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痛楚莫名
眼见持枪中年手中的银枪绽放出明亮的光芒，即将破入萧凡的脑袋。就在此时，萧凡原本惊骇的双眼再次睁开时，却是一片银白。
那是一双沉静的不带丝毫波动的银眸，落在持枪中年的眼中，却似是被其洞彻了全部身心。
透过银眸，萧凡眼中的世界已经大不一样，除了那不断占满双眼的明黄枪尖外，还有天地间无外不在的雨丝。
原本已经避无可避的萧凡，这一刹突然动了。只见他脚下不停退后，在拉开了自己与长枪的须臾之间左手往上一挡，一直拿在手中的酒坛挡在了那夺命一枪之前，即刻破碎，一团酒花伴随着股浓郁的酒香幕然出现在了风雨之中。
凝聚成一团的酒液在酒坛破碎的瞬间化为水滴就要四散而开，只是下一刻，萧凡空空的左手大张，所有的酒液不等四散，尽数收缩成了一团水球贴在了萧凡掌心之中，并不停旋转起来。
酒液旋转的速度说不清是快是慢，却是将掌心四周的雨滴尽数吸附了过去，转眼间形成了一人头大小的水涡旋流，挡在了亮黄枪尖之前。在这小小的旋涡之前，原本其速如电的一枪，竟是陡然慢了一分，好似陷在了这小小的旋涡之中，将要停滞一般。
一时间，萧凡踏着水花连连后退，身前的满天雨滴尽数卷入手心，小小的旋涡被渐渐拉长，而那亮黄长枪就插在那拉长的旋涡之中紧紧相随，竟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然而枪势停滞的感觉也只是一瞬之间，下一刻又变得疾快起来，枪尖眼看就要接触旋涡底部，刺穿萧凡的掌心。而尽管有着突如其来的旋涡阻挡，可是枪势不变，若是在刺穿萧凡左掌心之后，其目标依然是萧凡的脑袋。
片刻间，一片血花染红了旋涡并四下迸散，亮黄枪尖以不可阻挡之势穿透了萧凡的左掌心。五指收缩，在疼痛感觉传来的瞬间，萧凡左手捏住了枪身，只是随后传来的巨力将他想要单手阻挡枪势的愿望击的粉碎。
萧凡立时明白，靠着一只手就想阻挡这一致命一枪是绝无可能，当下后退的身形一侧，同时穿在长枪之上的左手猛然往下使力一拉，不能阻挡枪势，但他有信心偏转这一枪的目标方向。
一声闷哼，不负萧凡所望，亮黄长枪被偏转了方向，错失了萧凡的脑袋，却在下一刻狠狠的扎入了萧凡心口。
即便萧凡的身躯在“玄真诀”的作用下，坚韧强度远超常人，可是在最初入体时停滞了几分后，当那明黄光芒剧闪这时，枪尖还是自萧凡后心捅出，瞬间将他身体穿透。
巨大的力量由心口处贯入，震荡着辐射全身，带着阵阵颤抖，使得萧凡双脚着地，在积聚了数寸雨水的地面上，梨出了两道长长水痕。
一股痛彻心扉的强烈痛楚自伤口处传来，萧凡苦笑，想不到半月之前被邵辰刺穿了心脏，短短时间内今天又被再次穿透了心脏。苦笑未息，萧凡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古怪，“自己这是怎么了，心脏都被刺了个对空，怎么还有心思感叹？”
幕然一惊的萧凡，随即发现了自己的异常，按照半月之前的经验，自己在心脏对穿的瞬间就应该因巨痛陷入短暂的昏迷，然后在神魂之力的作用下，在疼痛中醒来。然而这一次，却是虽然感觉到了强烈的痛楚，可是意识却是清醒无比。
感觉？痛楚？
萧凡忽然察觉到了古怪的源头，那就是他虽然知道身体上的伤痛带来了强烈的痛楚，可是不知为何，却是没有丝毫因痛楚而感觉到任何的负面影响。就好似看着别人被穿心而过，自知很痛，有如感同身受，可也就如此罢了，终究是自己不痛的。
一丝明悟升上心头，萧凡已然知道，在他身心合一的奇特境界之下，即使是痛楚，也被神魂压制，或是吸收了。也就是说，他有痛楚的感觉，却没痛楚的体验了，只要在身心合一的境界中，他就是一个不怕疼痛的人。
恍惚之间，萧凡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默默细察，只觉一股热力包裹着他被长枪穿透的心脏，虽然因长枪停留而不能修复闭合，可也让他不会因此丧命。他再次惊喜的发现，在身心合一的境界下，便是受伤后，神魂之力对身体的修复也变得快速起来，速度绝对超过平常状态的一倍有余。
“哼，我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将阶就是将阶，也不过如此。”持枪中年冷冷说道。
此时枪势已尽，两人不再移动停留当地任由雨滴洒落。
持枪中年话音刚落，正要抽动已恢复银白色的长枪，将萧凡尸体甩开，在他眼中已是死人的萧凡，忽然抬起了他垂下的脸面，一双冰冷无情的银眸立时占满他的心神，浓浓的寒意陡然侵透了他的身心。
苍白的嘴角微微一弯，呈现一个无声的冷笑，萧凡的右手突然动了。
因被长枪大力洞穿，而导致萧凡的身躯离持枪中年很近，非常近，近得萧凡只一抬右臂，手中的极品长剑已然刺穿了惊愕中的持枪中年人的心脏。
尽管中年人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不妙，在见到萧凡抬头的瞬间就飞退不止，甚至连珍若生命的长枪都松了开来，并将全身斗气聚积准备应对，可惜依然改变不了他既定的命动。
以他强横的灵阶实力，若是换做别人，就算如此近身，没有压制过他的实力，也休想一击将他击杀。可惜他遇上的是萧凡，而且是身心合一之境下的萧凡。
在一双洞察万物，算尽一切的银眸之下，中年人的一举一动都在萧凡的算计之中，就连他的斗气在体外的走向都让萧凡洞彻的一清二楚。银眸之下，萧凡就是有着这么神奇的能力。
因而，萧凡只一剑刺去，便是中年人无可阻挡避让的致使破绽。中年人击穿了萧凡的心脏，也同样被萧凡击穿了自己的心脏。
看着持枪中年惊骇凝滞的目光，恍然间，萧凡突然想到，从进入身心合一之境后，自己扬手利用水系魔法制造旋涡，再到以左手被贯穿为代价偏移长枪的目标，避开自己的致命脑袋，然后利用自己致死的伤势近身刺杀大意的敌人，这一切好似自己原本就计划好的一般。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萧凡自己吓了自己一跳，什么时候自己连对自己都这么心狠了。可是转眼一想，若不是如此，自己又怎么挡得下这致命一枪呢，更别说一剑击杀这实力远比自己强大的灵阶中年了。
“或许这才是以目前的实力，最好的应付方法吧！”
萧凡转眼释然，若是平常，对上这持枪中年，萧凡虽不敢说能胜，可是至少不败的自信还是有的。然而在此时被伏杀的处境之下，尤其是还有另一个斗灵强者正在身后赶来的时候，以伤换伤正是最好的应敌之策了。
至少，有着神魂力量，一般的伤势，萧凡想死也难。
“而心脏对穿，也算是一般的伤势吧！”
萧凡心想，转身，同时右手缓缓拔出心口的长枪，在其前方，正有一道狂放的身形，撞破满天风雨疾速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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