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抉择
叶定明没有俗气地问为什么宣国骑兵是由一个小丫头带领。
而是黑着脸跟楚禾说：“你应该庆幸，高琪没有死，我可以给你留一条全尸。你打不过我，再挑一个你的人来跟我对战吧。”
天色阴沉，风越吹越大，可这时却有一人站在楚禾身前替楚禾挡住了风眼。
楚禾下意识想要推开，却发现身边的人是梁石山。
“小妹，让我去吧。刀能对剑，可箭无法对剑。”
楚禾也有自知之明，她近战无异于送死。
而叶定明还算是个豪杰，楚禾不想围杀他，让他死得太难看。
风停了，楚禾鼻梁上砸下一滴雨水。
楚禾抬头看了看阴沉的天，又看了看已经落入下风的梁石山。
大雨就要来了……
梁石山一刀比一刀吃力，叶定明却依然跟刚开始交战一样轻松。
剑锋没入梁石山的身体。
楚禾再也坐不住，她想要下马，可有人比她更快地冲出去。
一把断刀对上叶定明的剑。
叶定明看着眼前的少年，“你虽然用的是刀，可使出来的却是剑法，你会用剑？！”
陆见鸿有些不解地看着叶定明，“刀跟剑有什么区别吗？能挡住坏人就好，你刚才说要杀我的姐姐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这个坏人！”
刀法诡谲，且杀伤力更强，一般一击就能致命，而剑不同，剑身很长，它舍弃了刀的重量感，增加了长度。
它更容易刺伤敌人，但一击往往不能致命。
陆见鸿拿着梁石山的断刀，用着剑法，却使出了刀法的威力。
叶定明用尽全力，却发现自己竟然在节节败退。
“不可能，你明明用的是刀法，刀法怎么能——”
少年面色阴沉，“刀法剑法有何区别，我拿起武器是为了重要的人，你要杀她，我就先杀了你。”
原来如此——
叶定明如被雷劈。
他想起自己拿剑的初衷。
北寒州留城是一道防线，若被冲破，城中的老弱妇孺已经伤病残兵都难逃一死。而叶定明用剑如神，挽回局势，可自从剑断之后，他从北寒州漂流到逸风寨。
短剑重铸，可断心安能重铸。
他流浪三载，最终成为自己曾经最鄙夷的山匪……
脑内闪过近十载光阴，现实中也才过了一息。
在少年刀锋到达前，叶定明丢下逸风剑。
他越过少年，看向少女。
“你叫什么名字？”
“楚禾。”
“你铲除山匪是为了天下？”
“不然呢？否则我为什么要揽下这么麻烦的事？惹上这么多杀业？”
若是楚禾能冷漠一些，她也不用跟现在一样满手杀孽。
楚禾看出叶定明神色有变，她觉得换一种方法剿灭逸风寨。
逸风寨的灵魂人物是叶定明，那她就让叶定明主动放下自己土匪的身份！
“叶定明，你做过北寒州的兵，抵抗过异族，应该也明白北寒州的日子有多难，你难道不想改变北寒州吗？群山若无山匪，不仅商路通畅，就连朝廷送往边军的物资也会更快抵达。
我不知道你经受了什么才会上山为匪，不过我保证，能帮你做主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推辞。”
最终，叶定明报上一个人名，“王丙元，现北寒州知州，若是我惹上的人是他，你也能帮我做主吗？”
王丙元？！
楚禾立刻就想起了那个账本上唯一的名字。
“可以，王丙元这个人我反正是要得罪的。”
两人说话的间隙，雨越来越大。
雷声轰隆，两人的交谈被打断，突然，楚禾听到了一声急呼。
“泥、泥石流，泥石流来了！”
一群人的位置正在山脚！
陆见鸿的反应比谁都快，立刻抱着楚禾往山上冲。
下雨后山路很滑，可陆见鸿走得很稳当。
楚禾捏住他的耳朵，“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陆见鸿明明听到了，却说：“姐姐，雨声太大了，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清……”
楚禾衣服湿透，打了个喷嚏。
她还没想好怎么骂陆见鸿，就听见系统的播报声。
【恭喜宿主成功铲除逸风寨，奖励？？已经送达，请宿主注意查收。】
往常的奖励都是直接出现在楚禾的空间中，可这一次奖励在楚禾的手心里。
是一个方形的令牌。
雨太大了，楚禾眼睛都睁不开，看不见这令牌上到底写了什么字。
情况已经这样糟糕了，可陆见鸿还是抱着楚禾走得很稳。
不过陆见鸿的稳当在一道雷声后停下。
雷劈到了树，而树又落了下来。
楚禾模模糊糊被陆见鸿推开，倒在地上，而手心里的令牌也不知所踪。
等楚禾用衣袖暂时擦掉眼睛上的泥水后，却看到陆见鸿被一棵树死死压在地上。
陆见鸿因为疼痛昏厥，在昏厥前他看到了眼前的令牌。
令牌上刻着‘长安’两个大字，其他的小字陆见鸿来不及看就晕倒了。
而楚禾先是尝试推树，发现推不动了之后就想去叫醒昏睡的陆见鸿，让他保持清醒，可陆见鸿迟迟不醒，楚禾只能先捡起落在少年身前的令牌。
这会儿雨已经小了不少，楚禾的眼睛已经能睁开了，便看清了令牌上的字。
除了‘长安’二字外，还有一行小字:第一十三任邺主留。
邺主？！长安？！
这世界上敢称邺主的便是前朝国号为邺国的前朝国主了，而长安这个年号也是前朝的年号。
这一次的奖励究竟是什么意思？
冷不丁，楚禾想起了叶定明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前朝旧主最喜欢红宝石，而陆见鸿的匕首上正镶嵌着一颗极为漂亮的红宝石……
一个个线索串联起来，楚禾终于明白系统为什么要给她这个令牌了。
这段时间楚禾最大的疑问就是陆见鸿的身份。
而如今，谜底已经揭晓。
陆见鸿是前朝余孽。
前朝余孽……
楚禾清楚地知道如果再继续带着陆见鸿会给自己的队伍埋下多大的隐患。
要怎么样？要救他留下他，还是干脆就不管他，让他死在这场天灾中。
还是救下他之后给他留些粮食让他自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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