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所谓真相
“当时，恰好裴兮离怀孕了。他觉得这是个契机。他谎称要救裴沐瞳，让裴沐瞳转世投生到裴兮离怀着的孩子的身体中，其实，他是将自己的二魂四魄放入了这个胎儿体内，让自己的二魂四魄吞噬并融合了胎儿的灵魂，转世为人。这个孩子，就是白如霜！”“什么？！”
玉倾颜震惊，不可置信。
如此荒诞不羁的事实，如此险恶的用心，那个人，怎么会是她曾经如此信赖并且倚仗的那个人！
她颤抖，她瑟缩，她忍不住后退了脚步，怒指魂玉，愤怒斥喝，“魂玉，你骗人！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霁楠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他不是！”
“是吗？不是？玉倾颜，在你心里，洛霁楠又是一个怎样的人？大善人？！大英雄？！无私的莲池仙子？！”
“我……”
“玉倾颜，你自问有多了解洛霁楠？”
魂玉冷冷嘲讽道，“你了解的，不过是魂魄完整的洛霁楠，你又可曾了解过这个魂魄不齐的洛霁楠？！我早就告诉过你，洛霁楠已经感觉不到人间情爱，虽然有思想，却没有感觉，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麻木不仁的冷血动物！他为了保全自己的魂魄，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过渡魂而矣，他既然可以将裴沐瞳的魂魄渡到梅树的胎魂上，为什么又不能够为自己的魂魄寻找寄主！玉倾颜，你别傻了！你认识的洛霁楠早就已经死了！如今的洛霁楠，他只为自己而活！”
玉倾颜不可置信地频频摇头，脚步踉跄，步步后退，她捂住耳朵，用力甩头，激动地说：“不！不可能的！霁楠不是这样的人！你骗我！你骗我！”
“骗你？！哼！不如你去问问裴兮离，洛霁楠是否曾经抱走过一个她的孩子！你去问问裴兮离，洛霁楠是否告诫她不许她说出真相！你去问问裴兮离，洛霁楠是否告诉她白晓月就是她的孩子！你去问问裴兮离，洛霁楠不许她与白晓月相认，是不是说什么害怕白晓月知道真相后心里无法接受！”
字字锋利，句句刺耳。魂玉言之灼灼，一针见血。玉倾颜茫然无助，不知所措。她不敢相信，却不能够不去相信。突然要她推翻这么多年来洛霁楠在她心里建立的美好伟岸的大丈夫形象，她无法接受，也不愿意去接受！
“魂玉，如果白如霜真的如你所说的那般……裴兮离并不像慕荣阑歌那样晚年得子，算年纪，白如霜应该已经四五十岁，他怎么还会是二十多岁的容貌，……”
“你忘记了吗？洛霁楠的二魂四魄曾经寄存于碧灵玉之中，你忘记碧灵玉的作用了吗？”
玉倾颜震惊瞪大眼睛，失神喃呢自语，“延年……益寿……青春……永驻……”
“不错！延年益寿，春春永驻！更何况，这二魂四魄本为仙魂，自然带有洛霁楠的仙力，即使四五十岁，看起来也与二十岁无疑！”
“那么，白晓月……”
“白晓月自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白如霜明明比白晓月大，洛霁楠却硬要说白如霜比白晓月小。而白晓月年幼不懂事，自然不会置疑洛霁楠的话。至于长大以后，白如霜相貌看起来确实年轻，白晓月自然也不会怀疑。”
“可是……白如霜应该知道……”
“他知道！可是他忘记了！”
“什么意思？！”
“洛霁楠医术超群，他印封了白如霜的记忆，他给白如霜重新创造了一个记忆——一个作为白晓月弟弟的记忆！”
“什么？！”
玉倾颜大脑“轰”的一声，如遭重创，心魂俱裂。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白如霜所有的记忆竟然都是洛霁楠伪造的？！可是……可是……可是洛霁楠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魂玉……你骗我……洛霁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没有理由……”
“有理由！他当然有理由！他的理由就是——他不甘心！”
“不甘心……”
“他不甘心为你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一无所获！他不甘心为你割魂裂魄，你却逍遥快活！他想要看见你痛苦！他想要看见你悔恨！他创造了白如霜，因为他知道白如霜残留着他的魂魄他的记忆他的感情，他知道白如霜一定会再度爱上你！他要白如霜代替他得到你的感情，然后他再让你痛苦，再让你心碎！”
“不！你骗人！霁楠不会这样做的！他不会这样做的！”
玉倾颜声嘶力竭，竭力否认。她不相信她曾经信任的朋友和伙伴，竟然会在被割魂裂魄之后产生这样的阴暗心里，做下这样有违天道人伦的丧德之事。她宁肯相信，这一切都是魂玉的诽谤！这些事情都是魂玉遐想出来的，根本就不是事实！
魂玉冷哼道：“玉倾颜，你还真是固执！你就这么固执，宁愿盲目地信任洛霁楠，也不愿意睁开眼睛看清楚事实认清楚真相？！”
“魂玉，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
“玉倾颜，关于洛霁楠的二魂四魄和白晓月的魂魄的事情，你只需要问问碧灵玉和阴阳玉的守护玉灵，便知晓答案。当然，除非从一开始你就认定了他们在欺骗你，你自然可以不信！”
玉倾颜反驳道：“即使关于渡魂之事，你说的是事实！但是，那也并不能够代表什么！洛霁楠想保全自己的二魂四魄不散，并没有错！如若换成是我，我也会这样做！”
“包括抢走裴兮离的孩子，捏造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告诉裴兮离白晓月才是她的儿子？！”
玉倾颜语塞。她躇踌，试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霁楠……他或许只是为了……为了……”
魂玉嗤笑玉倾颜天真，至今仍然坚持要相信洛霁楠。他冷哼道：“玉倾颜，话已至此，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个事实！”
“什么事实？”
“关于凤喻离，又或者说——慕荣尔雅的魂魄！”
“尔雅？！”
玉倾颜惊愕，她情不自禁追问道：“尔雅又怎么样了？此事与尔雅何干？！”
“洛霁楠擅长渡魂之术，莫要忘记了，凤喻离究竟是怎么出生的！”
“你说是……”
玉倾颜愕然。
魂玉答道：“很明显，慕荣尔雅恰好转生投胎在慕荣阑歌腹中，也是洛霁楠渡魂之术的结果。否则，你当真相信世界上有如此巧合之事？！”
“可是……霁楠……他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
魂玉从鼻孔里哼气，嘲弄道，“这个，恐怕你就得问洛霁楠本人了！我可不是他肚子里面的蛔虫，不可能所有事情都知道！”
玉倾颜目光清亮直视魂玉，蒙蒙痴痴犹不可置信。她问：“魂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魂玉冷傲相对，傲然答道：“我事先已经说过，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需要我的帮助……”
玉倾颜觉得好笑，“我以为魂玉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魂玉无法解决之事，……”
“哼！你不用笑话我！”
魂玉不得不承认这个致命的事实，“我要你帮我解开嗜魂玉的封印！”
“嗜魂玉的封印……”
喃呢，恍然明白了魂玉的最终目的。玉倾颜扬声大笑道：“魂玉，说了半天，你就是想逃出嗜魂玉的束缚，为祸人世，践踏生灵！我为什么要帮你！”
魂玉面不改色，一字一顿冷静回答：“理由很简单！我可以帮你重塑洛霁楠的魂魄！”
玉倾颜瞳眸骤然紧缩，目光如炬牢牢锁定魂玉，凛然逼视，“魂玉，你再说一次？！”
魂玉一字一顿冷静重复，“我可以帮你重塑洛霁楠的魂魄！”
“你能够帮我重塑洛霁楠的魂魄……”
“不错！”
魂玉放柔了语气，诱惑道，“只要那二魂四魄重归洛霁楠体内，洛霁楠就能够重新感知七情六欲，体验人间情暖。他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阴沉可怕，行事乖张，如同行尸走肉，让人毛骨耸然！你就可以寻回你当年喜欢的那个洛霁楠，与他鸳鸯比翼，双宿双飞！如此，岂非美事一桩！”
玉倾颜冷笑反问：“那么白如霜呢？他又当如何？”
魂玉哼哼嗤嘲道：“玉倾颜，你当真贪心之极！有了洛霁楠不够，还想要白如霜！只可惜，洛霁楠和白如霜注定一死一活！只要洛霁楠魂魄重新归体，白如霜必死无疑！”
“必死无疑……”
一字一顿重复，玉倾颜心头刹那间如同万箭穿心，血流如注，剧痛难忍，眼前一黑，几乎昏死过去。
洛霁楠和白如霜……
注定二人一死一活……
洛霁楠魂魄归体……
白如霜必死无疑……
白如霜必死无疑……
“魂玉，我不会答应你的！”
玉倾颜突然沉下眉目，严肃地回答：“魂玉，我知道你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脱离嗜魂玉的束缚，再度为祸人间，涂炭苍生！魂玉，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你还是乖乖地呆在嗜魂玉中，至于洛霁楠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魂玉冷冷嘲弄道，“玉倾颜，你当真自私之极。为了白如霜，你就不顾洛霁楠的死活了吗？女人果然是个花心善变的动物！信不得！恋不得！
“玉倾颜，你以为留下白如霜，就是对白如霜好吗？切莫忘记了，这个白如霜并非完整的灵魂，过完这一世，除非用渡魂之术再度更换魂魄，否则，一但被鬼差勾走，必将因为魂魄不全而魂飞魄散，再也无法超生。而渡魂之术，也终非长久之策。一但魂魄的能量耗尽，魂魄终将烟消云散，归于黄土，不复存在。玉倾颜，这就是你想要的吗？让白如霜和洛霁楠同时魂飞魄散，归入八荒之中，永远不入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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