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判决
每一年的一月一日,一直是一个喜庆的节日,但是在法庭上,却一片肃穆。
风尘,也就是一世兵王,杀人了……
“由各方决定,以及所有证据确凿,被告风尘因犯故意杀人罪,给予死刑,在那明天下午三点处决,带走!”
被告处那个叫做风尘的青年,听着这个报告,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神色,只不过,微微的摇了摇头。
甚至,连一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哪怕是说几句辩解的话,更是没有……
倒是嘴角轻轻扬起一丝笑容,带着嘲讽。
“走!”风尘一转头,对着后面等候多时的两人说道,眼睛,看着出口处,却看见了一道伫立的身影,看见那道身影,风尘,缓缓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走向出口。
“哒哒哒……”脚步声想起,回荡在偌大的法庭之上,在法官稍有严肃以及同情的眼睛,走向那个出口。
“一世兵王,也算玩完了……”有个声音响起,随后如同一支利箭,穿过风尘的心扉,不过风尘,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冲锋队队长,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但是谁会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来结束这辉煌的一生。
“哼,兵王,进了火葬场还不只是一盒骨灰罢了……”一个声音稍有戏谑的说道。
风尘收敛了笑容,暗暗捏紧了手,转头瞟了一眼那戏谑声音的源头,轻轻叹了一口气,竭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一直到出口位置,那道伫立的身影,那是一个人,但是这一刻,他脸上的表情比任何人都无奈,看着风尘的脸,在其耳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真正摧毁了风尘心中的最后一条防线。
他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内心防线给他人冲破,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风尘盯着那人接近冷峻的脸,双腿一软,跪在了那人的脚下。
“弟子风尘不孝,还请尊师许枫饶恕!”风尘跪下,膝盖砸在地上的声音响起,随后传来风尘稍有悔恨的声音。
“起来……”那个叫许枫的人,似乎并不屑于此,让风尘站起来,眼睛直视着风尘,闪闪发亮的眼睛,如同一支利剑,刺穿了风尘都身心,刺穿了他所有的思绪。
风尘缓缓站起,眼睛平视这许枫,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唉……”随后,许枫叹了一口气,缓缓甚至是有些艰难地举起了手,随后携着风声,狠狠地砸下。
“啪!”巴掌的声音响遍整个法庭,许枫带着愤怒的声音响起:“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许枫从来不记得让你跪下,这只是一件小事,我许枫从来没有教过哪怕是一件事就跪下的人!”
风尘重心不稳,一把扶住了旁边的墙,目光微微闪动着,转向了前者的军装之上。
肩上,是三颗红星,胸前,刻着一面发亮的五星红旗。
“滚!别再让我见到你!”许枫见风尘不答话,随后怒吼道,一甩手,扬长而去。
风尘的眼睛湿润了,他还记得,对方虽然是自己的长官,但是是教会自己拿枪的人,教会自己收拾床铺的人……他一直尊称许枫是师父,但是这个称呼,许枫可能永远都听不见了……
一切,都是那个案件,那个案件的起因,极其诡异,但是因为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风尘,方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许枫知道后,斟酌片刻,还是亲手捉住了风尘,送上了这个冰冷不留情面都地方。
风尘甚至到被捕,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刻都不会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哪怕他并不知道。
哪怕许枫是他最亲近的人,也不知道。
许枫从来都是大公无私,风尘自然清楚,他也曾经相信那件事会有一些转折。
但是他错了,整个事情在场都的证据都指向了他一个人。
罢了。
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哪怕只是一面,他所看见的第一眼,就是许枫严峻的脸庞,以及枪火的硝烟。
他就在这个环境中长大。
硝烟,成就了他热血的一生,而许枫,就是他的热血一生的支持着。
他没有父亲,甚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许枫渐渐走远了,无意之中,用手擦了一下眼角,微弱的灯光之下,一条水痕出现,分明,是一道泪痕!
“风尘,走吧……”法官看到了一切,突然放缓了口气,对着许风尘说道,“明天就是执刑的日子,回去好好睡一觉,好好上路吧……”
“……”风尘无言,只是拖着自己似乎已经僵硬的腿,一步一步,一步又一步,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这个法庭,躺在了监狱的床上。
一夜未眠,他在等待,等待那个身影,却怎么也等不到,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风尘缓缓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是这么远,都是那么的美好,值得留恋啊……
一夜一眨眼就过了,到来的,是第二天,风尘看着从窗子外射进来的太阳,呼出一口气。
这一次,就是他最后一次见到太阳了,但是他的心,却怎么也升不起太阳
那个人没有来,风尘看看等待的人没有来,似乎已经对风尘,失望透顶。
风尘就这样站在窗前,伫立不动,眼睛呆呆的盯着太阳。
在外面的狱警,看了看旁边的许枫,叹了一口气。
“待会,就让我来执刑吧!”许枫沉默片刻,对狱警道。
甚至带着一丝请求!
许枫从来没有求过人,哪怕是为了自己的妻子,为了自己的朋友,从来没有求过人!
风尘至今还记得,在土匪绑架许枫的妻子时,许枫没有说如何一句话,只是承担了狙击手的位置,谈判失败,许枫二话不说,接通知之后,直接开枪,在自己妻子欣慰的眼神下,一枪打入心脏,旋即也打穿了土匪的心脏。
当在他妻子的葬礼中,他眼眶红润,但是终究是没有哭出来,葬礼结束后,就第一时间归队。
这一次……
狱警看来许枫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下午三点,风尘被押着走出了牢房。
站在了偌大的刑场,风尘的心毫无波澜。
一个脚步从他的背后响起,随后走到他的身前,看着风尘,猛地拔出手中的枪,枪口指着风尘的头,没有丝毫的偏差,此人,无疑就是许枫。
“我根本不会相信什么狗屁证据。”许枫手一抖,装上子弹,说道,“我只知道,我的徒弟不是个孬种!”
“开枪吧,就当你没有这个徒弟!”风尘盯着枪口,闭上眼睛,说道。
“睁开眼睛,不要畏惧死亡!”许枫命令道,只不过眼睛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红了,“我们战士,从来不怕死亡!”
风尘睁开眼,看着许枫的眼睛,心中一片激荡。
“师父……”此时的千言万语,最后凝成一句话。
“滚!”许枫怒吼道,扣动的扳机。
“砰!”一声。
“砰!”两声。
“砰!”第三声。
许枫开了三枪,但是风尘没有收到半点损伤,而许枫的枪口,指着蔚蓝的天空。
“砰!”许枫甩手又是一枪,这一次,打中了风尘的手臂。
所幸的是,没有伤到任何一根骨头,或者任何一根筋。
风尘强忍着,但是他的脸上,却又突然划过一道泪痕。
“啪!”许枫看见风尘的脸上流出眼泪,一愣,旋即赏了风尘一个巴掌。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没有和你说过这句话吗?”许枫怒喝道。
“是!”风尘猛地立直了身子,回答道。
“风尘已经死了!”许枫眼睛一红,将枪狠狠的砸在地下,零件飞舞,所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但是却没有一人敢反对。
“你现在,就是风岩,山石岩,明白!”许枫见没有人答应,背对着风尘,大声命令道。
“风岩明白!”风尘一点头,回复道。
“风岩,你现在马上却军工厂九十一区,去工作,限你三十秒,马上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许枫说道。
风尘一愣,随后重重地一点头,朝刑场之外跑去。
而许枫,快速地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将里面打转的泪珠抹去,看着风尘渐渐走远的身影,微笑着,叹了一口气,就如同一位父亲,看着自己的儿子远去的背影,让所有人顿时想到了朱自清的《背影》,实在太像了,只不过,这一次,是另一个景象……
风尘坐上一辆等候多时的车,随后让司机开车,引擎响着,刑场,身影,法庭,渐渐被风尘甩到了身后留下的,只有尘埃。
“查,马上给我查,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完了……”许枫听着引擎声渐渐远去,一转身,对着旁边的人说道,“如果查不出来,就把你的狗头挂在我的办公室门口!”
“是!”那人一点头,随后一路小跑跑出了刑场。
“喂,猴子,保护风岩,如果他出了个三长两短,我就在你家门前挖一个坟!每年都去祭奠你!”许枫缓缓走出刑场,拿出电话,对着另一边的人说道。
“是!”那边的人也不敢有任何的拖延,急忙回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剩下的路,就不要怪我不可以陪你走了,你自己加油吧……”许枫看着汽车消失的身影,叹了一口气,说道,就如同,是一位父亲最后一次见到儿子时,说的话,“别的父亲给自己儿子的,都是万贯家财,呵呵,这一次,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这件事情,我会查清楚的,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会亲手杀了你!”
……
“兵王,还真的是一个英雄……”在那辆车上,司机看着副驾驶座的风尘,不露声迹的夸耀道。
“所谓英雄,只不过是人们的臆想罢了,世界上压根就没有什么英雄!”风尘轻轻叹了一口气,回答道。
“风尘……风岩,你准备什么时候在回来?”司机调整了一下后视镜,问道。
“不知道,可能三年,可能……永远都回不来了……”风尘黯然的说道,司机,就是他们中队的一员,平常相处还是很好的。
“别这样说,如果哪一天你回来了,我们全队请你喝酒!”司机说道。
“这可是你说的,枫寒!”风尘笑道,用力一拍司机的背。
“别别,现在在开车……”叫做枫寒的人笑着说道,但是手在方向盘上还是游动自如。
车子上,爆发出两人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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