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腿疾渐好
三日后，苏明昭借着月色，再一次去了福春楼。
算算日子，已经过去了将近一月，走在路上的时候，苏明昭还在想司衍腿上的伤如何。
进了雅间，司衍正背对着她坐在窗边。
桌案上，傲竹从窗外伸进屋内，多了一抹春色。
听见响动，司衍回首，温润如玉的面孔多了几分笑意。
“你来了。”
每次见到苏明昭，司衍都是如此。
“不知公子的腿疾可好些了？之前给你开的药方，你可有按时每日服用？”苏明昭认真问道。
“嗯，但是最近这几日，小腿偶有疼痛。”
司衍如实回答，他也不是质疑苏明昭的医术，相处了这么久，他完全相信苏明昭没有任何恶意。
可是针灸将近一月，他的小腿依旧软绵无力没有办法行走。
而且关节时不时就会剧痛，难以忍耐。
“你是说，你的小腿有痛感？”还在一旁灼烧着银针的苏明昭闻言，眼眸瞬间亮起。
她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走到司衍身旁蹲了下来，银针旋入，这一次司衍的眉头一皱。
他小腿一动，有些不适感。
“公子可是感受到疼痛了？”苏明昭眉眼多了些喜悦，那双眼眸还泛着光亮。
“是，而且有酸胀的感觉。”司衍觉得神奇，从他中毒之后，他的腿就再也没有这种感觉了。
“公子，您的腿，说不定真的可以完全治好。”
苏明昭欣喜的起身，情绪比司衍还激动。
其实一开始苏明昭只是想死马当活马医，没想着一定能把司衍治好，毕竟之前在乡下，她也是跟着李郎中行医，没那么大的把握。
但今日听司衍这么说，她倒是发自内心的替司衍开心。
不仅为他，还为自己。
他的腿疾渐好也就证明平日里苏明昭的医书没有白看。
“你倒是比我开心。”司衍笑了，温润的眉眼如三月春风，格外好看。
苏明昭见状，小脸一红。
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起啊公子，我确实有点激动了，但是你是我在京城的第一个病人，若你能够站起来，那就说明我的医术比从前进步了。”
“何止进步，若你真的能让我们家公子站起来，那你可是京城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郎中。”从外面回来的宋江刚好听到苏明昭的话。
“只是阿昭，看你的年纪甚至都没我大呢，你这一身本领到底是和谁学来的？你又是哪里的人？”宋江递给她一块糕点，好奇的问道。
之前他也想办法去查了苏明昭的底细，但是她就像一张白纸什么都查不出来。
反正他们现在也熟了，他倒是好奇苏明昭的来历。
司衍也把目光落在了苏明昭的身上，因为他确实和宋江一样，很好奇她的身世。
看她的样子举止有礼，感觉像是在大家族里学过规矩的。
但又瞧她那一手歪歪扭扭的字，司衍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若真是世家女子，父母怎么可能任由她把字写成这个样子。
“我啊……”苏明昭谈论起自己的身世时脸上多了些苦涩的笑容。
她确实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只能对司衍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是从城外来的，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梧桐村，我就是从那里出来的，我从小就没爹没娘，后来跟着一个四处游历的江湖郎中学了些本领，就带着妹妹来京城闯荡了。”
这样说，也不算骗人。
毕竟她确实是从梧桐村来的，而且自己的医术也的确是和李郎中学的。
她的父母，不如没有。
“原来，你倒是比同龄人更勇敢些。”司衍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些复杂，可想而知，她在乡下那几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对了，公子不是说要教我写字吗，我今日带了纸笔，不知公子可否赏脸，教我写上一写。”
苏明昭想起了正事。
上一世，因着这字迹，在苏家宴请其他世家的时候，苏明昭可丢了大人。
现如今她要笨鸟先飞，等到那日她也可好好打苏明月的脸。
苏明昭从口袋里掏出了自己的纸笔，那毛笔的末端毛质粗糙，给人的感觉甚至是用草做的。
就连宋江看到这根笔也不由得唏嘘。
“阿昭，你倒是比我们想象当中的还要坚强，我幼时学字就不用这样的笔了。”
“把我的那套拿给他。”
司衍的话打断了宋江，原本宋江也只是想开开玩笑，却不曾想自家王爷竟然如此大方，竟然要把自己的那套笔墨送给这个毛头小子。
“公子，您的……”
宋江还想说话，司衍却斜眼凝视他，那双凤目带有警告的意味。
苏明昭接过笔墨，看着鼻尖堆着的狼毫，柳叶眉轻挑。
笔杆干起来平平无奇，可入手触感细腻，似玉并非是竹。
能用玉做笔杆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她用余光扫视着眼前的主仆二人，心里也产生了点点疑惑。
他们到底是商人，还是这京中的权贵？
不过苏明昭也没有多想，与其纠结这些，还不如先把字练好。
就算司衍还有什么别的身份，但她现在只需要平常对待，将他当成自己的病患即可。
“字如形，落笔皆有顺序，笔尖微压，逆锋起笔，才为正确。”
司衍捏着手中的毛笔，指尖修剪的圆润，格外好看。
苏明昭点头，耐心的看着。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便过了一个时辰。
在纸张呈现端端正正的苏明昭三字之后，她轻声说道：“诶呀，天色已晚，今日我怕是不能和公子学字了，家中妹妹还在等着呢。”
“宋江，送她回去。”司衍没有留她，只让宋江送苏明昭。
可她却惊的连忙摆手：“那个，不用不用，我今天还是有点私事，不劳烦二位了。”
“这笔墨我先收下，来日我赚了钱，定然再送给公子一套新的。”苏明昭没有犹豫，直接把笔墨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这个时候她就不和司衍客气了，既是他主动相送，哪有不要的道理。
而且无功不受禄，她会好好给司衍医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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