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当年事
A国海岸边线，一处面朝大海的豪华别墅里面，史密斯身穿雪白睡衣，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咖啡。
他的手里捏着一张相片，上面的女孩眉眼秀丽，嘴角微微翘起，头顶上的博士帽带的稍稍有些歪斜，看上去颇有几分调皮。
“MISS赵……”史密斯喝下咖啡，看着照片上的女孩，口中轻声低喃：“灵宇……”
照片上的女孩，是赵灵宇，那是她刚刚获得博士学位时候的照片，这张照片，在史密斯身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
史密斯身后，安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看着史密斯手上赵灵宇的照片，安娜不由自主的一阵失神。
“在整个A国，赵灵宇在合金领域的天赋，都算是最最顶尖。”史密斯已经察觉到安娜靠近，他伸手把照片递到安娜手中，有些沉重的说道：“或许有人能够和她媲美，但是要说超过，没人能做到。”
看着照片上那个俏皮的女孩，安娜缓缓抓紧了手掌。
她在史密斯身边已经陪伴了许多年，而且以后的许多年，她还会继续陪伴下去。她甚至希望，可以永远陪在史密斯身边。然而她知道，即便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在史密斯的心底，仍旧抹不去赵灵宇的影子。
“那个时候的她，美丽而且有天赋，尤其是她工作起来的样子，让我无比着迷。”史密斯扯了扯睡衣的衣领，缓缓向海边走去。安娜挪步跟在史密斯身后，听他回忆当年的往事。
史密斯眯起眼睛，看着深蓝色的海面，嘴角慢慢掀起了一个细小的弧度：“她曾经把我视为最好的朋友，知己，对我无比信任，无话不谈。”
说着，史密斯转过头对着安娜笑了一下：“就好像你现在这样。”
安娜保持沉默。
史密斯知道的，安娜从来都没有把他当做朋友，他是安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为了他，安娜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的演技比那些所谓的影帝，不知道好上多少。”史密斯略带自嘲的笑道：“他们是在演戏，而我演戏，不只是工作，更是生命的一部分。”
演员演戏可以NG，一次次重新来过。而史密斯不可以NG，他的NG付出的代价太过高昂，他决不允许自己失败。
“那个时候在实验室里，我表现的勤奋，努力，而且十分优异。”史密斯迎着海风慢慢前行，低声道：“在那个以赵灵宇为主导的超级合金研究小组里，除了我和赵灵宇，剩下的就是些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除了工作，赵灵宇和他们几乎没有交集。”
赵灵宇在合金领域的确有过人的天赋，然而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同样需要友情和爱情的滋润。而那个时候的史密斯非但是赵灵宇唯一的异性朋友，史密斯甚至觉得，他和赵灵宇两人之间已经有着异样的情愫已经开始发酵。
“赵灵宇对超级合金非常重视。”史密斯沉默了片刻，然后才慢慢开口说道：“她的梦想，是要让超级合金为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作出贡献，而且她也一直在为这个梦想努力。”
史密斯身旁，安娜微微点头。
赵灵宇的梦想，何尝不是许多年轻人共同的梦想。不同的是，许多人随着社会阅历的增加，曾经的初心已然抛却，转而投入了追逐物质与金钱的滚滚洪流。而身为最年轻美女博士的赵灵宇却不忘初心，始终在坚持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奋斗。
“我亲手摧毁了她的梦想，我让超级合金，走上了一条和赵灵宇的设想截然相反的道路。”史密斯的脚印在沙滩上留下了一条笔直的痕迹，声音伴着海风远远传了出去。
“用华夏国的话来说，应该叫做里应外合。在我的配合之下，A国成功的窃取到了实验室的资料，那是赵灵宇无数个日夜的心血，是她的梦想，是她为之奋斗的一切。”史密斯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我并不后悔，因为我帮助了自己的祖国。然而对于赵灵宇，我有些愧疚。”
A国应用超级合金制造的新型武器已经出现，数次实验也已经证明了超级合金的威力。无论是应用于军事打击或者是震慑周围其他国家，都是不可多得的利器。然而超级合金的研究者赵灵宇，她的初衷，却是为人类谋福祉。
史密斯对自己的祖国无愧，对赵灵宇，却是无比沉重的打击！
“她热爱和平，热爱祖国，热爱人类，热爱整个世界。”史密斯仰头看向天空，有些感叹的说道：“我认识的所有人里面，没有一个人拥有像赵灵宇一样的情怀。她的所有努力都没有任何私心，从来没有想过用超级合金为自己谋取金钱和利益，她是真正的天才，是值得所有人尊敬的科学家。”
一个值得所有人尊敬，把史密斯当成知心好友的女孩子，史密斯为了自己的祖国，出卖了她。
这种出卖，谈不上对错，只是情感的取舍。要报销自己的国家，必然就要背叛赵灵宇对他的信任，在这种取舍面前，史密斯并没有犹豫。
“我无比希望自己的祖国能够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我爱祖国的人民，我愿意为他们奉献生命。”史密斯盯着安娜的双眼，非常认真的说道：“安娜，我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只能说，赵灵宇的想法太过天真。即使我没有盗窃超级合金的资料，总有一天，超级合金会进入各国军方的视线。”
安娜点着头道：“是的，超级合金应用到军事领域只是时间问题，你只不过是将时间提前了一些。史密斯，你做的没有错。”
“不！”史密斯狠狠的甩了甩头：“我还是错了，我低估了赵灵宇对和平的热爱，低估了她对战争的憎恨。知道超级合金受到军方重视，她就再也没有开心过一天。而且从那之后，她对超级合金研究的速度就已经慢了下来，直到……”
史密斯的眼前，仿佛再次看到了赵灵宇离开A国返回华夏，在候机大厅跟他告别的时候，脸上那悲伤并且绝望的眼神。
那种眼神，史密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没有哭，她的眼泪都流到了自己心里。”史密斯捂着脑袋，蹲在了海边的沙滩上：“离开A国，其他国家根本满足不了研究超级合金需要的条件。赵灵宇离开A国，等于是放弃了对超级合金的研究。那是她的心血，她的孩子，她的梦想，她的所有！”
安娜蹲在史密斯旁边，心疼的把他抱在怀里：“史密斯，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亲手毁掉了她的一切，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仍然把我当做是她可以依赖和信任的朋友！”史密斯的声音在海风中有些颤抖，安娜知道，这就是身为特工的悲哀。
作为特工，史密斯无疑是成功的。然而作为朋友，史密斯却是不折不扣的叛徒，小人！即便是聪慧的安娜，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史密斯，口中只是在反复不停的说着：“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甚至宁愿让任务失败，也不想再次伤害到她。”史密斯的拳头猛力的砸在沙滩上，激的细沙飞扬：“伤害赵灵宇，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最大的错误！”
安娜紧紧抱着史密斯，眼眶通红：“史密斯，我们可以补救，你不要这样。我很担心你，我为你难过，我知道你喜欢她，我不介意！”
听到安娜说的“补救”，史密斯身躯一震，眼光陡然亮了起来。
根据史密斯掌握的情报，J国方面已经派出以妖蝶为首的特工团队前往华夏。而他们的目标，正是身在实验室中，对飞行器进行破解工作的赵灵宇。
“安娜，我们明天就出发，不，今天就走！”史密斯从沙滩上站起，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如果妖蝶他们进展顺利，我们就从妖蝶手中救下赵灵宇，然后带回A国，劝说她继续对超级合金的研究。以她对超级合金的热爱，她一定会重新振作，恢复到从前的样子！”
安娜连连点头说道：“史密斯，无论你怎样决定，我都会坚定的支持你。我现在就去订前往华夏的机票，我们一秒钟都不要耽搁！”
“不，不！”史密斯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安娜的手臂：“不能着急，在出发之前，我还要做些准备。”
赵灵宇所在的实验室，必然有华夏军方的重重保护。如果妖蝶等人行动失败，没能绑架赵灵宇。那么史密斯要做的，就是以老朋友的身份接近赵灵宇，换一种方式，劝说她来到A国。
“我们的护照，武器，有可能用到的一切设备，必须准备齐全。”史密斯虽然心切，然而多年的特工生涯使得他在很短时间内恢复冷静：“安娜，赵灵宇对超级合金的热爱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我有把握，一定能够说服她，让她继续研究超级合金，完成她未能完成的梦想！”
还有一句话，史密斯并没有说出来。
只要赵灵宇回到A国，那么史密斯就有无数种办法让赵灵宇重新认识自己，他们之间，或许真的可以有一个值得期许的未来。
“史密斯……”安娜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肩膀簌簌发抖：“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无条件的支持，是的，我愿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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