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夫复何求
京防营大牢
“什么？没杀死！”
“嘘！公主小声些，这边的狱卒都被我使钱支出去了，要是听到肯定会出事的…”
“能出什么事，我是西晋公主，他们还敢杀了我不成！”
百里月恨极抓着铁栏，咬牙切齿，“没用的废物！锦红现在在哪？”
阿雪紧张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锦红及时脱身并没暴露，依旧回了烟雨楼，她说一定再找机会完成任务，请公主善待她的家人。”
“呵，蠢货一个，真当本公主在意她们这些卑贱庶民的死活。”
百里月鄙夷冷嗤，“信已经送出了吗？”
“已经送了，奴婢花重金请的人，保管稳妥送到樾王爷手上，可是公主，信再快也得等一段时间，您一直在这也不是办法，不如先服个软，出了这大牢再说啊…”
“…现在上都城里除了锦红她们几个，其他的舞姬都是百里鹤的人，本公主根本没有多余的人手替我谋划，真是可恨！”
百里月恼怒来回踱步，片刻灵机一动。
“…阿雪，去给鸿胪馆的人说，本公主答应和霍俞联姻。”
阿雪松了口气，连忙点头。
“是，奴婢一定转达！”
牢房后边暗道，一道身影后退，隐入黑暗。
…
皇宫。
叔侄俩走出御书房，气氛有点尴尬。
霍俞摸摸鼻子，拱手行礼，“王叔，那我先回府了…”
霍殷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你不必多想，百里月不可能嫁进霍家皇室。”
霍俞自请和百里月联姻的初衷不过是为陛下分忧，可百里月为了王叔闹得满城风雨，他这个做侄儿的都不知道有多尴尬，哪还敢娶那么个疯女人回去…
“王叔，侄儿明白，回府后侄儿依旧做出一副准备联姻成亲的举动，等候您的示下。”
霍俞此人虽平庸，但身为皇家人岂有蠢的，他能一路追随太子到登基为帝，成为上都城里最悠闲的富贵王爷，是因为他懂事识趣，给了活就干，不该他管的事绝不会多问一句。
“嗯，回去吧。”
“是，侄儿告退。”
霍殷出了宫门绕道明月楼，打包了几样新菜式才回到王府。
“王妃回来没有？”
罗成见怪不怪接过食盒，“王妃午后就回来了，在阁楼上和世子乘凉呢。”
露天阁楼上，戚袅袅一身轻薄的夏衣淡粉长裙站在栏杆前，面若桃花，绝艳无双，一手轻松抱着个只穿了肚兜尿布的白胖奶娃，一手轻扯风筝线。
“儿子，瞧见没有，今天这个叫麦兜飞天，跟母猪上树差不多一个意思…”
“呜哇哇！”
奶娃使劲蹬腿，小胖手挥舞着要去抓风筝轴子，兴奋流着口水咿哇叫。
“哎呀，口水又流我手上，你小子是不是屁股痒痒，还流，吸回去，不然揍你一顿。”
“呜哇！”
一旁宛兰等人心惊胆战围着，唯恐这不靠谱的娘亲把孩子给摔了，见王爷上来，都暗松了口气。
“回来了？”
“嗯。”
霍殷上前，没去管看见他兴奋叫唤的儿子，抬手抚开妻子脸颊旁的碎发，黑眸缱绻柔情。
“热吗，让人送些冰上来。”
“我倒是想，可奶娘她们不让，唯恐怕这胖小子着凉。”
戚袅袅说着把风筝轴丢给春芽，干脆利索将手舞足蹈的奶娃塞给他爹，嫌弃甩着手背黏糊的口水。
“这娃娃还太小，只会吃喝拉撒流口水，不好玩。”
“……”
敢情你把自己儿子当玩具呢？
宛兰无语瞪了自家姑娘一眼，心疼看着玩得满身汗的娃娃。
“王爷，小世子出了汗，我抱他下楼换身衣裳吧。”
“嗯，让人送些冰上来。”
霍殷微笑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将他交给宛兰，牵着妻子在露台长椅坐下，拿出腰间汗巾替她细细擦着手。
“西晋舞姬送出的信都被截下换了，无一遗漏，蒋以忠已经领了兵符秘密出城，到燕城点兵赶往西境。”
一大盘冰送了上来，边上放着的机关转动扇叶缓缓摇动，扇来徐徐凉风。
戚袅袅惬意吐了口气才问道：“你几时启程？”
霍殷侧身挡了点沁凉的风。
“下个月初，陛下不放心将神策军交给旁人，再说我曾在西境驻守两年，熟悉那边的地况…”
戚袅袅好笑歪头，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干嘛这么紧张解释，从得知西晋皇室再次换了皇帝，我就知道你会趁火打劫，收复蔺地三洲失地，我知道这是你的宏愿。”
霍殷握住那纤细雪白的手腕轻吻，黑眸失神盯着如花似玉的妻子。
“什么都瞒不过夫人，只是…”
戚袅袅妖娆靠上丈夫的胸膛，手掌按在他的心脏位置，语气轻快。
“百里月和那十几名舞姬已经尽在陛下掌握中，翻不起什么风浪了，锦红如今是我的人，她提供的消息很有用，这一战我们胜算十足。”
“只是此战一开，没有个一两年不能收尾，我知道你放不下我和孩子，但你也别忘了你的夫人不是个好欺负的，专心打仗吧，好好保护自己，后方我会替你看好的。”
霍殷伸手将娇人儿抱紧，喟叹一声。
“得汝为妻，夫复何求。”
“那是当然。”
戚袅袅抬头，水眸凶狠瞪起，“给我听好了，别再给我招惹什么千里万里公主回来，路上碰到什么卖身葬父孤苦落难啥的女人，一律不准看，不准帮，不准问，要是有官员巴结给你塞女人，你就大棒子打出去，还有记得把名字官职写信告诉我，看我不弄死他…”
晚霞绚丽，照着阁楼上的花卉灿烂千阳，女子凶狠娇嗔的声音絮絮叨叨，还有男人愉悦低沉的笑声，久久不散。
…
七月初，霍殷离京。
七爷一身骚包锦服走进烟雨楼，风流不羁冲围过来的姑娘们坏笑，熟门熟路穿过厅堂，绕过长廊进了一处小阁楼。
“想什么呢。”
站在窗边出神的锦红转头，急忙迎上来，脸上露出欣喜，“您怎么过来了？”
七爷折扇一展，剑眉微扬扫了眼她身上艳红轻薄的纱衣。
“换身衣服吧，小爷带你出城逛逛。”
锦红一愣，掩嘴压下心中狂喜，轻声对一旁的丫头说道：“你去告诉妈妈一声，我随七爷出去了。”
“哎，我这就去…”
“等会。”
七爷拿出一个荷包丢过去，“告诉你们妈妈，小爷还有几个朋友一起，让玉红姑娘挑几个姐妹一同随小爷我走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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