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扔远点
敏锐察觉到宋婉宁情绪变化的姜怀之迅速站起身,走到宋婉宁面前,挡住了徐怿看向宋婉宁的目光。
姜怀之握住宋婉宁的一双手,安抚地拍了拍,温言道:“夫人,我回来了。”
面上情意绵绵,但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姜怀之却悄悄按了按宋婉宁的手掌,示意她克制下自己的眼神。
感受到手掌中不轻不重的按压,宋婉宁收敛了自己心中暗涌的杀意,含笑回道:“回来便好,月儿早已念叨着爹爹多日了。”
话落,宋婉宁看向一旁的谢轻舟和徐怿两人,笑意盈盈地开口道:“可已为两位小郎君安排了厢房?若是还没有,便让我来安排吧。”
闻言,姜怀之眼中一亮,咳嗽了声,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激动,大笑道:“那便麻烦夫人了。”
这事谁来做他都不放心,只有让宋婉宁来他才能完全放心。
待会他就去让阿宁把这两个小兔崽子有多远扔多远,特别是那个叫徐怿的小兔崽子!
宋婉宁也笑着,心中已经开始思量怎么才能隔绝开姜嘉月和这两人。
笑着笑着,宋婉宁突然抬眼看向姜怀之,状似无意地说道:“夫君此次回来,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闻言,姜怀之身体一僵,心中苦笑起来,一时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宋婉宁一眼便看出了他和姜怀之的不同,忧的也是她一眼就看出了他们两人的不同。
姜怀之心中百感交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怎么回宋婉宁才好。
还不等姜怀之回宋婉宁,姜老夫人也点了点头,笑着道:“确实是变了不少,整个人都像是多了些烟火气似的。”
其实,姜怀之变成这样,姜老夫人心中是欢喜的。
以前的姜怀之她总是担心,说不定哪一天他就和他父亲一样跑去寺庙中清修去了。
姜怀之心中长叹了口气,面上笑着回着姜老夫人道:“回母亲,儿子出去一趟,倒是找到了自己的道,深知天机缥缈,不愿再去寻那无望的天机了。”
闻言,姜老夫人老泪纵横,含泪笑道:“早该如此,早该如此。”
见姜老夫人没有怀疑他,姜怀之一直提着的心此刻终于放下了些。
只要姜老夫人对他的说辞没有疑议,那姜家的其他人自然也不会去质疑他。
至于宋婉宁,姜怀之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倒是十分希望宋婉宁能够一眼看出他是谁。
捕捉到姜怀之那一瞬间的僵硬的宋婉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但也没有去揭穿姜怀之的说辞。
她倒要看看,眼前这人到底是哪儿来的妖魔鬼怪。
净园中。
把谢轻舟和徐怿两人的住处安排好后,宋婉宁看向姜嘉月细细叮嘱着:“以后东边那边你就少去些,路上要是遇到了那两人,也无需顾着礼数,转头就走就是。”
宋婉宁说完,见姜嘉月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心中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她现在也只能这样尽量避免娇娇儿和那两人的接触了。
姜嘉月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家娘亲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姜嘉月磕磕巴巴地道:“娘亲,那两位郎君不是爹爹的小友吗?为什么要这样防着他们?”
宋婉宁横眼睨了眼姜嘉月,还不等她说话,姜怀之便推门而入,打断了母女两的对话。
姜怀之进到屋中,大刀阔斧地坐下,自顾自地给自己到了杯茶,一饮而下后对姜嘉月说道:“你娘亲说的对,东边那两个小子心怀鬼胎,我们娇娇儿还是离他们两个远些的好。”
说完,姜怀之看向宋婉宁,倒了杯茶递给她,讨好似地笑道:“还是我家夫人机敏,把那两个小子扔得远远。”
宋婉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姜怀之,直把他看得强颜欢笑起来才接过了他手中的茶盏。
接过茶盏后,宋婉宁细细抿了口,而后暗讽道:“便该让春月在院中挂几面铜镜,免得什么妖魔鬼怪都能进到院中来。”
说完,宋婉宁转头看向姜怀之,意味不明地问道:“你说对吗,夫君?”
不知道宋婉宁到底是在说他,还是在说那两个小子的姜怀之心中泪流满面。
但他面上还是讪笑着回道宋婉宁:“夫人说的对。”
他家婉宁说的一定是东边的那两个小子!绝对不是在说他!
几人说笑间,外面的春月来报,说是东边的一位小郎君送来了份药膏。
姜怀之恶狠狠地瞪向春月手中拿着的药膏,怒道:“这是哪个小子送来的?!”
他倒是要看看,是哪个小子这么大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对他闺女献殷勤。
瞧见姜怀之这愤怒的神情,春月心中抖了抖,暗忖道,难不成那两位小郎君哪里得罪了三郎君?
春月心中心思千回百转,但面上还是恭敬回道:“回郎君,是谢小郎君派人送来的,说是药效极好,不出几日小娘子手中的伤便能愈合。”
姜嘉月闻言,伸手接过春月手中的药膏,小声嘟囔道:“爹爹还说他们心怀鬼胎,娇娇儿倒是觉得两位小郎君都是好人。”
被自家闺女毫不留情拆台的姜怀之握拳咳嗽了声,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那也只是姓谢的那小子不错,那个李易居心叵测,我们娇娇儿还是离他远些的好。”
东边的碧霄阁中,徐怿细细打量着那位三夫人给他和谢轻舟安排的院子,不禁长叹了声,苦笑道:“我怕是惹恼了姜公了。”
这院子好虽好,但却有些偏僻,离姜怀之所住之处也是极远,姜怀之怕是已经恼了他一路上的得寸进尺。
一旁的谢轻舟抬眼扫了徐怿一眼,对此并未有什么不满,淡淡道:“你太心急了。”
徐怿太心急了,那姜怀之也不是蠢钝之人,自然看得出他心中所想,自然会百般防着他。
徐怿抬起胳膊遮住自己的双眼,无奈苦笑着回道:“我等不及了,我怕再不积攒起自己的势力,下一秒人头落地的就是我了。”
说完,徐怿放下胳膊,紧紧抓住谢轻舟的衣袖,狼狈地看着他绝望开口道:“你会帮我的吧,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谢轻舟轻轻叹了口气,拍了拍徐怿放在他胳膊上的手,轻声安抚道:“既是太子所托,我自会帮你达成所愿。”
得到肯定答案的徐怿才放下心来,红着眼喃喃道:“那便好,那便好。”
见徐怿这样,谢轻舟心中长叹了口气。
一年前,太子忽得奇病,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找不出缘由。
没过几月,太子便因病去世,临终前把三殿下托付给了他,希望他能护着徐怿。
他们心中都知道,太子离奇身亡的背后绝对是宁贵妃一派出手。
但太子已经撑不住找到解药的那一天了,临终前的遗愿也只是希望徐怿能够活着。
既是太子临终所托,他自然会达成太子心中所愿,这也是他跟着徐怿来到边关的原因。
既是说到这,便不得不说一下当今陛下。
当今的陛下原是前朝手握兵权的将军,趁朝中兵力空虚之时,联合五城兵马司将哀帝斩于殿前,以强硬手段镇压了所有有异议的官员,登基为帝,改国号大雍,号永宁。
当今陛下子嗣稀少,仅有五子二女。
长子徐泽是先皇后在潜邸中所生,永宁帝登基后便封为了太子。
只是先皇后命不好,生下徐泽后便撒手人寰了,后被追封为皇后。
二子徐睿是永宁帝酒后乱性,幸了潜邸中的婢女所生,一直不受永宁帝重视。
三子徐怿,是永宁帝登基后第一个孩子,一直受永宁帝喜爱。
但好景不长,其生母不知为何得罪了永宁帝,被打入冷宫后气绝而亡,而后徐怿便被太子接到了自己宫中养着。
至于宁贵妃在这其中到底做没做些什么,谁也不知道。
四子徐鎏乃宁贵妃所生,一出生便受尽荣宠。
太子之死也不过是宁贵妃等人想要给徐鎏铺路罢了。
五子徐榕乃柔妃所生,如今年岁甚小,再加上柔妃本人性子温和,不争不抢,倒没有被宁贵妃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除去这五子外,永宁帝还有两女。
长女云华,宁贵妃所生,自小便嚣张跋扈,为非作歹。
次女顺安,和昭仪所生,便如她的名字一般顺则安,一直谨小慎微,附庸云华而活。
谢轻舟长吁了口气,吐出了心中的浊气。
至于他,康王世子,他的父王是永宁帝的亲弟,自小体弱,被封为康王。
但同时,永宁帝也一直忌惮着他父王,怕他生出异心。
也因此,他出生后父王未曾让他入李氏族谱,而是让他随了母姓。
也因为他自小病弱在观上修养,未曾在上京露过面,再加上父王一直未向外界说过他的名讳,除了几个知情人,上京众人只知道康王有一子,却不知道此子姓甚名谁。
这也是他敢在外报出自己真实名讳的原因。
至于他的病弱到底有没有他那位皇伯父的出手,那便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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