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白白享受好处

　　“这话是你说的，还是方梨说的？”蒋浚业看他这副狗腿的样子，仿佛知道为何小妈跟他关系不好了。

　　也知道方世章没有宠妾灭妻，小妈为何还会从小缺少父爱，因而将对父亲的依赖、尽数投射到蒋理承身上。

　　小妈为人清高，最恨人两面三刀。而方世章又是个生来奴颜婢膝的人，父女俩自然形同陌路。

　　“一个女儿献祭还不够，这回又送来一个。笼络住一代，给你高官厚禄。再笼络住二代，保你功成身退。你这个算盘打得好啊。”

　　只是蒋浚业想知道，这是方世章一厢情愿，还是方梨也这般想。

　　“但小妈跟方梨还有本质区别，小妈是喜欢我父亲，自幼就在帅府长大。那方梨呢？都没见过我，也能遑论喜欢吗？还是说，你要拿出封建大家长那套，逼着她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蒋浚业虽没见过，可用膝盖想也能知道，方世章一边罔顾人伦、蔑视亲情，一边给女儿洗脑——‘让你们嫁给勋贵之家，不全是为了我自己的前途。我的高官厚禄，难道你们没享受到吗？作为方家的一份子，就得为方家出一分力，不能白白享受好处。你们若是觉着不甘心、不痛快，去看看街上那些卖儿鬻女的，等你真沦落到那种领地，被卖给老光棍一窝一窝地生孩子，易子而食、再被拿去典妻，你就舒坦了。’

　　“二公子这话，从何说起啊？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放着自幼看着长大、文武双全的贵公子不要，丢了珍珠去捡鱼目，才是害女儿。我就算没那么聪明过人，可也不傻吧？依我看，就算二公子做妾，也比给旁人做妻强。”方世章拍起马屁来，丝毫不含糊。

　　将二公子恭维一通，又开始了老父亲的语重心长：

　　“女儿小，懂什么？情窦初开时，遇见个长工，都觉得眉清目秀，可那能托付终身吗？试问二公子，您从前房里的通房，对她宠爱有加，难道能扶正做正妻，跟她一辈子相濡以沫？这种耗材，不过漫长人生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是呀，多谢二公子关怀。但小女并无什么意中人，我从前养在闺阁里，一直十分乖巧懂事地听爹娘的话。性子不野，也不喜欢出去乱玩，兼之爹娘管的严，接触外男的机会几乎没有。更不要说什么芳心暗许，这种无稽之谈。”方梨没有躲在父亲身后，看着父亲舌战群儒。

　　而是跟父亲站在一起，一副乖乖女的样子，主动开口道：

　　“而且二公子此言差矣，我的确以前见到你的机会很少，我们没什么相处的机会。可说欣赏你，怎么就站不住脚、没有根基？换言之，那我还没见过辛弃疾、岑森呢，依旧不影响我崇拜欣赏他们。”

　　“是啊，二公子才打了胜仗，别说小女崇拜你，便是我一个大男人、糟老头子，都十分欣赏你，后生可畏啊。而且，人非草木，你也不用一直装聋作哑，你现在风头无两，城中多少女子自荐枕席，难道她们都见过你不成？”

　　“她们想做太子妃，做皇后，他们的族人盼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也是？”蒋浚业毫不客气地、扯开了他的遮羞布。

　　又看向方幼萍，逼着她表态：“小妈的意思呢？也希望我娶你妹妹吗？只要你发话，你一句话，你让我娶，我就娶。”

　　蒋浚业把皮球踢了回来，方幼萍没敢轻易开口，只见父亲积极促成，庶妹又不是被迫的、更不反对，只要自己顺水推舟，就可以为母族效力，给庶妹做这个人情。

　　可她知道蒋浚业疯的程度，更不敢轻易下这个决心，做这个决定。

　　只含糊不清道：“既来之，则安之，在帅府住几天，回头看看跟二公子是否有眼缘。不管结果怎么样，先接触看看。”

　　方世章长长舒了一口气，

　　欣慰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嫡长女在帅府说话的份量，好在她没拆自己的台。

　　“是啊，留下来，也能帮帮你姐。”

　　毕竟大女儿现在污名缠身，姐妹两人也能互相有个照应。方梨看着乖顺，其实很机灵，能帮到大姐不少。但，前提是，方幼萍需要、且不拒绝。

　　“是啊，小妈上过大学，去过香江，一直接受西式教育。因而觉得，未出阁的姑娘，哪怕在其他男人的家里，住上个三年五载也不要紧。回头就算我不要她，让她跟我厮混了这么久，对她的名声也无损，依旧能嫁出去。”蒋浚业赌气说了一堆反话，其实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未出阁的姑娘，去别人家长住，还跟同龄小子不清不楚，就是会对名声有损。

　　但他也给几个人交了底：“我不是那种传统意义上，负责任的好男人，也不懂得怜香惜玉。所以到时候，别指着我会心软，把你娶了或者纳了。换言之，就算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你的名声，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没有的，我们没想过先斩后奏，生米煮成熟饭，再借孕争宠。恰恰相反，生怕打扰二公子的生活，影响您的心情。不过我相信二公子的人品，若是不喜欢，一定不会欺负小女。即便没忍住，一时冲动，也不会白白欺负，就放任不管。”方世章实在不相信，蒋浚业能把事做绝，毕竟蒋理承还没死。

　　就算二公子再嚣张、不可一世，他上头总还有父亲压着他。

　　而且他固然希望女儿可以做正妻，但做妾也不是不行。已经将希望退而求次之到这程度，要求降低到这种地步了，不可能还达不成心愿。

　　蒋浚业跟方家，又不是有深仇大恨。尤其，他还比较亲近长女方幼萍。

　　“而且二公子也不用有什么压力，以我方家的家世背景，哪怕你真随心所欲、也无妨。我的女儿，是永远不愁嫁的。放眼北疆，乃至全国，都只有他们高攀我的份儿。再不济，招一个赘婿，又有何妨？或者姑娘一辈子不嫁人，在家当姑奶奶，我也养的起。”

　　蒋浚业听着头疼，直接一锤定音了：“行，她愿意住就住吧。”

　　至于小妈，他可从不觉得，方幼萍有什么需要别人帮忙的，不管是争宠还是上位。

　　就算需要人帮，也不可能是这个无权无势的庶妹。

　　但他更好奇：“小妈，我倒是想知道，你这么热心撺掇我娶你妹妹，对你有什么好处？难不成以后你失宠了，你妹妹给我吹枕边风，我能帮你复宠？”

　　“因为这是父亲的夙愿，我还残存点孝心。且此事对你，也没什么损失。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方幼萍施舍给他答案，至于他说的帮她固宠，她不需要。方梨帮忙，更是多此一举。庶妹不要自己帮忙，就谢天谢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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