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唤他夫君


沈骊珠,“……”

她明显不太适应这样的亲昵,就好像此刻两人就是一对恩爱的新婚夫妻,从无隔阂。

沈骊珠心里惦记着沈芷音的事情,她便刚好趁机转换了话题,跟太子提了想见一见沈芷音。

李延玺却眸光裹了她,瞳子漆黑,似里面只盛装着一个沈骊珠,低缓着声音,不疾不徐地,如同这即将到来的夏日,带着足以倾城的炙热,“阿姮,这个时候能否就不要提旁人了,至少,在这三日里,就只有你我。”

末了,他低声道,好吗?

沈骊珠终是没有拒绝。

回到东宫,李延玺叫青黛为骊珠重新换装和挽发,“这几日,宫外会很热闹,孤带你出宫。”

精心布置的青鸾殿,沈骊珠嫁入东宫后,却未曾来得及仔细一观,就换了民间的发饰和衣裳,被太子带出了宫。

李延玺亦是一袭低调的浅墨色衣袍,民间的打扮,唯有袖口和衣襟等处镶着银边,尽显一抹矜贵,头上未戴发冠,墨发慵懒地披在身后,只别着一根白玉簪。

然,一簪之贵,可抵明珠千斛。

像极了陌上人如玉的谁家公子。

京城朱雀街繁华,两人走在其里,身边都未带仆婢,但,骊珠眸光落在太子牵起自己的手上,想道,暗处必定有天翎卫。

他们就像是这人的影子,形影不离。

沈骊珠微微张唇,似想问他什么,“殿下……”

声线一出,李延玺停步,手指竖起抵上骊珠唇瓣,“既是微服出行,到了外面就不要再唤殿下。”

沈骊珠眼睫眨了眨,懂了,改口∶“李……”

想着那就便如从前般,唤他的名字,谁知,他却道∶“阿姮,我们昨日已经成婚。”

这话,尾音轻轻上挑,像是提醒,也像是意有所指。

“所以,你该叫我什么?”他自己也不再称孤,眼里笑意浅藏,竖起的那根手指弯起,指腹便轻落于骊珠唇上,似若有似无的暧昧揉弄。

唇瓣,微痒。

逐渐变烫。

沈骊珠不自在地想抿起,叫那唇瓣上的玉白手指不能再作乱,甚至想别过脸去,避开男子华贵但迫近的气息,却教李延玺给捧住了不放。

看着骊珠染上鲜艳的唇色,他眸色微暗了下来,声线喑哑地道∶“夫人若是不知道该怎么唤我,我就亲你了……”

他的恐吓很有效。

侍寝是侍寝,那时……他要她做什么都可以,但朱雀街上,人群熙攘,沈骊珠做不到像他那般在人前行亲密之事,闭着眼,逃避般的,小小声喊道∶“……夫、夫君。”

语气甚至有点磕绊。

她这模样,跟素日的清冷不同,跟在床第之间隐忍又带着点儿冰雪之意的似愉非愉也不同。

而是一种视死如归,带着娇嗔的羞涩。

那句“夫君”虽然声音很轻,却在李延玺心间炸开烟花般、繁星散的欢喜。

虽也不是没哄她这样唤过自己,但,那个时候么,她中了“情丝绕”,甚至不是清醒的。就算听得她喊过,也未免觉得赢来不武,心有遗憾。

再然后,有过的两夜、数回,她宁愿将唇瓣咬得近乎艳红出血,都不肯唤上一声“夫君”。

纵使被逼急了,也不过有些羞恼地叫他的名字,李延玺。

嗯。

其实,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姓。

因为那是大不敬。

他却觉得……

她唤他的名字,很好听。

不论声线清冷,还是婉转,都是动人。

但,此刻么……

她是完全清醒的。

这种情况下,这声夫君,远胜过世间万千。

甚至,轻而易举勾起他身体里的欲。

李延玺喉骨重重滚动了几下,眸色璀璨又覆上浓烈的暗,沈骊珠太懂他那样的眼神——

就像是他将她禁锢在身下,尽数深占,或激或缓的动作时,落在她颊眉之间的眸光,是那般灼艳如流火的欲与暗,额上晶莹滚烫的汗缓缓滑下,滴落在她雪白的胸口,她被烫得闭眼,他却瑰丽唇瓣微张,含着命令的口吻道,“——阿姮,看着孤。”

然而,这是朱雀街上!

沈骊珠叫完,本就咬着舌尖心生懊恼,分明那“恐吓”含笑三分,或许本来就当不得真,她却头脑被冲昏了般,那样唤他了声夫君,此刻才对上那眼神,才惊觉——

她喊了才是错。

沈骊珠想退后,“李延玺,你说过……”

腰肢却被他禁锢。

于繁华满目,人群熙往之地,他低头,在她唇边窃了个香。

这个吻,其实时间并不长,也不算如何缠绵。

但,那一抹吻,灼人。

烫意,从那两片唇瓣起始,一路烧到骊珠脸上。

颊如胭脂盒打翻,是极尽瑰浓的红。

“你……”疯了!

四周尽是百姓,这是王侯遍地的京城,或许还有朝臣!万一被认出……

成何体统!

李延玺像是从眼神中读出骊珠在想什么,嗓音不知何时尽染喑哑,道∶“既非金銮上,也不是在宫中,孤与新婚的妻子亲昵几分,谁还敢说什么不成?”

在他心里,她就是妻子,而非妃子。

若是与宠妃人前肆意狎欢,未免有荒唐之嫌,但,若是与妻子亲昵一二,那叫耳鬓厮磨,举案齐眉,怎无不可。

太子殿下说得十分正色,可,骊珠捂唇——

歪理。

她略带控诉的,“但是,你明明说……”

那样叫了,就不会亲的。

谁知,李延玺却挑眉,“阿姮,我没有那样说过。”

沈骊珠仔细回想他说的话,脸轻轻变了颜色。

确实。

他只说——

不唤,就亲。

没有说,唤了,不亲。

太子殿下不仅是玩弄政术的高手,连字意也被他玩得明明白白。

“而且。”他低声又道,唇挑出一抹绝色,“孤吻你,无需理由。”

似,风停,人止。

繁华喧嚣远去,皆成黑白。

唯有骊珠颊上那抹胭红是色彩。

最后,还是一个提篮卖花的小姑娘,站在两人腿边,好奇地仰头眨眼,童声稚气地说∶“姐姐,你刚才跟这位公子是在亲亲吗?”

没叫朝臣或王侯认出,倒是被一小人儿撞见了这样的亲昵。

偏偏,却叫骊珠觉得比什么都更为……羞不自胜。

她不知该怎么回答。

倒是李延玺含笑低声道∶“是啊。”

沈骊珠,“……”

她几乎要拿了帕子将自己的脸给遮藏住。

那女童梳着双髻,模样可爱,将小手臂里挎着的小篮往前送了送,“公子,您都亲了姐姐,是不是该买朵花送给她?”

倒是个聪明又胆大的小姑娘。

“是应该。”李延玺挑起墨眉,话是跟女童说的,然而他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骊珠身上,“不过,小姑娘你叫错了称呼,这不是姐姐,是我的妻子。我们昨日已经成婚。”

明明是个垂髫女童,恐怕连什么是成婚和妻子都一知半解,他却跟人认真解释。

那模样,就像是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

骊珠嫁给了他。

女童眨眨眼,改口道∶“原来不是姐姐,是夫人。”

然后,甜甜地笑,“那公子给您的夫人买朵花吧!”

这声夫人,唤得太子殿下心情甚是愉悦,便道∶“你手里的花,我全都买下。”

说罢,从腰间拽下钱袋,取出一锭银子。

“剩下的当是赏银。不必找。”

女童接过,把花篮递出去的同时,稚声稚气地说着吉祥话,“祝公子和夫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儿女成双。夫人生个女儿,也一定如夫人这般漂亮!”

“承你吉言了。”李延玺勾起唇,眸光却轻瞥了骊珠一眼,仿佛已经透过她看见他们未来女儿的模样。

接过花篮,女童蹦跳离开,他取出其中一朵灼灼,转手到骊珠面前——

“夫人,那就先生个女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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