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解囊相助点心意
第三百九十八章解囊相助点心意
陆徽娘逼迫自己静下心来,她不能够如此绝望,她还有自己的事情,她的生活,她的计划,不是没有李珏就办不成的,她还有着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念头。
翌日,陆徽娘来到了阿婆这里看瑞莲,同时又看了看自己培育的花长得如何。盘算着自己开一个卖胭脂的铺子。作为原料的花已经培育得差不多了,盘个铺子,再置办些售卖胭脂水粉的货架,制胭脂的碟子捣杵,再加上请几个售卖的小厮,里里外外只怕还差些银子。
陆徽娘盘算着,若是往常,不用她说,李珏自然会提前为陆徽娘打点好这一切,只是现在李珏怕是都不知道自己这个盘算。陆徽娘左思右想,只好去找她的师父酒百里借些。回春堂里,求医问药的病人从问诊的大堂里排到了隔壁街。大家都是听说酒百里曾是皇家的御医,是华佗再世,妙手回春,便是枯木般将死之人,抬进这回春堂,不到几个时辰,那人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酒百里医术好,人也洒脱,在皇室中禁锢了大半辈子,见惯了这世间常态,只想下半辈子潇洒半生,不再为皇室看病。想着为平民百姓看病,自己也不贪图什么功名富贵家财万贯,也不要什么流芳千古美名常传,他这一生,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一刻钟都离不了他腰间的那壶酒。
因此啊,若是有人等着求医问药,光是有银两钱财是不够的,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先把他那酒壶满上,他尝上两口,咂咂嘴,两颊上晕上了一层绯红,嘴角咧开笑笑,这才肯把脉施针。嗜酒如命,医术也是人间罕见的一把好手。
陆徽娘费了好大劲从人群中挤过去,酒百里从人缝里瞅见陆徽娘,便撒手叫徒弟去把脉问诊,自己穿过人海来到陆徽娘跟前。
这才见到,酒百里虽然是个年过半百的华发老人,却也是精神矍铄。因为自己精通医术,看上去像个而立之年的壮年男子。三两步跨过人群丝毫不成问题。
“我的小徒弟今日来找师傅,是不是寻了哪家的好酒特地来孝敬师傅的呀?”二人说着便来到了清净地方,“不如让为师猜猜藏在哪了?是在后山的田庄里头还是你宅院里底下的秘密酒窖,还是,还是你身上带了酒壶?”说着酒百里便拿起腰间的酒壶痛饮了一大口酒。
“师傅您年事已高,往后可不该再多饮这么多酒了。”陆徽娘见酒百里如此嗜酒如命,竟然又变着法子向自己讨酒喝,心中不免为师傅这老顽童的样子感到好笑。“徒弟知道您这平日里来求医问药的人山人海,若不是事情紧急绝不会在您问诊的时候来打扰您,实不相瞒徒弟最近新得了一个做胭脂的法子,这做胭脂的花已经养好了,只是这开店办铺子,需要置办些东西,还需要不少银钱,徒弟囊中羞涩,这才来此想向您借些银钱。”
酒百里一笑,怎么说他也是在宫中讨了几十年生活的御医,这些年下来,自己也存了不少钱财,如今自己又开了回春堂,为自己心爱的徒弟出些钱开办个铺子,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是酒百里对陆徽娘是了解得很,那李珏何许人也。如果他们关系好好的,李珏的万贯家财便是陆徽娘的万贯家财,哪里用的着陆徽娘登门来求他借钱。酒百里将陆徽娘请进了前厅,自己去后院拿了一沓子银票。半晌,酒百里从里屋走出来,将那一沓子银票递给陆徽娘。
陆徽娘道谢,“多谢师傅,等过几个月徒弟的铺子有了收入,一定悉数奉还。到时候,徒弟一定拿顶好顶好的酒来好好孝敬您。”
酒百里见着陆徽娘拿到钱之后的欢喜劲儿,知道她这时候心情好,给她身边的明心递了一个眼神,“不是师傅小气啊,李珏的小娘子可不该差这点钱物啊。”
陆徽娘有些羞赧,低低地道:“徒弟虽身为女子,但也不会事事都要依靠男人,更何况我们也没有成亲,我也并非他的娘子啊,师傅可不要乱说。”
“诶,你不说,我也知道,”酒百里又喝了一口酒,吞咽之后喉间发出赞许的声音,“好酒好酒,你生性就独立,性子倔,为人又孤傲,一定是他怎么惹着你了,你是生他的气了,还是有些什么别的原因在里头。比如你不想对他有所亏欠,这才来找我借钱。”
陆徽娘知道师傅眼光毒辣。酒百里一语中的,直直地戳向了陆徽娘的心窝子。陆徽娘被戳穿了心事,一下子又想到了那晚看到李珏怀中抱着别的女子的事情,不觉气上心头。陆徽娘手中攥着银票,沉默地离开。
陆徽娘一直在埋怨李珏做事,无论做些什么都尽力地让陆徽娘置身事外,丝毫也不让她掺和进去。她也因此一直觉得自己在李珏的生命中丝毫都没有参与感,仿佛是李珏放在家中堂前的名贵花瓶,只供赏玩,甚至不像家中的锅碗瓢盆,虽然不堪玩赏,但是也是各司其职,和主人一起共同完成自己的使命。
可是如今呢?陆徽娘想着要做自己的胭脂,兴办自己的铺子,置办好些东西,这些桩桩件件,自己也十分不想让李珏知道,也同样地不想让李珏参与其中。即便那一晚,自己亲眼所见的事实,陆徽娘忍受着心中的芥蒂再次接纳了李珏,她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事事都要依赖李珏的那个她了。
他们都以男人为天,没有了男人,妻子就不再是妻子,女儿也不再是女儿,全因着男人是家中的顶梁柱。
男人知道女人们不会离开自己,才有了十足的安全感,更有甚者,流连烟花柳巷秦楼楚馆,夜夜笙歌眠花宿柳者,在这戏本子里,以至于在这城中,早已是屡见不鲜。男人以此为笑谈,女人却只有在家中将一肚子的不满憋在肚子中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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