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阴魂不散

　　这天中午，言若邀请小韵和姜令南一起吃个午饭，姜令南答应，当言若去到餐厅的时候，两人还没有来，言若在角落的一张餐桌坐下，刚落座就有服务员走过来：“请问有几位客人？需要点什么？”

“三个，先倒茶吧，其他两个要过一会才会来。”那位服务员应了声好。随后朝身后另一个正在打扫卫生的女人招呼：“上三杯茶。”

那个女人戴着黑框眼镜，皮肤黝黑。言若看见她的样子，不由一愣，这是第几次遇到这个女人了？还是说她根本就看错了？这三次其实是不一样的人？这是发型身形和造型一样？想到这里，言若还是觉得并无这个可能。

那个女人听了吩咐，忙停下手中的活，忙到后厨间去拿了杯子和茶壶，但当她走到言若身边，看见是言若时，不由一惊，手中茶壶落地，杯子也相继掉落在地上。言若一蹙眉，感觉每次遇到这个女人，就会又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果然，那个吩咐她的服务员训斥了她两句，急匆匆的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又自己端了三杯茶上来，上完后，言若听见后厨隐约有骂人的声音，她正要仔细听，姜令南和小韵到了。看见她坐在那里，微微颦着眉，关注着厨房，姜令南问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怎么。”言若收回神，冲他们笑笑：“你们要吃点什么，现在点吧。我可是等了你们好久呢。”

“就是有的人腿太短，走的比较慢，大婶别见怪。”姜令南明显说的是小韵，小韵听见这话，也不恼，笑嘻嘻的接着话：“对啊南南就走的特别快，结果错过了出租车。”

“哈哈”言若大笑，觉得这个小丫头实在可爱。而姜令南一听这话，伸手捏住她的脸，想要狠狠欺负她一顿：“你再乱说，以后出来吃饭都不带你。”

这话的威慑力还是很大的，小韵听见这话，吐了吐舌头，冲言若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安安静静坐在一旁闭上了嘴巴。

言若就觉得姜令南太没骨气：“怎么了，媳妇说你两句你就不满意？”

“不是。”姜令南百口莫辩，只有摇头叹息：“幸好小韵不是大婶一样的女人，不然我得像大叔那样受多少罪。”

刚音刚落，言若就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臭小子！你活腻歪了！”

小韵看见姜令南被收拾的心服口服，也哈哈大笑起来。

后厨，听见前厅一阵欢声笑语的李纪低头听着组长的训斥，双拳紧紧握住，黑框眼镜遮住的眸子里，有说不出来的恨意。

她咬牙，将那句话生生憋在喉咙。言若，总有一天，要让你……

晚上回家，言若把今天在餐馆遇见那个女人的事情告诉了沈序言，沈序言也觉得诧异。心中觉得是纪嘉柔的可能更大。后来一连几天，他都和言若形影不离，但都再也没有碰见那个女人。两人再去那个餐馆，也不见那个女人的身影。两人不好打听，简单吃了些东西就走了。

后来几天，沈序言觉得可能是自己太过敏感，劝慰言若不要往心里去，言若答应，心里却还是疑窦丛生。

到了她的爱车该去做护理的时候，她开着车到了汽车护理中心。准备洗完车后就去一次沐家，看看聂雨晴怎么样。

就在她坐在大厅，喝着茶等着人给自己的爱车护理时，瞥眼就看见一抹灰色的身影，好像是穿的工作服，也系着防水围裙，手上戴着明黄的橡胶手套。发型没有改变  ，当她转过身的时候，言若看见了她脸上遮住半张脸的黑框眼镜。

言若看着她干活，不动声色把玩着手机，同时也给沈序言发了消息。沈序言让她拍照，她就假装自拍，冲着那个女人一阵咔擦，然后给沈序言发了过去。

那个女人工作起来还算比较认真，没有前几次的冒冒失失，洗车的时候虽然动作有些笨拙，却还是在尽全力的模样。

一旁和她一起打扫的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不过那位大妈看起来比她能干许多，动作也麻利。收尾的时候，一个年轻洗车工帮大妈收尾，看着还没有完工的李纪。摇头叹气：“你说说人家李大妈，五十好几的人了，做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怎么有的人看起来挺年轻，做事情却这样马虎。”

他说完，同伙就叫住他，让他不要多嘴：“你说人家的时候也不看看自己，你不也年轻着吗？”

那位洗车工“嘿嘿”一笑，好像自己刚才什么话都不曾说过。

“言女士，你的车已经弄好了。”一位年轻的经理将钥匙递还给她：“祝您开车愉快，一路平安。”

“谢啦。”言若拿过钥匙，冲那人温和一笑。她经常来这家店洗车护理，有时候是让司机来做，不过经理是认得她的，所以才这般相熟。

言若准备开车就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回去，经理看见她朝后退，因为她遇见了什么事情，忙上前询问。言若摇头，下巴一扬，指着还在孤军奋战的李纪：“她是多久来你们这儿的？以前怎么没看见过？”

“前两天才来应聘的。”经理叹息：“什么都没有，连身份证都没有带。我们怎么敢留人？只让她在这里当几天试工，如果可以就留下来。”

“哦，看她工作还挺认真的。”言若说完，开着车子就走了。这件事情让言若无法理解，她不能确定为什么这个女人能随时出现在她的身边。比如去超市买东西时，她能看见这个女人在超市打扫卫生。去美容俱乐部时，她能看见这个女人在打扫卫生。

虽然每一次她都是一个几近透明的存在，但言若很意外的，每一次都能注意到她，不知道这不是她的特殊能力。

但是言若却越想越古怪，甚至开始觉得害怕。直到有一件事情，让她对那个女人改变了看法。

公司外面有一条天桥，天桥上偶尔会有乞讨的老人和抱小孩的女人，有时候也会有残疾人拉着音响唱一些网络歌曲。

言若从上面走过两次，一次是没有开车，想看看天桥上是什么样。第二次是杨珊拉她逛街，嫌下面人多太拥挤。

这一次却是不一样的，言若在咖啡屋喝茶，等着来面试应聘的那个人。按理说招聘员工应该是在公司内，但是言若看了那人的简历，估计他或许不会在这些公司屈就。于是提议来咖啡馆。当她刚刚坐下时，就看见橱窗外一个熟悉的人影，正朝着桥上走去。

言若不由起身，给服务员吩咐两句，反正那人还没来，就出去紧紧跟着她。那个女人并未察觉被人跟了，或许来往的人太多，就算背后被人跟着，她也不会知道。当她走到抱着小孩的母亲面前时，脚步一顿。

那个跪在地上的母亲穿着破烂，身上只穿着一件Ｔ恤，在这深秋初冬的季节，早已冷的瑟瑟发抖，而她怀中的女孩被一件外套包裹的严严实实。露出两只眼睛咕噜噜的看着这个世界。

李纪摸了摸口袋，将口袋里所有的零钞都丢到了那对母女的前。那位母亲看见朝她磕头，被她阻止。路人看她模样，知道她并非富贵，或许情况比这两母女好不了多少。但是李纪知道自己也帮不了太多。丢了钱后，转身就离开。

言若没有再追下去，或许她已经知道，就算再追下去，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不过和这个女人第一次说上话，还是在两天后的洗车店。

言若又开着沈序言的爱车去洗，沈序言虽然不知道她要干嘛，但是老婆如此照顾自己连同爱车，他也觉得很开心。便也没有多问。

李纪依然在那里上班，只是从一个洗车工变成了保洁阿姨。经理说因为原本的保洁阿姨生病，所以才让这个女人来暂替。好在这个女人还做的不错。

言若嘴角一丝苦涩笑意，不知是该如何看待。没过多久，那个女人又被经理一阵怒骂，原来是因为她在打扫时没看见一边的花盆，失手打碎。那花盆大概是极其珍贵，让经理又是怒又是疼。言若见他这样，不由得挑眉。她怎么感觉不管怎么样，那个女人在哪里都会遇上自己？而且每一次都是她闯祸，似乎是一点根源都没有的。大多的理由都是相似的，因为她失手，或是笨手笨脚。

那个女人挨着经理的骂，提着桶和拖把去了卫生间，见她一瘸一拐的背影，言若本不打算理会。但一想到她或许就是纪嘉柔，不由又是一阵提防。跟着去了厕所。

她进去的时候，李纪正在池子里清洗拖把，看见有人进了厕所，她的动作似乎显得更加卖力。言若几步都到她面前，将一张名片塞在她的衣服兜里：“如果可以的话，来我们公司的女装厂里上班吧，或许能够帮助到你。”

说完，也不多做停留。就离开了卫生间，身后只留下李纪在池子边，黑框眼镜反着光，有一丝未曾察觉的得意。

言若回到家后，就吩咐小陈，通知服装厂的人，如果这段时间有一个女人来招聘，就先聘下她。她把李纪的照片发给小陈，又令小陈不准声张，切莫让当事人知道了这件事情。小陈心领神会，事情也处理的滴水不漏。

厂里负责人事的经理在招到李纪时，也是满面疑惑。面前这个女人其貌不扬，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总经理看上的？不过，言总既然没有把她安排在公司，而是放在了厂里，或许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

经理倒是明白人，只是通过了招聘，李纪这样，也算是破格进了厂子里。和庞的女工比起来，她实在是不出众也不乖巧，可因为有了言若那句话，就像是皇上的御令，就算再不满，也得收起来。

李纪就这样，在最普通的一个车间，开始了最稳定的生活。

很快，言若就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她开始遗忘自己办的事情，但是沈序言却没有遗忘。他还是会让人盯着李纪，直到她真的很安分，没有再惹出事情，才令沈序言放下了心。言若也和沈序言过上了一段安分事情，远离了那不明不白的女人叨扰。

或许言若也明白，那个女人不管是意外还是恰好的安排，她已不能再像从前那样大意。因为现在她面对的不仅是自己，还有一群她关爱着的人。

而就在言若快要淡忘李纪的时候，她又出现在言若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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