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宴会上的试探
“知道了，下去吧。”业子骞挥退来人。
等人一走，崔兰新搓着下巴担忧道：“齐王是不是认出姜大娘子了？要不怎么会强调务必携眷呢？”
他指了指自己：“我可是单独出行的，又没成婚，哪儿来的眷？所以齐王说的人只能是姜大娘子。”
业子骞轻微摇首：“未见得。”
崔兰新：“那你来解释解释。”
未等业子骞开口，姜晩娴分析道：“如果我被认出，业楚齐就不是派人来通报，打着设宴的名义邀我们去，而是直接上门。”
业子骞望向她的眼中噙着欣赏：“对，所以此趟顶多算他有所怀疑，想借着设宴再次确认姜娘子的身份。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都想多了。
他只是为了白日失手伤了我的宠婢，设宴缓和罢了。”
崔兰新重重点头：“说得对，可能真就是我们想多了。人家只是怕打伤了你的宠婢女，惹你不快。冤家宜解不宜结，这才设宴想同你解开龃龉。”
姜晩娴：“但墨清漪在此行队伍中，船上兴许也有其他辽国细作，以防万一，咱们还是要加强防范。”
崔兰新笑赞：“不愧是将门之后，行事够谨慎的。感觉我们三个在一起，基本可以算无敌了。”
姜晩娴淡笑：“听皇叔说，崔侍郎虽也是武将之后，但醉心杏林。此行，”抱拳，“就有劳崔侍郎多关照了。”
崔兰新见姜晩娴这么一位出身高贵的大美人夸自己，人都不禁腼腆起来：“姜大娘子过谦，我……武艺不精，还需得仰仗你多加照拂。”
姜晩娴：“好说。”
在他俩互夸有来有往时，业子骞一直不说话。
崔兰新了解他，立即沉脸问他：“狐狸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
姜晩娴新奇崔兰新对业子骞的称呼，看样子他们两个的关系比想象中更加要好。
业子骞脸色变了变，崔兰新这才发现自己在姜晩娴面前喊了他的外号，忙嬉笑道：“没关系，姜大娘子是自己人。是吧姜大娘子？”
“……”姜晩娴没说话，轻微点了一下头。
崔兰新语气不耐烦：“快说你的打算，一会儿就要去赴宴了。”
业子骞瞪了他一眼，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多时，三人前往业楚齐的船上赴宴。
姜晩娴还是穿的那套香云纱的罗裙，但脸上没戴面具，而是换了半脸面纱遮挡。
来之前，他们三个就串好了说辞。
姜晩娴现在的身份是暹罗国人，名唤菖蒲。
最早是在奴隶市场被业子骞相中，卖入王府，后受业子骞赏识，肩负护卫的工作。
如今是业子骞的宠婢。
三人入席没多久，业楚齐和墨清漪便变相地打听了姜晩娴的来历。
姜晩娴一一对答如流，过程中她偶尔在眉目间表露对业子骞的倾慕。
令墨清漪都开始自疑。
业楚齐神色也越来越放松。
他仿佛只能看到业子骞怀抱娇人，风流成性的一面。
这会儿歌舞进行，墨清漪看到角落里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陈实。
他应该准备动身去业子骞的船上，找寻女护卫菖蒲的线索了。
她得为他创造时机。
于是她突然开口：“菖蒲娘子是暹罗人，应该能歌善舞吧？”
姜晩娴正伏在业子骞怀中，喂酒喂到一半，闻言，她放下手中酒盏：“菖蒲不才，能歌算不上，但舞尚可。”
墨清漪：“那你来我大周也有些时岁了，应当知我大周素有斗舞会友的礼节。”
姜晩娴大抵猜到了对方的意思：“王妃是想同菖蒲斗舞？”
墨清漪垂了垂双目：“你若不嫌弃的话。”
此言，她相当于以退为进。
墨清漪如今是大周战神明媒正娶的王妃，地位尊贵，她开口邀请一位宠婢斗舞，无疑是给足了对方面子。
若姜晩娴不接受，等同连业楚齐的脸一并打了。
姜晩娴眼见躲不掉，刚要回应，耳边便传来了业子骞的低声：“你若不想去，谁都勉强不了你。”
“……”姜晩娴想起上回，业子骞似乎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回看身边俊美如神祇的男人，骤然生出过去姜家人尚在的底气。
这种底气可以让她勇往直前，因为她知道身后始终会有个人给她兜底。
已有许多年，没有这种感受了，她觉得甚是怀念。
她故作依恋地趴在业子骞怀里，指尖扣着他衣服上的纹理，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回道：“皇叔放心，晚辈自有应对。”
放在她背后的手力消失。
姜晩娴从他怀里起身：“墨王妃，请。”
墨清漪跟着起身：“请。”
她俩陆续来到甲板上的地毯上。
此前跳舞的舞姬们快速退场。
乐师们很快奏响了大周贵族间流行的斗舞乐曲，融合了大周和暹罗的曲风，异域中夹杂明快，跌宕又不失大气。
姜晩娴和墨清漪同时舞动起来，舞姿动作一致。
姜晩娴观察墨清漪：这一个起跳的高度，势必需要内力……她会武功？
墨清漪也同样在观察姜晩娴：能跟上我的奏点，此女的武功绝非像业楚齐说的那般花拳绣腿。
她俩一左一右快速旋转向对方，在汇合之际，墨清漪有意撩开姜晩娴的面纱，却被姜晩娴巧妙地躲过。
暹罗女子，向来有遮面的习俗，只能被夫君和家人观其面容。
墨清漪看出对方的身形同姜晩娴极为神似，所以在见到对方的第一眼她就开始怀疑。
最好的做法就是揭去对方的面纱，答案一目了然。
当然，这只是一手准备。
在她成功邀约姜晩娴斗舞时，陈实已经趁机远离人群。
即便一个人再会伪装，她的生活习惯也会暴露许多信息。
他们都是辽国花数年精心培养的细作，在捕捉线索、信息的事上，没有人比他们更专业。
思忖间，墨清漪又寻到一个机会，准备揭姜晩娴脸上的面纱。
见她三番五次，意图不要太明显。
崔兰新忍不住同业楚齐告状：“齐王，墨王妃这是何意啊？可别说她不知道暹罗女子有不在外露真容的习俗。”
业楚齐面色难看了一下，崔兰新高不高兴，他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业子骞。
原本这宴就是为了缓和他们叔侄俩的关系的。
南下之行才刚开始，他白日就失手打伤了业子骞的宠婢，以后还怎么相处？
设宴也是墨清漪提出来的，他原想墨清漪是个体贴周到的，却不想自家王妃盯着一个宠婢的容貌不放。
这不是胡闹吗？
“咳咳，漪漪，菖蒲娘子习过武，你不是她的对手。莫要仗着人家让着你，就不依不饶。”
业楚齐出言提醒。
墨清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只顾着揪对方脸上的面纱，却忘了自己本该不是对方的对手。
她可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神医王妃啊。
这时姜晩娴那边明显走神，墨清漪眼看就要够到她脸上的面纱。
此时机，失不再来。
于是她顶着业楚齐的劝阻，第一次一意孤行。
业楚齐：“？”
墨清漪抓住那条面纱，再用力一扯。
面纱，终是被她生生扯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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