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出事
江野看着一脸平静的简柒,像是难以置信,瞪着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喉咙发硬,口腔发干,他死死的盯着她,眼睛黯沉像两口枯井:“你从未相信过我,是吗?你的人生规划里从来就没有我,对吗?”他忽然低声笑了笑,脸上带着讥讽自嘲的笑容,“在这种时候你都想推开我……在你心里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一夜情对象?”
话说到后面情绪已经变了,不知道是失望多些还是愤怒多些。
简柒目光平静任他说,也不辩解,等他说完了,她才轻声开口,还是那句话:“你走吧。”
江野忽然一下子就怒了,他“嚯”的站了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线,嘴角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毅然决然的走了。
简柒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身影,这才呼了口气,肩膀微塌下来,无力的靠在冰冷的墙上。
她不能让江野也遭遇和三炮一样的事情,更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李倩,任何一丝可能性她都不允许让它发生。
江野不属于这个贫瘠又混乱的地方,他是大城市的高材生,是科研人才,他有良好富裕的家庭背景,不应该因为她而被搅和进这些事里。
漠北本就是个混乱的地方,她从小就知道,生活在这里二十多年,她看过太多人世间丑陋的面目,她一直在尽力去改变,她也确实改变了一点点,她让更多的孩子不被父母要求辍学去打工而得已继续读书,走出赤河,走出漠北,可她一直都很清楚,她能做的,也只是那么一点点,她从未有过当救世主的想法。
她只希望她在乎的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以前,她在乎的人是爷爷奶奶,后来爷爷奶奶去世了,善良的邻居老人给她饭吃,老徐供她读书,他们也成了她在乎的人。再后来,她带着一帮小崽子一起赚钱,他们喊她柒姐,成了她的弟弟们,他们也是她在乎的人。
现在,她在乎的人又多了一个,那么优秀的狼崽子,她怎么能置他于险地。
费烈差点被迎面匆匆走来的江野撞到,妮妮还站在他身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往旁一侧,护着妮妮的手臂将她带向一旁。
妮妮猝不及防被他一拉,脚下不稳,身体失重,往前扑去,刚好扑到费烈怀里。
小姑娘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
费烈身上有淡淡的烟味,混合着衣服洗涤剂的清香,一股脑地涌进她的鼻腔,撩动了少女的小情愫。
她下意识地抬手扶上了他的腰侧,男人的腰侧结实强壮,温度透过薄薄的T恤传到她手上,她的脸一时红得快要滴血,手忙脚乱地撒开了手。
费烈没留意到她的神情,见她站稳,便松开了手,喊住了江野。
江野脸色阴沉,看到费烈时止住了脚步。
“妮妮乖,你先进去找姐姐。”费烈轻声对妮妮说完才转身走向江野。
妮妮小声地“嗯”了一声,往屋里走去。
费烈坐过牢搂了下江野的肩膀,笑道:“咋了?和弟妹吵架了?”
江野似乎很疲惫,他闭着眼睛,掐了掐眉心,道:“你办完事情了?”
“办完了,”他睨他的神情,低声笑了笑,说,“咋气成这样了?你呀,还是太年轻了,和女朋友吵架哪能直接就走了,女孩子就是用来哄的,你待会回去,哄哄她就好了。”
江野摇了摇头:“你不明白。”
这不是哄不哄的问题,他倒是想哄,关键是人家压根儿不给他机会,直接就叫他走。
费烈看出他的心情郁闷,于是道:“走,我带你消愁去。”
费烈开车带江野到一家拳击馆,两个人把上衣一脱,戴上全集手套,开打。
江野心情不好,费烈也因为停职的事情一直憋着气,两个人沉默地拳来拳往,打了一个小时,酣畅淋漓。
发泄一通之后,江野的情绪缓和许多。
他想起一事,面色微沉下来,低声道:“我曾在我妈的工作笔记本上看到鲍明的名字。”
费烈侧过头看他,皱了皱眉,也压低了声音:“鲍明?”
江野“嗯”了一声。
“来之前我查过他的资料,这个人很不简单,白手起家,早先是做化工的,后来还搞了矿产,现在公司转型做新能源,公司在十年前就已经上市,是云川十大企业之一。”费烈说。
江野是搞地质勘探的,听到化工、矿产、还有能源这类字眼很敏感。
时隔多年,他已经不记得他妈妈的工作笔记本上具体写的内容是什么,他把那些工作笔记都锁在自己房间的抽屉里,要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就只能回家去拿。
费烈看出他心中所想,于是道:“你要回南港?”
从感性上来说,他不想离开,尤其是这会他正和她闹矛盾,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怕她会有危险。可从理性上来说,他知道鲍明这个人应该在整件事情中起到不小的作用,如果要尽快查出真相,他只能先回去找到笔记。
“你要是需要回就回吧,我这段时间应该都会呆在这附近,我帮你留意下弟妹的情况。”费烈自然也明白他的顾虑。
江野沉默着,良久,才点了下头。
当天江野就订了机票回南港,他本以为拿到笔记找到相关线索就立刻回到赤河,不料,一件意外的发生却打破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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妮妮进屋的时候看到简柒正坐在沙发上发呆,她微垂着眼睑,目光落在手里的一个黑色丝绒盒子上,只是安静地看着,没有任何动作。
她没有看过这个样子的简柒,在她印象里,简柒是自信张扬的,即使面对任何困难,她都是目光坚定的。可这会看到安静坐着的简柒,妮妮忽然发现,原来她也有难过脆弱的一面。
她心里隐约明白她的难过脆弱是为何,却也不十分确定。
妮妮小心翼翼地走到她旁边,小声叫了她一声。
简柒抬起头,看到妮妮时愣了下,而后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你怎么过来了?你哥身体还好吗?”
妮妮点了点头:“哥哥身体好了些,可以下床走路了。”
简柒“嗯”了一声,拍了下旁边沙发的位子:“来,坐这里。”
妮妮在她身边坐下,大眼睛眨了几下,小心翼翼地开口:“柒姐,我刚才看到江野哥哥出去了,你们……吵架了吗?”
简柒一怔,沉默几秒后,摇了摇头。
“柒姐,你为什么要让江野哥哥离开这里?”妮妮不解,“他那么喜欢你,你也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你们不在一起?”
简柒似乎没聊到她会问这个问题,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略一思索,才道:“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他过得平安幸福才是最重要的。”她顿了下,继续道,“妮妮,你还小,还不明白,等你有喜欢的人你就明白了。”
简柒说这话的时候,妮妮脑海里忽然闪过一张刚毅帅气的脸,脸蛋不禁泛了红。
她为自己这个突兀的念头感到羞赧,低着头好一会都说不出话来。
简柒以为她听不明白,也没打算多解释什么,只温柔地揉揉她的头,淡淡地笑了下,说:“我们妮妮也十四岁了,再过几年可能也要谈恋爱了。”
闻言,妮妮的脸于是更红了。
简柒以为小女孩害羞,于是聊起了其他话题:“下学期你就初三了,有信心考上一中吗?”
妮妮眨了下眼睛,点了点头:“老师说如果我能保持现在的成绩,应该可以考上一中。”
她说得比较谦虚,其实老师对她的成绩非常有信心,她的成绩经常排在年级前十。
“想好以后要考什么大学,选什么专业吗?”简柒顺着话题继续问。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妮妮几乎是脱口而出:“漠原医科大学,我想当医生。”
简柒挺意外的,没想到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会有这个想法。
“学医很辛苦,你要考虑清楚,一旦选择了就要坚持下去。”简柒说。
妮妮点了点头,圆润的眼睛里净是坚定与憧憬。
学医可以帮到很多人,也可以帮……那位哥哥治疗他的手腕了。
费烈从拳馆出来就和江野分别了,送他到机场后才想起自己把妮妮落在简柒家了,虽然知道她家也在附近,但人家好心带他过去,他却把人家扔在别人家就走了,这行为实在不像“绅士”所为。
是的,费烈同志对女士向来绅士,因此,他交往过的几个女朋友即使分手后都对他印象颇佳,但因为他的职业缘故,高危,且闲暇时间非常不固定,没有一个女朋友能坚持一年。
他也看破了,空窗两年都没想过再去找新女友,反正结果都一样。
费烈想找简柒说点事情,他本以为妮妮早已回家,没想到当他来到简柒家的时候,妮妮竟然还在。
“小丫头,你怎么还在这儿呀?”他顿了下,故意开玩笑,“该不会是在等哥哥吧?”
妮妮一张小脸立马红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大眼睛扑闪扑闪的,挺惹人怜爱的。
费烈笑了笑,说:“我和你姐姐说下话,你等我一会,我待会送你回去。”
妮妮轻轻的点了下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费烈找简柒说的是李倩的事情,说完正事,末了,他略一思索,说:“弟妹,你和江野的事情我本来不方便说什么,但我和江野认识这么多年,头一回见他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他是个死心眼的人,你如果心里有什么想法,不妨直接跟他说,免得误会。”
简柒沉默良久,点了下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费烈爽朗一笑:“我都叫你弟妹了,还跟我客气啥。”
简柒也温和地笑了笑。
说完话,费烈送妮妮回去,还是沿着来时的路走回去。
夜幕降临,路面一下子就暗了,路况不好,坑坑洼洼的,妮妮不小心脚下歪了下,差点摔倒,还好费烈及时扶住了她的肩膀。
顾虑着小姑娘怕她摔了,于是他说:“来,拉着哥哥的衣角。”
他自己揪起下摆的一角衣角,微笑着看着她。
妮妮抬头望着他,月亮悄悄探出头,洒落如水的月华,眼前高大的男人一边脸沐浴着月光,一边脸隐匿在黑暗中,衬得他的轮廓更加深邃。
他的眼睛深邃多情,被这么一双眼睛含笑注视着,怕是任何一个女孩都会心动。
妮妮忽然感到心脏猛的蹦了下,圆溜溜的眼珠子颤了几颤,忙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
费烈很少看到这么乖巧的小女孩,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低笑道:“你怎么那么乖。”
妮妮觉得心脏怦怦直跳,她悄悄地抬起一只手捂住心口,生怕心脏从胸口蹦出来。
路过一家小卖部,门口摆着个冰柜,妮妮下意识的看了一眼。
每到夏天她就喜欢吃冰淇淋,但妈妈很少给她钱买零食,以前都是她哥哥买给她吃的。
三炮这几天心情不好,自然没有想到这件事。
费烈目光何其敏锐,察觉到她的视线,立刻顿住了脚步。
“想吃冰淇淋吗?哥哥请你吃。”费烈问道。
妮妮不好意思说想,摇了摇头。
费烈一挑眉,又道:“好吧,其实是哥哥想吃冰淇淋了,但我不好意思一个人吃,你能陪哥哥吃一个吗?”
妮妮再单纯都听得出他是故意这样说的,抿了抿唇,不好点头,也不好摇头。
费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直接走到冰柜旁,问:“小丫头你快来帮哥哥挑挑,哪个最好吃?”
妮妮略一犹豫,但还是走了过去,指着一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小声说:“这个好吃,”她顿了下,又补充道,“个人意见,仅供参考。”
费烈一下子就乐了起来,忍不住又揉了一把她的头发,把她的刘海都拨乱了,他笑着说:“你这小丫头说话还挺严谨的呀,不好吃我又不会要你赔。”
妮妮微撅着嘴,不满他老是把她当小孩一样摸她的头,小声嘀咕道:“老是摸头会长不高的。”
费烈一挑眉,笑道:“谁告诉你的?”
“我奶奶。”
她本以为这么说费烈以后就不会再摸她的头了,没想到他微眯起眼睛笑了,说:“不怕,哥哥的手有魔法,摸了头反而长得更快。”
妮妮微皱了下鼻子,小声道:“你骗小孩儿呢。”
“你不就是小孩儿吗?”费烈一脸理所当然。
妮妮气闷,撇开头不理他了。
费烈笑眯眯的径直拿了冰淇淋,走进去买单,又很快出来。
妮妮微垂着头,郁闷地拨了拨自己的刘海。
忽然,一个冰凉香甜的东西碰上了她的嘴唇。
是一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
她抬头望过去,看到费烈含笑的眼神。
“怎么,还想哥哥喂你吃呀?”费烈笑眯眯道。
妮妮眨了下眼睛,忙抬手接过唇边的冰淇淋,下意识地舔了一口,还是原来那个味道,可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今天的冰淇淋似乎更香更甜了,甜味从口腔进入,直抵心脏。
脸不自觉又红了,好在天色够暗,费烈看不到。
她拿着冰淇淋小口小口地舔着,低着头快步走着,不敢看旁边的人。
“哎!”旁边的男人忽然喊住她,随即,她感到有人拉住了她的手臂,是一只宽厚略带薄茧的手掌。
“小心看路,”费烈拉着她的手去抓自己的衣角,“抓着,别摔了。”
妮妮一手拿着冰凉的冰淇淋,一手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角,感觉自己不像是走在土路上,而是走在云朵上,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她不敢侧过头去看他,低着头吃着冰淇淋,像只小松鼠似的把冰淇淋的外壳啃得咔哧咔哧响。
远远的看到自己的家门,可她心里却暗暗期盼,这段路再长些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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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野回到南港已是深夜,他直接回了家,却发现家里除了保姆,其他人都不在。
问了保姆才知道他父亲一家晚上去了朋友家吃饭。
江野没打算告诉他父亲自己回来的消息,他径直去了他的房间,从角落里拉出一个大箱子。
打开,里面整齐放了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是他母亲的遗物。
他找到他母亲的笔记,细细翻看。
笔记记录得非常整齐,凭着记忆,他翻到了某一页,果然,在他母亲生前参与的最后一个地质勘探项目的会议记录上,项目的投资方名单上俨然就有鲍明和他的公司。
这是一个锰矿开采项目,投资方一共有三家公司,都是各个地方的知名企业。
笔记下面详细记载着他们地质队的工作流程,包括对锰矿的分析,开采的注意事项,皆列举详细。
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份普通的项目笔记,和他母亲之前记录的其他项目笔记格式几乎一致。
当年,他母亲是在勘探过程中身上的绳索断裂,从高处直接摔落,后来有专家鉴定,掉落的原因是绳索的卡扣松了,属于意外。
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说法,包括他的父亲,可是江野一直不相信。
他继续翻找其他笔记,找到一本他母亲的私人笔记,主要记录的是她的私事和心情。
他找到锰矿项目立项前后日期他母亲写的日记,发现一些可疑的地方。
他母亲写了这么一段话:“最近压力很大,好不容易把报告递交上去,可是没想到这个项目还是通过了。”
江野微微凝眉,难道这个项目本身就有问题?
他上网去查鲍明的公司资料,发现他的公司确实在那一年参与了锰矿项目的投资,而在那之后不久,他就逐渐转型,开始做新能源。
他把笔记收好装进背包里,准备带走,手机突然响了。
是他父亲的秘书打来的。
“江野,你爸爸出事了!”秘书的声音非常紧张,“他出车祸了,现在人正在中心医院做手术,你现在马上过来!”
江野一怔,反应过来后,立马就往楼下跑下去。
去到医院,一路奔波到手术室。
手术室门口,柳如兰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低声啜泣着。
“我爸呢?”江野冲过去问他父亲的秘书。
柳如兰没想到江野会出现在这里,愣了下,随即便明白了。
此时,丈夫生死未卜,可她心里却忍不住怨恨起丈夫来。
她知道,江承业一定跟他的秘书交代过,如果自己出了什么意外,立马通知江野回来。
原来,在他心里,大儿子比任何人都重要。
其实她的猜测只对了一半,江承业确实吩咐过秘书,但却不是柳如兰揣测的那般,如果柳如兰知道了真正的原因,说不定会吓得立马带着自己的儿子离开这个家。
手术持续了五个多小时才结束,江承业的情况并不乐观,最严重的是颅内出血,手术虽然还算成功,但能否度过危险期还得继续观察。
他一出来就直接被推进重症监护室,连家人都不得进去探视。
柳如兰一直在哭。
江野从最初问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沉默着,直到江承业被推进重症监护室,他都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
他静静地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看着躺着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的父亲。
很奇怪,这一刻他却突然想起在他母亲离世后那一年的许多事情。
那会他爸的公司正是最艰难的时候,他母亲刚去世那阵子,江野整个人跟疯了一样,跟他爸一碰面就吵架,有几次还差点动起手来。那会黎云时常过来,见父子关系这么恶劣,就主动提出让江野到她家先暂住。
江承业考虑后同意了。他记得黎云来接他那天,他爸并没有送他出去,而是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他走出去。他记得自己走了很远很远,不经意回头的时候却发现他爸还站在门口。
那会他根本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透过一层隔阂看他父亲,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那会,他父亲看他,是不是就像他现在看他父亲,充满了无力感。
车祸太严重,司机当场死亡,江承业昏迷不醒,直接上了新闻。
黎云一家看到消息后匆匆赶来了医院。
柳如兰刚才哭晕了一次,被秘书劝着先回家去了,剩下江野和秘书,夜深了,江野让秘书先回去,有事电话联系。
他一个人在重症监护室门口守着,他坐在走廊上,腰弯着,双手手肘撑着膝盖,手掌撑着两边太阳穴,看起来很是疲倦和落拓。
刘敏来到的时候,便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江野?”她先一步走过去,轻拍他的肩膀。
江野抬起头,看到来人,随即,又看到后面走过来的刘教授和黎云夫妇俩,他的眼睛微动了下,低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
刘教授和黎云和他说了一会话,又坐了一会,见江野不大想说话,也没多逗留,只说让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然后就走了。
刘敏没和父母一起离开,说晚点再走。
江野似乎疲于说话,没再开口。
刘敏也没多问什么,只安静地坐在他身边。
手机响,是费烈打来的。
江野接了起来。
费烈还不知道江野父亲出车祸的事情,他本来想询问江野母亲笔记本里关于鲍明的事情,不料却得知江野父亲出车祸的消息,一时也愣住了。
“是意外?”费烈下意识问道。
闻言,江野微阖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挂了电话,费烈突然想到,简柒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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