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甘愿为奴
夏婵扭头看向傅砚辞，小声说：“明日再陪我去一趟镇上。”
彭亮、八字胡一行解差最晚后日就得离开漠城了，明日是最后一次洽谈的机会。
她虽然有八成的把握彭亮会答应她的要求，但太过笃定往往容易生意外，所以她得提前去做准备。
说不准到时候还要哑奴他们跟她演一场戏。
傅砚辞声音沉沉的嗯了声。
他没问夏婵明日去镇上准备做什么。
他对夏婵百分百信任，只要是夏婵想做的，他都会陪着她。
夏婵甜甜的笑了声，心里跟灌了蜜糖似得。
人都到齐便开始吃饭，吃了没几口，张婶子和芸娘一行人突然站了起来。
夏婵不解的看向几人，目光疑惑。
芸娘抱着福生走到夏婵跟前，芸娘推了把福生道：“福生，给少夫人跪下。”
福生听话的点了点头，扑通一声朝夏婵跪下。
芸娘也跟着福生一齐跪下，芸娘带着哭腔道：“少夫人，我和福生的命都是你救的，芸娘无以为报，甘愿为奴一辈子伺候少夫人，还请少夫人答应我，收我和福生做家奴。”
话音刚落，身后的张婶子几人也有样学样跪下。
张婶子带头说：“老夫人，我们几个虽是柳家的人，但我们的命却是傅家给的，我们几个都是老弱妇孺没什么能报答你们的，唯一还算有用的就是这条命了，我们几人也甘愿做傅家的家奴，往后尽心尽力的伺候诸位。”
傅家众人震惊的面面相觑，老夫人也有些意外。
“你们不必如此，我们帮你们也是为了路上多个人有个照应，眼下来了漠城一切都能安定下来了，你们都各有各的本事，怎么都能找着一条活路的。”
老夫人沉声说着，让夏婵上前把众人扶起来。
夏婵被这场面吓了一跳，忙不迭的起身扶芸娘和福生。
可芸娘打定了主意，不管夏婵怎么拽都不肯起来。
芸娘眼里含着热泪，声音哽咽。
“老夫人，要是没有少夫人，没有傅家，我们这些人早就丧命于流放路上了。”
“还请老夫人给我们一个报恩的机会，让我们为傅家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求您了，老夫人。”
芸娘话落，摁着福生的脑袋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夏婵阻拦不及，只得求助于老夫人。
老夫人长叹了声气，语重心长的看向几人。
“你们可知你们一旦入了奴籍，日后想要恢复良籍就没那么容易了。”
“况且，你们的子孙后代也会成为奴籍，若只是想报恩，你们可以用别的法子，何必要走到这一步。”
张婶子道：“老夫人，您说的这些我们都想过，我们也不怕跟您说实话，凭我们几人的本事，我们没法儿在漠城这样艰难的环境下存活，我们得倚仗着傅家。”
“可如今傅家的状况我们也都清楚，银钱紧张，吃食也紧张，你们都不够吃，还要分给我们吃，我们不是没有心的人，我们知道老夫人您宅心仁厚，舍不得看我们受苦，可我们也同样不忍心白白占傅家的便宜。
我们都是被柳家抛弃的人，生前身后都没有我们的容身之所，老夫人若是愿意，就收下我们为奴，我们定当尽全力照顾你们，子孙后代一生忠于傅家。”
芸娘附和：“张婶子说的对，我们都是自愿的，老夫人您若是不愿意，那我们今日就从傅家搬走，我们不能再留下来拖累傅家了。”
“还请老夫人收下我们。”
张婶子、芸娘几人齐声喊话，老夫人无奈的直摇头。
傅夫人道：“咱们也相处了一段时日了，我们知道你们都是秉性善良的人，可这入奴籍不是儿戏，而且我们如今刚到漠城，正是备受关注的时候，若是传出去我们傅家人来了漠城还将自己当成名门贵胄收买奴隶，只怕会被有心人利用这一点做文章。”
“这……”张婶子迟疑了，她甘愿为奴是想报答傅家人的恩情，可不是想把傅家往火坑里推啊。
“大娘子，我们私下签了卖身契，对外什么也不说不就得了。”芸娘很是机灵。
“我们的卖身契就交给老夫人掌管，你们捏着我们的卖身契也不怕我们会出去乱说不是。”
傅夫人顿时哑然了。
芸娘眼神期冀的看着夏婵又说：“少夫人，您觉得如何？”
夏婵捂着嘴咳嗽了声，没有吭声。
要是她来说，那自然是愿意的。
芸娘和张婶子这几个人的品性都不错。
虽然是柳家人，但难得是柳家那根歪脖子树上长出来的正枝。
况且即便今日芸娘她们不提，早晚有一天她也会提出分开过。
流放路上照顾她们是她心有余力下的情分，如今来了漠城，都已经安定的差不多了，她们也就不用跟着傅家了。
日后她们若是有心，记着傅家这份恩情，那便算不错了。
只是夏婵没想到的是，芸娘一行人既然甘愿留在傅家为奴为仆。
不过转念一想，芸娘她们有这个想法也不足为奇。
诚如芸娘所说，光靠她们在漠城根本活不下去，她们还是得倚仗傅家。
可傅家跟她们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对她们百般照顾。
最优解便是她们自愿签了卖身契为奴为仆。
老夫人年事已高身边需要人照顾，傅星辰他们年纪尚小，也需要专门的人看管。
她还计划在镇上开铺子，到时也免不了需要人手帮忙。
如此看来，这倒是一个能让双方共赢的事了。
夏婵有些意动，但家里做主的是老夫人，她即便属意也得等老夫人发话。
一旁的傅砚辞挑了挑眉，突然出声：“祖母，不如就照她们说的做，将她们留下吧。”
夏婵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勾了勾。
说到她心巴上了。
傅砚辞张了口，老夫人就不会拒绝了。
老夫人眉头一蹙，“砚辞，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儿戏。”
“祖母，砚辞想的很清楚，祖母还有立轩都需要人照顾，张婶子一行人秉性纯良再合适不过。”
“再说她们离了傅家未必能过的有现在好，我们也是给了他们一个庇护所。”
“这……”老夫人还是有些犹豫，但见傅砚辞说的这么笃定，只得退让了一步。
“好，那就照你说的来吧，只是今日这事千万别到外头提，否则又得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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