夜。
翌日清晨,季枭寒像没事人一样,问苏染霜:“今日要上山么?”
“你手上的伤没好,暂且先不去了吧?”苏染霜说罢,笑了笑说:“我还从未去过镇上,你今日带我去镇上玩玩可好?”
“……好!”季枭寒迟疑了一下,可终究还是没舍得拒绝苏染霜。
两人去到镇上,苏染霜东游西逛,买了好些东西。
“你买孩子的东西作甚?”季枭寒见苏染霜买了好些玩具跟衣衫,便忍不住问。
苏染霜笑说:“给小花跟小苗苗买的,之前他爹娘这样相助,我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们。”
“也对!”季枭寒笑了笑,帮着苏染霜挑东西。
看得苏染霜拿在手里的小衣衫,季枭寒不由得痴笑,“你说,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该有多小?”
“小苗苗不小了,真正的小婴孩,只怕侯……相公一双手就能将他捧起来。”苏染霜一边挑选,一边笑着跟季枭寒聊天。
季枭寒忽然喉头一紧,若是这是他们的孩子,苏染霜会买街上这些衣衫么?
他想她不会的,她一定点灯熬油,一针一线替孩子做衣衫,还会在上面绣上好看的花样。
越是这样想,季枭寒心头就越是热切。
他忽然伸手抓住苏染霜的手,冲口便说:“霜儿,要不我们……”
“侯爷,这个好看!”苏染霜忽然有些害怕,随手拿起一个东西便搪塞了过去。
季枭寒的心,瞬间就冷下来了。
见他脸色不好,苏染霜心里难受,但也没说什么,她只是转过身来,不让季枭寒看见她眼里的不舍不甘,还有对命运的无奈。
不知为何,看见苏染霜单薄的背影,季枭寒心里不舍得很,他走上前来,拉住苏染霜的手说:“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苏染霜又笑了。
两人手拉手,正要朝酒楼走,一辆华丽的马车便从街角冲了出来。
命运使然,季枭寒看见马车的时候,本能的想带着苏染霜避开,而苏染霜却非要拉着他对面看首饰。
两人站在路中间,那辆冲出来的马车,在两人面前急刹……
那一瞬间,马车的帘子被掀起来,坐在马车里面的人与他们俩人对视,他原本慵懒的眸子,在看见季枭寒跟苏染霜交握在一起的手时,忽然变得锐利起来。
那人坐直了身子,幽冷的看向两人。
“哟,没想到季侯爷跟远安郡主,居然会……这副打扮出现在这里?”那人开口了,语气十分讽刺。
“凌霄公子……”苏染霜喃喃道,她害怕给季枭寒造成困扰,连忙要松手。
季枭寒却误解成,她不愿让凌霄公子看见自己跟她亲密牵手。
于是,在苏染霜还没放手之前,他已经松开手,且幽冷的讽刺道:“我怎么打扮,与谁在一起,与你何干?”
“霜儿……要跟我一起回去么?”凌霄公子并没理会季枭寒。
季枭寒挺直了脊背,冷冷的看着苏染霜。
苏染霜回头看他,然后对凌霄公子摇头:“你认错人了。”
然后,她拉着季枭寒便走。
凌霄公子嗤之以鼻,然后又恢复了他之前的慵懒,“这两人,居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不对,去北苑,快!”
他刚说完话,马车忽然朝城西冲去。
季枭寒原本没在意,可一看见马车冲了出去,他当即脸色大变,丢下苏染霜就朝衙门跑去。
苏染霜追不上,只能呐呐的站在原地,看着季枭寒急切的背影。
没过多久,一队官兵朝凌霄公子离开的方向追去。
苏染霜深觉不对,连忙也跟着追了上去。
城西。
之前季枭寒蹲点的那个院子,官兵破门而去,里面的人正在装车什么东西,触不及防就被官兵拿下。
那队官兵打开马车的帘幔,就看见马车里面整整齐齐的码放着很多很多奇怪的盒子,像是打包的糕点。
但是,苏染霜闻到了,那些是药……是治疗止血和跌打损伤的药。
随后,季枭寒带着人出现在那园子门口,他厉声问:“人呢?”
“只有这些!”先来的捕快说。
季枭寒不甘心,自己去院子里找了一圈,确定没有凌霄公子,他气急败坏的说:“去刘家庄。”
“侯爷……”苏染霜叫住季枭寒。
季枭寒回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苏染霜一眼,然后对身边的那个捕快说;“将这位姑娘送到衙门去,让人好生照顾,不许任何人靠近……”
说完,季枭寒大步走了。
苏染霜茫然的看着他决然的背影,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姑娘,请!”那人做了个请的姿势,将苏染霜带走了。
且说季枭寒。
他带着人去到刘家庄,突击了村长家,将村长和大壮扣下,然后又带着人去那个山洞,那藏在山洞中制药的少年,原本想要反抗,可是季枭寒功夫太强,他刚出手,就被季枭寒制服了。
可是,那也是个狠角色,在季枭寒制服他的同时,他也咬破了藏在嘴里的毒药。
季枭寒发现他要自杀,去捏他下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他气的一脚将那人的尸体踢到角落里面。
“侯爷……”捕快担忧的看着季枭寒,希望他做个决断。
季枭寒沉吟了一会儿后,淡声说:“走吧,去把村长跟大壮的罪名定了。”
村里人都被叫了出来,但是他们谁也没想到,几个时辰之前还是村里周福根的人,怎么忽然跟官兵走在一起了。
而且,那些官兵对他还很是尊敬。
见村里人都来齐之后,那捕快单膝跪在地上,“侯爷,人已经到齐。”
听到捕快喊季枭寒侯爷,复生吓得指着季枭寒大叫:“你是侯爷?”
“大胆刁民,怎可对侯爷无礼?”那捕快冷声说。
季枭寒阻止那捕快,微笑着对复生说:“对,我就是季枭寒!”
一时间,那些曾经看不起季枭寒的村民,纷纷跪在地上,谁也没敢起来。
“见过侯爷!”
“都起来吧!”季枭寒沉吟了一下说:“我们之前得知边关有人买断药材,深以为这里面有问题,便来调查,因为之前不能表明身份,很多地方多欺瞒大家,有时候甚至对大家动粗,我很抱歉。”
“侯爷言重了,村长一家都不是好人,您要是以官府的身份来查,指定被他们逃脱了去。”复生激动的说。
他之前便想到季枭寒不简单,但是他万万没想到,季枭寒能是侯爷。
那村长听闻季枭寒就是侯爷,吓得瘫软在地。
倒是大壮,经过一段时间的调理,已经好了很多,他指着季枭寒道:“你是侯爷了不起么,我们只是卖药,又不曾犯罪,你为什么要抓我们?”
“你们贩卖药品给大月国,已经是犯罪,虽然罪不至死,但是你们还犯了其他的罪,数罪并罚,非死不可。”季枭寒冷声说。
“侯爷,我们没有犯罪啊?”村长见儿子据理力争,连忙帮腔。
季枭寒冷笑:“去到衙门,一切自有定数。”
衙役们将村长跟大壮绑起来,正要带走。
季枭寒回头,看了一眼之前他跟苏染霜住过的房子,心里划过一丝不舍。
他顿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拿给复生。
“侯爷您这是……”复生不敢伸手。
季枭寒道:“那个屋子……替我打扫保存好,这些是工钱。”
说罢,他将银票放在复生手里,便带着人走了。
衙门。
原本已该伏诛的王来福,全胳膊全腿的站在公堂上。
之前的县令已经不见踪影,季枭寒毫不犹豫的坐到高堂,一拍惊堂木,严肃道:“王来福,将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大家。”
村长在看见王来福的时候,就已经面如死灰,再一听季枭寒的话,他直接便瘫软在地。
王来福跪在季枭寒面前,颤抖着说:“回禀……大人,我杀桂花嫂子,是村长授意的,他让我杀了桂花嫂子,然后嫁祸给您,这样您就不能继续在刘家庄作威作福了,我当时脑子一热,就答应他了。”
“你放屁……我没……”村长正要辩解,季枭寒一拍惊堂木,他便吓得不敢说话了。
季枭寒说:“你继续!”
“他给了我银子,我害怕被查出来,就埋在我家院子里面的大树下,村长当时跟我说,他们是在帮大月国做这些伤药,他不敢公然跟您对簿公堂,所以让我嫁祸给你,只要你死了,以后他就让我加入他,跟他一起卖药,到时候有了钱,我就能娶媳妇。”
季枭寒冷然的看着村长:“现在人证已经有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你是侯爷,自然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没做过的事情,你随便找个人便把我害了。”村长还在挣扎。
季枭寒冷笑:“那你找人奸杀自己的儿媳妇,是真的吧?”
“我没有找人奸杀她,我只是叫他杀了桂花,然后嫁祸给你,是他自己要奸桂花的,不是我。”村长一着急,主动承认了自己买凶杀人的事实。
“人犯已经招供,让他签字画押,三日后问斩。”季枭寒一丢令牌,便有人将形如死狗的村长拖走了。
大壮见村长伏法,连忙哀求道:“侯爷,侯爷,我爹做的事情我全然不知情,我也没参与杀桂花,求侯爷网开一面。”
“是么?”季枭寒冷笑着说:“可你还记得,你是怎么痴傻的么?”
“对不起侯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侯爷的女人,要知道她是侯爷的女人,我便是有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打她的主意,求侯爷饶命啊。”大壮哀求道。
季枭寒凉薄的笑着否认:“她不是我的女人,她是朝廷的远安郡主。”
辱没皇亲国戚,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
听闻苏染霜是远安郡主,大壮也软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堂远安郡主,居然会同季枭寒两人假扮夫妻,去他们那个小村子调查他们。
“按照凤麟国律法,你辱没皇亲国戚,该当发苦役一辈子,来人啊,将大壮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筑建城墙。”季枭寒将大壮也治罪。
大壮不服,大喊大叫。
可还是被衙役拖了下去。
季枭寒做完这一切后,韩天佑的人便来禀告:“侯爷,镇雄关事情已经解决了,镇雄关守将孟天一并非叛变,他是被人软禁,军中事务全部副将夺权,如今副将已经被我等击败,边关在孟天一将军的指挥下,正在修复。”
人走后,季枭寒看着天边的云彩出神。
捕快见他发愣,便问:“侯爷怎么了?”
季枭寒落寞的说:“该回去了!”
“是,属下这就去准备马车!”那人走后,季枭寒来到看管苏染霜的房间门口。
苏染霜隔着门便听见了季枭寒的脚步声。
她倏然站起来,走到门口喊了一声:“侯爷!”
“苏染霜,我问你一句话,你老实回答我。”季枭寒幽幽的道。
苏染霜沉默了一会儿后说:“侯爷请讲!”
“早些时候,你冲到凌霄公子的马车前,是为了凌霄公子,还是为了别的?”季枭寒问的含蓄。
可就在那一瞬间,苏染霜豁然开朗。
难怪他心事重重,难怪他跟凌霄公子遇见的时候,会都这样急切。
苏染霜知道了,卖药是凌霄公子所为,或许边关的一切问题,都是来自于那位凌霄公子。
而季枭寒……季枭寒一定以为,她是细作。
想到这里,苏染霜心底一片凉薄,这些日子的相濡以沫,仿佛只是她一个人做的一场荒诞的美梦。
那一瞬间,苏染霜不想解释。
她说:“侯爷是怎么想的,便是怎么吧?”
轰!
大门被季枭寒一把推开,他有些气愤,又有些迟疑,想开口质问苏染霜,但是直觉又不允许他这样对她,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季枭寒终究还是没说任何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淡声说:“韩天佑的人会护送你回去。”
然后……
季枭寒自己走了。
回程的路上,苏染霜一个人。
这一路上,苏染霜像是受不住颠簸,整个人昏昏沉沉,回到苏家的时候,便大病了一场。
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
画心担忧的看着苏染霜:“小姐,您终于醒来了?”
“嗯!”苏染霜不怒不喜,淡然的点头。
画心知道她心里不好受,因为她这几日,总是胡言乱语的说了很多关于季枭寒不信她的话。
画心体贴的没有打扰苏染霜。
可是她体贴,不代表苏文轩也会体贴。
他下午的时候,气冲冲的来到宁远阁,连半句问候的话都没有,便指责道:“为父不是让你拖着季枭寒么,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季侯爷谁都不相信,在最后关头的时候,他连我一并关押,处理完所有事情后,便让士兵送我回城,我连再见他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如何去阻止他回来?”苏染霜幽冷的看着苏文轩反问。
苏文轩先是顿了一下,然后呐呐的说:“差一点,就差一点啊!”
“父亲,不管你要做什么,你都斗不过他的,收手吧!”苏染霜劝道。
哼!
苏文轩在心里冷笑:“斗不过他?他老子我都斗得过,他一个黄毛小子,我会斗不过?”
“我与侯爷有什么可斗的,他是风月关的主君,我是他的属下,即便日后我能成为他的老丈人,那还是不能摆脱身份的高低,我没想与他斗,你别胡乱瞎猜。”说完,苏文轩走了。
苏染霜恹恹不语,有些事情,她说得再多,都不如苏文轩自己去吃亏,能让他明白,季枭寒的可怕。
侯府。
季枭寒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季老夫人。
拉着季枭寒问长问短,问东问西,直到季小马来报,有人要见季枭寒,季老夫人才放过他。
季枭寒回到书房,却见韩天佑坐在他桌案上,正在翻阅他的书。
“怎么样?”季枭寒问。
韩天佑回答:“很好啊,苏文轩那个老王八羔子想尽一切办法,就想把你的心腹全部撬走,然后用上他的人,可是何大人却跟他打了半天的太极,我在一旁观战,看的很开心。”
季枭寒怒目:“我问苏染霜。”
哦!
韩天佑耸肩:“一路上都在发高烧,回来后一直高烧不退,现在正在家里养着。”
“大夫可信么?”季枭寒又问。
韩天佑继续耸肩:“我找的人,怎么可能不可信?”
见季枭寒还想问苏染霜的事,韩天佑忽然打断他说:“我听说边关的事情,都是凌霄公子搞出来的?”
“对,你能查到他么?”季枭寒说起凌霄公子,便气的牙痒痒。
韩天佑很头疼,他说:“查不到,边关的事情,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这个人的实力不容小觑。”
“能在我眼皮子地下差点翻浪成功,我自然不会小看他,只是我一直很好奇,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做这件事情。”这是季枭寒想不通的地方。
韩天佑耸肩:“至今,我连他住哪里都还没摸清楚,更别提查他了。”
“这是上好的人参,帮我送到苏家去。”季枭寒丢了一个盒子给韩天佑。
韩天佑调笑:“送苏欢欢啊!”
“你在找死!”季枭寒冷声说。
韩天佑便嘟囔:“夜白啊夜白,是你自己说好的,从边关回来,就断了对她的念想。”
“这是最后一次!”季枭寒随口说。
这时,书房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季老夫人冷着脸站在门口,厉声问:“你这次出行,到底跟谁一起?”
“祖母……”
“我问你,你这次出行,到底跟谁一起!”老太太声色俱厉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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