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下一步计划
柳毅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收据上的内容，心中暗暗惊诧不已。
“没想到这么大的官，王昶都敢卖，真是好大的胃口啊！”
“而且这个马有田，现在仍身居燕郡都督之职。”
“没记错的话，去年似乎还因治理州郡有功，得到陛下的封赏，被陛下称赞为百官之楷模。”
柳毅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如果让陛下知道，他称赞为楷模的郡守，是花五十五万两银子买来的，不知会发多大的脾气呢？”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天子一怒，可是要伏尸百万，血流千里啊！”
出于谨慎起见，柳毅没有直接将这封信揣起来走人。
而是从桌案上找了一张差不多大小的信纸，按照原信上的笔迹重新誊抄了一份。
又拿王昶的总督大印盖上印章，将这封伪造的信装进原信封内，重新归置回原处，将锁头挂上锁好。
而将那封原信，揣进自己的怀中。
做完这一切后，柳毅又将自己刚刚写字用的笔墨砚台，以及盖印章的印泥，全部清理干净。
将一切痕迹都抹消掉，恢复成自己没来之前的样子。
柳毅才随手从书架上取了两本书，从容淡定地离开书房。
院门外，两名守卫满脸忧心忡忡，心急如焚地等待着。
见柳毅终于从里面出来，才如释重负微微松了口气。
“柳先生，您总算是出来了。”守卫苦笑道，“这书，您挑好了吧？”
“挑好了。”
柳毅扬了扬手中的两本书，淡笑道：“这两本书上的内容，已经足够我接下来一个月的课程，接下来这一个月，我都不会来让你们难办了。”
“哎呦，柳先生，您真是行好积德啊！”
二人顿时感动得都快要哭出来，感激道：“多谢您这么心疼我们，我们兄弟多谢您了！”
在两名守卫的千恩万谢下，柳毅回到西院。
左顾右盼张望了一阵，从自己的房门前走过，来到谢德恩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谢德恩开了门，惊讶道：“柳南公子，怎么这么晚了来找老夫？”
“在下明日就要给雁芙小姐授课，刚刚去寻了两本书。”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没底，所以才想来向谢老请教一下。”
“深夜叨扰，多有冒昧，还请谢老见谅。”柳毅歉意笑道。
“噢，是这样。”
谢德恩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就请进吧！”
“多谢谢老。”
柳毅走进房间，谢德恩关上门。
与此同时，院内茂盛的大槐树上，两名身着黑衣的男人坐在树梢上，慵懒地打着哈欠。
这两个人，是车立钦秘密派来监视柳毅的眼线。
虽然他们不明白，为何要监视一个教书先生，但师爷有命，他们也只得照办。
“我说，这小子深夜到谢老的房间去，要不要去偷听一下？”
“偷听什么，你没听他刚刚说了，是去向谢老请教教书的问题吗？”
“难道你小时候没上过私塾，想听书不成？”
“去去去，要不是车师爷让咱们监视，谁愿意天天盯着一个教书先生？”
“唉，别说了，再熬两个时辰，赶紧回去睡觉吧！”
……
二人没有发现，房间内，柳毅隔着窗户，目光已经投过重重树荫，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看着两人哈欠连天的模样，柳毅面露笑容：“这王昶果然是对我心存防备，还特意派人盯着我。”
“但既然有心想监视我，又为何派来这么两个酒囊饭袋？分明是徒劳无用。”
谢德恩沉声道：“不一定。”
“我看未必是王昶想监视你，倒更有可能是车立钦派人监视你。”
“而且这车立钦之所以监视你，也不是因为发现你居心叵测。”
“单纯只是想抓住你什么把柄，好以此为由将你轰出总督府而已。”
柳毅淡笑着点了点头：“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
谢德恩正色道：“怎样，贤侄，有什么发现？”
柳毅沉声道：“我刚刚溜进王昶的书房，撬开了他的柜子，发现里面放的，全都是他卖官的收据。”
“那柜里足足有两三百份收据，恐怕这些年来，南江州各郡、府、县的官吏，几乎全都是被他明码标价售出，没有一个是陛下委任的。”
谢德恩眉头紧锁，急忙问道：“那贤侄你……可否带了几份收据出来，作为证据？”
柳毅摇了摇头：“我担心王昶发现证据，未敢轻动。”
“这样啊……”
谢德恩顿时面露遗憾之色，忍不住微微叹了口气。
看着谢德恩失望的样子，柳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才不紧不慢，从怀中将那份收据取出来。
“所以，我只挑选了其中最有用的一份，誊抄了一份赝品装回去，将原件带了出来。”
谢德恩眼中顿时重新流露出一丝精光，嗔怪道：“贤侄，这么大的事还开玩笑，你未免心也太宽了。”
当即，谢德恩拿起收据看了一遍，眼中顿时流露出浓浓的讶异之色。
“我的天……”
“原来燕郡都督马有田，并非圣上委任，而是问王昶买的官！”
“燕郡都督，从二品重官，这么大的官位，王昶竟然都敢卖，简直是胆大包天！”
“这个罪名若是核实，必然能成为扳倒王昶的一记重锤！”
谢德恩满脸欣喜，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
柳毅却仍无比镇定，沉声道：“光凭这个，恐怕还不够。”
“王昶作为封疆大吏，手握大权，加上有中丞相王文杰做他的背景，靠山硬得很。”
“王文杰能将我父亲一个清官，以贪污之罪诬陷入狱，能把白的变成黑的，自然也能把黑的变成白的。”
“所以，想要万无一失地扳倒王昶，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物证，现在我们已经有了。”
“而想要取得人证，就必须接触一下这个燕郡都督马有田！”
“不错。”
谢德恩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贤侄此言有理。”
“我对马有田这个人，倒是有一些了解。”
“此人为人极为贪婪，而且视财如命，胆小如鼠。”
“他这些年来，靠各种苛捐杂税，巧立名目，贪了不知多少座金山银山。”
“但根本不敢大张旗鼓地挥霍银两，现在一家人还住在老旧的官邸内，连过寿都不敢摆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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