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配
温蕴走后，叶徒深动作极轻地捡起地上那件衣服。
衣服脏了，被温蕴踩了好几脚。
上面的印子怎么都去不掉。
这一刻，他似乎清醒过来。
他把她比作温蕴的替身，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江漾跟温蕴，一点都不像。
他当初真是瞎了。
他抱紧了衣服，捂着胸口，痛得不行。
……
十二月的圣诞节，这天，江漾又来看沈哥了。
她买了一束黄玫瑰，放在了他墓前。
“沈哥，今年的冬天比去年暖一点。”
江漾拢了拢衣服，垂下眼帘，“我很想你。”
她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像这些年每次来看他，能说的就这么几句话。
她还真是个单调的人。
她以前就是这个性子，温吞，话不多。
在沈崇安面前，她总想多说些什么。
可每次到嘴边，都成了哑然。
都是沈崇安在说，她在听。
她抵着寒冷的天，站在雪地里站了两个小时才离开。
出来时，她恰巧撞见一个人。
司徒舜，他也刚扫完墓。
在这看见江漾，他还有些意外。
他听说了江漾父亲去世的事，以为她是来看她父亲的。
她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
两人正好面对面，不打招呼不太好。
“你来这看你父亲？”
司徒舜询问出声。
江漾擦干眼泪，勾出一抹笑，尽量让自己看得平静一些。
“不是，一个朋友。”
提到江漾的父亲，司徒舜有些过意不去。
他就是想脱着江漾一阵，没想到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你父亲的事，对不起。”
司徒舜垂下眼帘，语气带着些许愧疚。
他知道失去父亲的滋味，他今天就是来看父亲。
本来是喝着酒，他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他父亲每到圣诞节这天，都会扮成圣诞老人给他准备礼物。
那个时候，家里总是有一颗圣诞树。
可是在他十二岁那年，父亲突发病疾，过世了。
此后，家里每年的圣诞节，就没再出现过圣诞树。
没了父亲的滋味，司徒舜清楚。
小的时候，母亲在外面奔波，父亲是入赘到家里来的，所以他经常跟父亲待在一块，自然对父亲的感情就更深厚些。
“跟你没关系。”
江漾清楚，就算那个时候，司徒舜帮了她，她也换不回父亲的命了。
一切都晚了，和父亲匹配的肾源，早就被另外一个人买走了。
司徒舜又不欠她的，也不是非要帮她。
不帮，她也说不出他的一句错了。
司徒舜盯着江漾，苦笑了声，“一起出去喝一杯？”
江漾扬起眸子，撇向他，带着几分纳闷，他约她出去喝酒，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怎么？不愿意？”
司徒舜抬高睫羽，语气松散了几分。
江漾摇了摇头，“没有。”
想着司徒舜和叶徒深接触多，应该也能知道些关于他曾经的事，说不定能套出些什么话来。
她瑟缩了下肩膀，“今天这天，挺适合喝酒的，附近有什么好的多地方吗？”
“有一家，我常去。”
司徒舜勾了下唇，这里他熟悉得很。
每次来看望父亲，他都会去那个店里面独自一个人小酌一杯。
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失态痛哭，但是碍于他给的钱多，老板也就不说什么。
司徒舜带江漾来的地方是一个家常菜的小馆子，环境温馨，烟火气很重。
人刚踏进去，一股热气就扑了过来，很舒服。
江漾四处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面前这个穿着和这里格格不入的大少爷，觉得有些稀奇：“你也来这里？”
司徒舜拽开一个凳子，做了个手势，示意江漾坐下来，“请。”
江漾掀起眼皮看他，他可真绅士，难怪那些女人对他念念不忘。
司徒舜除了有钱以外，就是他的温柔吧。
他的温柔是会让女人们觉得自己被宠爱着的感觉，虽然短暂，但也会让人眷恋。
叶徒深和他就不同。
或许他只对她不好。
毕竟他对温蕴无有不依的，在物质条件上，也没差过温舒意半分。
倒是对她格外的吝啬，物质上，感情上，从未多给过一分。
江漾收回视线，勾出一抹释然的笑，坐到了位置上。
那些过往，她早就不在乎了。
“谢谢。”她点头。
司徒舜坐到了江漾的对面，“我当然也会来这里，我又不是什么养尊处优的大少爷。”
江漾：“……”
不是吗？倒是没大看出来他哪不养尊处优。
江漾沉默的功夫，司徒舜熟络地跟后面的老板打着招呼，“还是以前的套餐，双人份。”
“你常来？”
看他的样子，像这里的常客。
司徒舜微微垂眸，“每次祭拜完父亲，我都会来这里。”
“你父亲……”
江漾欲言又止。
“对，我父亲在我十二岁那年就过世了。”
老板的酒端了上来，是二锅头。
司徒舜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闷了下去。
他邀请江漾，“喝点。”
她喝不来白酒，尤其这种度数还很高。
“我喝不了多少，但是我可以尝尝看。”
司徒舜勾着唇，心里那股抑郁的情绪消散了些，就喜欢这样的聪明女人。
她明明可以拒绝的，但是她并没有，给足了他的面子，顺便也说明了自己的量，不会逞强，分寸上的拿捏也恰到好处。
司徒舜给江漾倒了一小盏，“可以舔一舔，试试看。”
江漾接了过来，垂着眼帘，伸出舌头，轻轻碰了一下，表情瞬间变得难言，眉间紧紧皱起。
这味道，她不习惯。
司徒舜撑着头看着江漾的动作，她还真是可爱。
这样的女人，叶徒深居然不好好珍惜。
若是当初她遇到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说不定她现在已经脱离困境了，就算他的爱意维持不了多久，他也能给她一笔丰富财产，起码不会让她混成现在这个样子。
忽然，他脑海里冒出来一个想法。
“江漾，我要是离婚了，你考不考虑上位？”
语气随意得不行，听上去就像一句玩笑话。
可司徒舜心里面深知，这一刻，他是认真的。
他有些玩累了，身边该有个人了。
他觉得江漾就不错。
江漾放下酒杯的动作顿住，她抬起眼，疑惑地看向司徒舜。
随即，她扯唇，化解了这荒唐的问话，“司徒先生还真是幽默。”
“没开玩笑。”
司徒舜抬眼，眼底的情绪多了几分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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