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坦白
但是盛初禾总是当做自己没看到,依旧一门心思逗着贺六知笑,非常敬业。
而等陪着贺六知到第二天天亮后,她就会守在门口,等着向云铮来接自己,把自己带回秦半池那。
向云铮几次骂她不要脸,可嘴上骂着她,身体却很诚实。有时盛初禾出来得晚了,向云铮还会在门口等她等上好一会儿。
一开始盛初禾还是自己做出租车去贺六知那,可逐渐的,向云铮竟然连晚上都会专门在门口等着她,把她送到贺六知那,等第二天天亮了再把她送回来……
把舔狗当得如火纯青。
只是向云铮看着盛初禾时总是板着脸,一边抽烟问她要不要脸,盛初禾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回复‘不要脸’,非常理直气壮。
只有贺六知的情绪不太对劲。
他大概并不想盛初禾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总是有意隐瞒,因此喝血时都是自己避开盛初禾偷偷摸摸地喝。
下人们倒是都习惯了贺六知要喝鲜血,每天都会绞杀大量的活禽,再将血提前储存起来,当做贺六知一整晚的口粮。
只是下人们都已经习惯将血储存到厨房的储物柜里,免得让盛初禾发现。因为少爷交代过这些事要避开盛初禾小姐。可谁知眼下,盛初禾却驾轻就熟地混进了厨房,随手就打开了储物柜的门。
而身后的下人们已经来不及制止。
于是盛初禾就看到了满满一柜子的鲜血,盛放在玻璃容器里。浓郁的血气朝着他铺天盖地涌来,差点让她喘不过气。
身后的王姨脸色发青,干巴巴道:“小姐,这、这些——”
贺六知正在客厅内吃东西,听到声音也闻讯过来了,一眼就看到盛初禾正打开了放血的柜子,而王姨正浑身僵硬地站在一旁。
贺六知的脸色亦是微变,他哑声道:“盛初禾,这些只是……”
可他的脑子一片空白,连敷衍的借口都找不出一个。
盛初禾却依旧笑眯眯的,她似乎对这么多的血被盛放在储物柜里根本就不感到惊讶,她始终低笑道:“没关系,只是收藏而已嘛。”
她一边对贺六知眨了眨眼,一边露出一个甜甜的笑意:“没关系,我也喜欢收集奇奇怪怪的东西。”
说及此,盛初禾转身拿过一把匕首,又拿过一个碗,随即用匕首在自己的手掌中划了一道,瞬间,汹涌的鲜血就如泉水般涌了出来,全都滴落在了这个瓷碗里。
鲜血不断涌出,很快就装了半碗血。
盛初禾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始终柔柔地看着贺六知,意有所指道:“我的血也很鲜美哦,不信你闻闻……”
贺六知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不好看,他急忙快走几步冲到盛初禾身边,一下子就捏紧了她的手腕,咬牙道:“你疯了?”
盛初禾轻声道:“我没有疯,我只是想你尝尝我的血……”
她说话轻声细语的,还透着浓浓的撒娇。
贺六知的脸色却是铁青,他一下子就打翻了装着盛初禾血液的瓷碗,扯着她的手腕就冲进了二楼卧室。
房间内的水晶灯只亮着一点点暗黄的灯,贺六知将盛初禾反手压在墙壁上,双眼沉沉地看着她。
贺六知一眼不眨地看着她:“盛初禾,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盛初禾歪着脑袋看着她,她从贺六知的手中挣脱回自己的手,顺势就搂住了他的脖颈,低笑道:“知道什么?”
她身上好闻的体香尽数洒入他的口鼻之间,他对她一向没有抵抗力,甚至只要稍微闻一闻她身上的气息,他就心软了。
贺六知往日漂亮的桃花眼中满是痛苦,眼底泛着红,他挣脱开盛初禾圈着自己脖颈的手,背过身去,哑声道:“盛初禾,我已经是个怪物了,我不想瞒你。”
他的声音痛苦极了,透着无尽的嘶哑。
盛初禾又顺势从背后抱住他:“怪物又怎么样呢,只要你是贺六知,只要你还在这个人间,就足够了。”
贺六知双眸凄清地注视着前方,他开始回忆自己当时突然就从自己的坟墓里复活的记忆。
他一点一点向盛初禾说明,自己是如何从棺材里跑出来的,又是怎么发现自己变成了怪物,在山上东躲西边藏的。
那段记忆他一直都不敢仔细回忆,因为他特别迷茫,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已经死了,却突然变成了这样,变成了一个只知道吸血的怪物。
贺六知的声音痛苦极了,他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沙哑道:“盛初禾,我已经是个怪物,靠吸食活物鲜血的僵尸,是行尸走肉。”
“我不能站在阳光下,不能出现在白天,”贺六知说,“我的皮肤越来越惨白,就和尸体没什么区别。我这辈子都见不得光,得躲躲藏藏过活。”
盛初禾怔怔地看着贺六知这般模样,她从来就不知道,变成吸血鬼会让贺六知如此痛苦。
她的鼻尖泛着酸,哑声道:“贺六知,没关系的,不管你变成什么,我都喜欢。”
她也蹲在地上,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哪怕你变成鬼怪,变成魑魅魍魉,我也没关系。”
她嘴角透着笑,可眼角却控制不住濡湿:“我只是想你陪在我和春天身边,我不想你死。所以才自作主张地把你变成了这样。”
贺六知却皱眉看着她:“把我变成这样?”
盛初禾点头:“对,是我找高人做法,才让你死而复生的。如果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贺六知始终怔怔看着盛初禾,有些反应不过来。
盛初禾忐忑极了,根本不确定贺六知到底能不能接受。
贺六知眉头皱得愈紧。
盛初禾更忐忑了,她哑声道:“对不起,贺六知……”
可话音未落,贺六知就突然吻上了她。
这个吻霸道又汹涌,用上了好几分力气,彷佛要将盛初禾揉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已经分别太久了,这一次分别又是经过了大半年。从盛春天出生前开始,一直到现在,他们似乎就一直长期处于分离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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