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8章 不通医理
“原来是新科状元，脑子就是灵活，换成别人，恐怕早就放弃了。”
百姓们在那感慨，这段时间他们过得实在煎熬，那种绝望又无助的感觉，让他们快要发疯。
幸好他们赶来了，还带着药材过来。
药材如今在他们县城都是稀缺物，而且这鼠疫蔓延得极快，他们根本招架不住。
说话间药已经熬好了，那些还能行动的人都很有秩序地排队。
马大嫂母女俩也站在队伍中，她们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就插队，或者要求别人特殊安排。
这让那些百姓肃然起敬。
不愧是县令夫人，自从疫情爆发以来，她每天都帮着熬药煮粥，要不是因为经常接触病人，她们母女也不会被感染。
“幸好有马县令，不然真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县里能逃出去的都设法逃出去了，留下的都是贫苦的人们，他们只能等待救援。
有人专门感谢马大嫂，她却摆了摆手：“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这么客气。”
马老大还在安排其他事。
安排完，他又命人过来维护秩序。
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乱，一旦秩序乱了，那什么事都能闹得出来。
等这边秩序护好了，他才有空跟秦乘风说话：“我没想到会有人来支援，更没想到是你。”
“我也只是想尽我一些绵薄之力，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马老大的确辛苦，如今他瘦了不少，因为没怎么睡，眼球上都布满血丝。
“要不夫子你歇会儿，我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好久没休息了，这样下去怎么撑得住？”
秦乘风说的也是实话，长时间操劳，要是不好好歇息的话，身子骨肯定遭不住。
马老大摆了摆手：“如今你我同为天子门生，别再叫夫子了，就叫大哥吧！”
这小子早就改口叫了他其他几个兄弟哥哥了，要是他让他改口叫自己叔，岂不是乱了辈分了？
秦乘风听出来他话里的妥协，不禁喜上眉梢，不过在看到宁安县的惨状之后又收了收。
马老大自然也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叹了口气：“现在县里变成这样，你叫我怎么睡得着，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他们哪里知道这病会这么厉害？”
他也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般模样，之前他还设法跟知府知州求救，没想到，他们做事如此狠绝，不支援也就罢了，还切断所有的通路，想让他们自生自灭。
“说的是，谁能想到呢。”
秦乘风也感慨了几句，随后便跟马老大一块儿去临时搭的草棚看望那些病人。
里头有很多人，他们还在不住地咳嗽，持续性的高热，让他们浑身难受。
马大嫂跟小盼月也在其中。
看到眼前这一幕，秦乘风不禁一震，这孩子等于是他看着长大的，虽然说已有两年没见，但马家人对他来说跟亲人无异，因此他看着小姑娘发着高烧丝毫没有精神的模样，不禁心疼。
实在可怜，要是小九见了，肯定会更难受。
这会儿孩子烧得迷迷糊糊的，他也没法跟她说话，只好先退了出去。
马老大也知道秦乘风有话想跟他说，便把他带到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马大哥，实不相瞒，我带的这一批药材撑不了多久，而下一批药材要到的话，起码还得等五天。”
听了这话，马老大眉头紧皱，这五天时间看着不长，但对于这些等着要他救命的百姓来说，是相当漫长。
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拖这么久，正要开口，又听秦乘风说：“还有一批粮食的，照理说，这批粮食应该比我早到，但刚刚我走访了一圈，百姓们都不知道粮食的事。”
海城的人早就拿到了救济粮了。
也就是说，不仅有人想要他死还想让马老大死。
这幕后指使者过于心狠手辣，是一心想置他们于死地，不然不会早早布局。
回想这一路，显然对方早就安排好。
幸好他提早做了防犯，不然药材就没了，他的命也保不住。
听他说完，马老大倒是比他淡定：“自从我踏入官场，我就知道，这世上勾心斗角的人不少，那些人只顾自己利益，罔顾他人性命，将来迟早会有报应。”
说完他便命人去山上找野菜。
县里的粮食一再减少，幸而马大嫂想了个主意，那就是将野菜煮在粥里，吃着清爽又可口，还能多撑一阵子。
也多亏他们宁安县三面环山，山上有不少野菜跟野味，让他们撑了这么久，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不然这里早就乱了起来。
“秦大人，有大夫找您。”
应该是那些乡野大夫过来请教问题，秦乘风点了点头，随后跟马老大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
他刚一走，马老大的神情就起了变化，他脸上满是愧色，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大概是小九给他喝过灵泉水的缘故，所以他的身体素质一直不错，到现在都没有染病。
他没事，却是苦了马大嫂她们。
马大嫂之前还能支撑着排队，这会儿只能躺着，她身子虚弱有意识也能吃东西，但一天看着比一天憔悴。
小月儿状况更糟糕，小姑娘烧得迷迷糊糊的，嘴里还叫着爷爷奶奶。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撑到第二批药材到。
想到这儿，他不禁长长叹了口气，这都是他的错。
当初光想着自己，想跟她们长久待在一起，就把她们带来这儿。早知是如今这个光景，当初在小月儿哭闹着不想离家的时候，他就该同意，不该带他们母女离京。
但如今说这些都没用，后悔也迟了。
如今她们母女俩都染了病，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一想到这个他是既愧疚又揪心，心好似被刀割，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能稍微喘一口气。
这会儿秦乘风正跟大夫说话：“我刚刚跟你说的那些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大人。”
大夫顿了顿，接着又说：“刚刚大人说你不懂医理，我看不像，你懂得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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