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暴露
“今日有没有收到妖魔的消息。”
“回禀公子，还没有，前日县衙里的斩妖队接到命令后去外村庄驱赶了一头黄皮子后，这两天消停了很多，也没有再收到周围求救的信号。”
“但若是再周围五公里外，也有传来妖魔的踪迹，但斩妖队不接这类的任务。”
“哼，他那是愚蠢！”
吴越坐在县衙新收拾出来的堂房里，听着中年汉子的禀报，眼神有些不屑。
在他们来之前，泰和县里就已经成立了所谓的斩妖队，招揽的大多都是民间的武者，质量参差不齐，但在蔡敏这几个月的管理约束下，这帮吃上官家饭的武者也算是明白什么叫令行禁止，稍微有了点军队雏形。
而且每次除妖基本都是谋而后动，而且对于棘手的妖魔，蔡敏的命令更是以保全自身为上，风险如果实在太大，暂时规避也能接受，所以导致斩妖队的伤亡率一直维持在一个极低的水准。
“妖魔留着不杀，还是会卷土重来作案，到时候的危害更大。”
“死区区一些民间的武者算什么，知不知道什么叫一劳永逸！”
而且养着数量庞杂的武者，消耗巨大不说，还总有人些人不知死活的想要闹事，以为吃上了官家的饭就能高枕无忧的显摆炫耀，滥用特权？
没这好事！
“而且，公子...”
中年男人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得吴越一脸不耐，烦躁地摆手：“还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省得等会我还得问你。”
“我也不是很确定啊，但只是小乙他们提过一嘴，说蔡敏这段时间杀的妖魔，都是一些没有传承的野妖...”
杀的大多都是一些野妖，也就是说有背景的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吴越默不作声，眼里的厌恶更甚。
没有传承的野生妖魔多半是没有后台的，这种存在杀了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若是顾及传承妖魔的报复而故意放走对方，这与那些谎报虚假政绩的官员又有什么两样？
“堂下逆伐上级，将其下狱，短短几天的时间便突然将一贯的政令自然改换，成立杀妖队以解除城中妖魔内患...”
“原本以为这蔡敏是个英杰，想不到也只有这样罢了...”
吴越摇摇头：“喊小乙他们注意点，斩妖司也要出动了了，如果再搜寻到附近有妖魔出现的踪迹，抢在他们斩妖队之前就把妖魔宰了，不准放过一个。”
这大乾的领土能容纳很多东西，可就是容不下妖魔，这种食人的东西本就应该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是。”
中年男人拱手接令。
斩妖司来此处已有一月有余，却并未着急着手泰和县的政务权利，反而是将所有人打散，秘密调查起泰和县的过往经历，蔡敏，李长明等人的政变搞得大张旗鼓，自然瞒不住他们有心调查。
中年男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道：“对了，公子，原本泰和县的县丞，典史现在还在狱中，要不要去见一见？”
“见什么见？”
“那帮和妖魔一起助纣为虐，以求政绩的硕鼠，真该通通死绝。”
想起之前的调查，吴越脸上露出的是比蔡敏更甚的鄙夷。
中年男人挠挠脑袋：“但是公子，只要将他们拿下，说不定能够作为绊倒的理由。”
私自关押朝廷命官，夺权篡位，擅改要政，不管哪样在大乾的律法都是重罪，这样的罪名随便一项都足以将蔡敏几人钉死，更别说还是他们斩妖司亲自调查，先斩后奏都没半点问题。
几人犯下大错下台，就算不死，斩妖司接下来接手县衙的权利，也将变得无比顺畅。
“绊倒这些个人还需要我用这些手段？”吴越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转头看着他，看得中年男人浑身不自在：“你亲自去监牢里一趟，把事情给我解决了。”
解决？
到底应该怎么解决，应该放还是...
中年男人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但眼里都是疑惑。
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时，看到自家公子脸色冰冷，这才心下一凛，拱手接令。
“是。”
......
“这一个月以来，斩妖十三头，驱退妖魔二十四头，斩妖队死伤十六，阵亡武者皆发放了抚恤金...”
“泰和县因妖魔伤亡的百姓二十一人，被摧毁房屋六座...”
案桌上是本月的数据，对比以往他们等人还未上位时，可谓是极好，唯一的不足是县衙内巨大的供奉开销。
只是眼见于此，蔡敏反而长长叹息一声，凝望着竹简久久未出声。
“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为何还要叹息，是因为俸禄支出太过了，县衙内丁饷告急？”
看着蔡敏这一幅模样，坐在一旁的李长明开口询问。
“不是。”
蔡敏抬起头，有些感慨道：“丁饷的事还不用担心，斩妖队自运行起来，地方大族，豪强也有资助，暂时还不用担心，只是想起若是沈兄弟若是闭关出来之后，这伤亡数字只怕还要降一降。”
那确实也是...
想起为了杀妖魔，不要命接任务的沈元，两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感慨。
明明只是一个八品武者，竟不知不觉包揽了县衙内多次棘手的外出除妖任务，现在沈元闭关了，那些危险的远距离探查，斩杀任务竟无一人敢接。
“管好自己就可以了，有余力时在帮其余地方吧。”
李长明摇摇头。
两人正商讨见，却见一人疾步走进大堂，似有事汇报，神色有些慌张。
“报！”
“蔡班头，李监司！”
李长明皱起眉头，魁梧的身体靠着堂内大柱，抱胸看向来人，脸色不悦：“何事如此慌乱？”
那人深吸口气，稳了稳这才拱手开口道：“刚才又兄弟看到斩妖司的人往监牢里去了，可能是要带走典...罪人钟元，还有王奋。”
钟元和王奋，正是被下狱的前任的县丞，还有典史。
蔡敏眉头深皱，却又陡然松开，反而微笑开口，像是卸下了肩膀上的重担：“也好，罢了罢了，早该如此...李监司放心，此事都是蔡敏一人自作主张，所有罪名我都接着，不会殃及到你们。”
李长明只当没听到，面无表情的从案桌下摸出一柄单手锤，微磕着的眼眸陡然睁开，眼里闪过冷彻的寒意。
“我知你性格温良，但早和你说了，有些事不可优柔寡断，当早做决断的。”
言罢。
也不顾蔡敏阻拦，单手拎着银锤，头也不回地朝着监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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