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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欲言又止


  “你说这话有证据吗?苏同志可是院长请来的人。”

  吴主任一脸严肃,看的护士长莫名地有些慌。

  “她选了五个伤得最重的士兵一起推进手术室,还不要助理,这明显不正常嘛。”

  吴主任狠狠松了口气,“苏同志做再大的手术都不要助理,她既然当着大家的面把那五个伤兵推进手术室,就一定会负责。”

  “主任……”

  “别瞎操心,回去忙吧。真要出事了,该抓人抓人,该枪毙枪毙,跟你没关系。”

  护士长一琢磨,也是这个理,就回去干活了。

  刚刚那个护士却跑过来问:“护士长,主任怎么说?咱们要不要冲进去看看?万一她在里面分尸呢?”

  “分尸?”护士长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大白天的,当着医院这么多人的面,分尸?你脑子怎么长的?该干嘛干嘛去。”

  护士直愣愣地看着护士长,这是怎么了?刚刚可不是这个态度啊。

  还没等她想明白,就被别的护士拉去干活了,今天的伤兵太多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那有空让她发呆。

  此刻的苏九正在空间里做手术,被炸弹炸得粉碎的大腿,手臂,还有肠子都流出来的腹部,看着触目惊心。

  即便她看惯了生死,还是会感到不适,心里闷闷的难受。

  这五个人的手术一共做了一天半,终于完成了。

  当手术室门打开的一瞬间,大家看到五个人不但活下来了,手术还很成功,走廊里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之前怀疑苏九的那个护士,不可置信地凑到伤兵前检查,伤口缝合得非常精细,比院长的技术都好,不禁小脸一红。

  护士长睨了她一眼,做了一个她看得懂的口型,“分尸?”

  护士羞愧地低下头,“我,我不是……”

  “苏同志,请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院长对苏九格外客气,让她有些不习惯。

  “院长有什么事就说吧,不用客气。”

  “我是想请你做我们医院的外聘专家。”

  “专家?”

  “对,医院可以为你提供专门的诊室和手术室。当然,你不用天天坐诊,有疑难杂症,或者危重患者时,来一趟就行。”

  苏九眼睛眨了眨,“有工资吗?”

  “有。月工资一百一十块五毛,相当于科级干部的工资水平。”

  “行,我答应了。”

  一百多块钱的工资虽然不多,但总比义务劳动好吧?

  院长也很高兴,亲自带她去看诊室和手术室。

  苏九的诊室在一楼,是个套间,里面还有个休息室,一张行军床上,军绿色的被子叠得板板正正。

  床头柜上放着暖水瓶,旁边还有一个脸盘架,洗漱用品都有。

  现在的条件虽然没办法跟后世比,但苏九能看出来,院长把能给的都给了。

  “谢谢院长,我会努力工作的。”

  “是我该谢谢你。”

  又回到军区医院上班,苏九的心里五味杂陈。

  呆愣了一会儿才去领工作证,白大褂,听诊器,病历本等。

  她在医院已经很出名了,所有人见到她都很热情。

  苏九只能感慨一句,这个年代的人真是朴实。

  连续做了五台大手术,苏九就是铁打的也吃不消,跟院长打声招呼就先回家休息去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醒来时天黑沉沉的,看不到一点光,厨房里却飘着饭菜的香味。

  苏九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噜”叫了几声,她忍不住伸个懒腰,起床出去吃东西。

  “醒了?我把饭菜给你端来。”

  “谢谢。”苏九洗了手,大方地坐到餐桌旁,“几点了?”

  “凌晨两点。”

  “你没睡觉?”

  苏九诧异地看向他,总觉得这男人哪里不对劲。

  秦勇的目光闪烁一下,“我也刚回来,正好饿了。”

  苏九扫一眼桌上的饭菜,这可不是一个人的量,明显做了她的。

  秦勇把一碗大米饭递到苏九面前,“快吃吧,你都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小心胃疼。”

  “你不是刚回来吗?”

  “啊,我回来先到部队开会,唐军长跟我说你做了一天多的手术。”

  苏九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不管干什么总有人盯着。

  其实她也不做亏心事,倒不在乎。

  可她毕竟是在尊重个人隐私的年代穿越过来的,总觉得很别扭。

  “我在你面前就不能有点秘密了。”

  “你的秘密不少,我一直都没有答案。”

  “好吧,算我没说。”

  苏九是真饿了,继续埋头吃饭。

  秦勇却一直看着他,碗里的饭一口都没动。

  苏九被他叮得不自在,“你有话就说,不说就吃饭,总盯着我看干啥?”

  “对不起。”

  秦勇明显有些慌乱,筷子都掉地上了。

  苏九起身帮他拿了一副新的,“快吃吧。”

  “我是真心跟你道歉的。”

  苏九有些怔愣,“道歉?为什么?”

  “那天,舒雅来,我不该说请你帮她的话。”

  苏九撇撇嘴,“说都说了,有什么该不该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对她没有那个心思。当时也是她主动要跟我处对象,我欠她的人情,想这样还也行,就答应了。”

  苏九继续撇嘴,这种鬼话她信才怪。

  如果秦勇心里没有舒雅,当初会跑到猎户小屋去借酒消愁?会看到舒雅日子过得不好就失魂落魄?

  “我们处了三年,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骗人。我当时的确想跟她好好过日子。

  我腿伤了,看了最好的大夫都说治不好。她提分手,我心里特别难受。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这辈子完了。

  是你,让我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你治好了我的腿,给了我希望,让我重新回到部队。

  我最应该感激的是你。”

  应该?

  苏九突然被这两个字刺了一下。

  “秦勇,是你先救了我的命,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们两个人谁也不欠谁的。

  所以,你没必要道歉。”

  “九儿,其实我……快吃吧,吃完还来得及再睡一觉。”

  秦勇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可想说的话还是没说出口。

  他一直对自己的工作充满敬畏,一直以伸张正义为己任。

  可是,在苏九这件事上,他觉得自己就是躲在黑暗中的老鼠。

  他想过向苏九坦白一切,可他还穿着这身军装,他不能背叛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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