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惋惜
回程时，她见刘婆婆打算走着回去，便道：“您这走回去得走上好一阵子，不如上来，我捎您一程。”
“那就多谢小大夫了，你心地真是善良。”
刘婆婆上了马车，便同马小九闲聊起来，两人合作了两次，还算聊得来。
看了眼小姑娘的手，刘婆婆笑道：“你方才说你快十岁了，已经长大了，不过我看你骨架很小，就算长大些，个子高了，手也不会太大，是接生的好手。”
她觉得自己的估算没错，这姑娘的确是当稳婆的好料子。
这好的稳婆也懂一些医术，不仅仅是为了方便接生。
因为那些个内宅夫人们一旦有了什么毛病，都会请稳婆去诊治。
如此一来，也就少了许多避讳。
毕竟一般的大夫都是男人，这些男人们对于接生一事有诸多避讳，甚至有的大夫是不大愿意进产房的。
即便是给夫人们看诊，有些话也是不方便问的。
刘婆婆说了这些，不免叹道：“女大夫还是太少了，我做接生婆这么多年了，见过的女大夫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不过她也没多说，她跟这小姑娘也不是很熟，有些话不好多讲。
这世上的人对女子还是多有误解，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让的。
女子读书认字在他们眼里尚且犯了大忌，更别说学医看诊了。
好在马家人比较开明，没阻止马小九学医。
只不过她现在年纪还小，离出嫁还有许多年，应该还可以再看几年诊。
不然上回宋氏生产，她怕是一点忙也帮不上，更别说今日替别的产妇接生。
“婆婆说的是，是太少了，不过您也知道，女子读书识字都很困难，想要转变，怕是件难事，不过我一定会努力成为一位好大夫的！”
因为两位师父近日又重新对小九严格了起来，小九最近一直在研究医书，也在努力读大哥给的书。
她仿佛回到了幼时学医的时候了，不过她已经不像小时候一样会惦记着出去玩了，她决心要学更多的知识巩固自己。
再次遇到不常见的症状时，她想自己不会再像之前一般烦闷。
刘婆婆对此大加赞赏：“不错不错，小大夫如今已经很厉害了，即便是城中有名的大夫，都不见得能解决难产。我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今日你来，那对母子怕是都保不住。”
夸赞了几句，她也该下车回家去了。
走之前，她笑说：“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多着呢。”
小九回到药铺将此事同白泽讲了讲。
“看来你愈发熟练了，不过以后还是多看些医书。”
白泽并不是很想徒儿去做接生的事，因此没多说。
那刘婆婆倒是个实在人，她虽然没有刻意提及马小九，但一般接了活，便会在主人家顺嘴提她一句。
“那小姑娘挺厉害，有她在，即便是难产也能救下来。”
这一来二去，周遭的人都知道药铺有个女大夫会接生，便有不少人找上门，请她去接生。
白泽本想拒绝，不想自家徒儿很乐意。
“师父，我是女大夫，去给孩子接生原本就没什么，再说了，若是我能让产妇顺利生产，也算是在积功德，您就让我去吧。”
“罢了罢了，你去吧。”
白泽很是无奈，他拿她没法子，只好随她去。
再见到刘婆婆，小九瞬间明白她之前说的话，心中不禁一动：“谢谢刘婆婆给我机会。”
“别这么说，我也不过是顺嘴一提，这请不请的还是得看人家的意思。”
刘婆婆很谦虚，小九却清楚，如果她不跟人提及，她就没这样的机会，这是在提升她的医术，给她积累经验。
她满怀感激地道：“婆婆对小九的栽培，小九感激不尽，日后一定好好报答！”
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知恩图报。
刘婆婆感叹一番，她没看错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两人合作很多次。
在刘婆婆的指点下，小九接生是越来越熟练，加上她悟性很高，很快就把一些问题琢磨透。
有时候，接生完，看到一些待产的妇人，她细心提点。
“少吃油水过重的，多走动走动，这样胎位才正，生产时也容易些，不会吃太多苦。”
“多谢小大夫。”
妇人自是感激不尽。
这可是白柳两个大夫的徒儿，她的话一定没错。
刘婆婆见了，感到欣慰，她也曾叮嘱过类似的话，但大多数都不怎么听，都觉得有了身孕，就得大补特补，又不肯走动。
到最后，那肚子大得不像话，产妇也没力气生，多半都是难产而死。
说到底，她们还是信那些有名的大夫的话，没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刘婆婆喜欢小九，想收她为徒，但她不好在东家跟前提及此事，便趁自己有空，亲自去药铺寻她。
药铺里满是药香味。
此时，白泽则在嘱咐小九变动药方需要注意的事。
“虽说是同一种病，但每个病人的体质不同，即便是同一个人，随着他吃药恢复，又或者遇到其他什么状况，体质也会有所变化……”
小九不住点头，她听得极为认真。
见此情形，刘婆婆怔了怔。
看来白大夫是相当重视这姑娘，以后怕是要做他的接班人，罢了，她还是打消念头罢。
“刘婆婆，您来了！”
小九看到她，眼底瞬间露出欣喜。
白泽便将方子收了起来，“原来是刘稳婆，来这有何事？”
“我腰酸，刚好经过这儿，就顺道进来看看。”
刘婆婆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不过这也不算谎话。
她长期给人接生，加上有的地方偏远，马车没法过去，她只得走过去，因此她的腰经常犯痛。
一旦疼起来，那可就没完没了，疼得她半宿睡不了觉。
闻言，小九信以为真，没有多想，当即将她带到里间为她扎针。
“您现在感觉如何？”
刘婆婆连连点头，“好了不少，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医术竟这般好，怪不得你女儿身也在药铺也没人有意见。”
见别人称赞她不觉得有什么，这银针扎到她身上她可就察觉到妙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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