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无言以对
今夜的月亮很圆，很明亮，像是一轮银盘悬挂于天际。
这是五岁的时候，妈妈给她画的素描。
妈妈告诉她，每一颗星星的位置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不用眼睛，靠耳朵也能听得见，那些细碎璀璨的光芒，便是月亮。
这幅素描画，一共就只有三幅画而已。
她永远记得，当她被车撞倒时的场景。
“妈妈，妈妈……”
“不要……妈妈你不要扔下宝宝……呜呜呜……我要妈妈……”
她趴在地上，抱着那个摔破的玻璃娃娃。
“宝贝，你醒醒……”
“宝贝你醒醒啊！”
姜寒川冲过来，蹲在地上，看到地板上那滩殷红的鲜血，瞳仁骤缩！
“小丫头！你怎么了？小丫头……”
陆晚晚恍惚中听到他熟悉的声音，虚弱地睁开眼睛，“寒川……”
她伸出手，抓紧了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寒川，救命……”
姜寒川心慌意乱，抱着她，“晚晚，我带你去看医生。”
陆晚晚却拼劲全力，摇着头。
“晚晚，乖，你别动。你刚刚做了手术，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寒川，我求你……我求求你……”
“寒川，你不要走……你陪陪我，不要丢下我……”
陆晚晚眼泪哗哗掉着，“我不会再犯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不好？”
“晚晚……”姜寒川眼圈红了，“我们已经离婚了，晚晚，你怎么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呢……我以前的你是这么善良……善解人意的。”
姜寒川心疼极了，他抱紧她，“晚晚，不要哭……”
她哭着摇头，“我知道你不要我了，你是因为姜妍威胁你，你才会跟我分开的是不是？”
姜妍的话还历历在耳。
“爸，她真是不识好歹！她居然敢打我！”姜妍气急败坏，“爸你看她的脸！她居然敢打我！”
“够了！你闹够了没有！”姜妍被吼了一顿，委屈的直掉眼泪。
陆晚晚的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份dna鉴定书，她突然发狂般的扑向姜妍，夺过鉴定书。
她撕开包装纸，将里面的报告拿出来。
“你干什么？你疯了吗？！”姜妍惊叫起来。
陆晚晚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份报告，她颤抖着翻阅了几页，然后将鉴定书狠狠砸向了姜妍，“你骗我！你们在撒谎！姜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骗我？”
姜寒川看着她手里的报告书，眉心蹙了一瞬，“晚晚，你不要相信，这肯定是假的！”
“你们骗我，姜妍，你们骗我，这不是真的！”陆晚晚歇斯底里地喊着，“寒川哥，你说话啊！”
“你不要这样，晚晚……晚晚……”姜寒川的声音哽咽，“这一定是弄错了……我们都知道的……你的父母……你的父母早就死了，这是我亲自确认过的……”
“不……寒川哥，你骗我……我要去问问妈妈，你骗我！”
陆晚晚浑身发软，跌坐在床沿边，失魂落魄，“妈妈……你不是说，我们是幸福快乐的一家人吗？妈妈你怎么忍心抛下我？”
姜寒川站在旁边，无言以对。
“爸……”姜妍咬唇，“她是个傻子，不值得你对她这么好！你把这件事交给我吧，爸！我会处理好，一定会的！”
姜寒川犹豫许久，最终叹息一声，“妍妍，爸爸只剩下你了。”
姜妍攥紧拳头，转过头去，阴测测的笑容浮现嘴角。
这一夜，陆晚晚一个人静静的睡着。
手术室门前的灯亮了一整夜。
陆晚晚醒来后，姜寒川一刻未停，立刻联系了专业医生。
他握着她的手腕，“晚晚，你听我说，你不要激动。你肚子里的宝宝不会有事的，我一定治好你。”
他的声音柔得令人沉溺。
陆晚晚呆滞的目光渐渐凝聚焦点，看着他。
“姜寒川，我要你发誓！如果这个孩子真的不行了，请你答应我，放我走……”她抬着苍白的脸色，“不要阻止我离开你……我想走……”
“好，我答应你！”
“我要你……发誓。”
“我保证，如果这个孩子……”
“你闭嘴！姜寒川，你不能发毒誓！你要说你会遵守承诺……”陆晚晚激烈的挣扎着，“不要发毒誓……你要说我不可能怀孕了，不会有孩子的！否则，如果这个孩子真的……我也不活了！”
她满含期待的双眸，此刻却仿佛是死寂一片。
“好！我发誓！”姜寒川看着她决绝的神色，“我姜寒川发誓，如果陆晚晚怀上我的孩子，她就不会死！”
“你真是疯了！我不相信，除非……除非你签字。你必须签字，否则你不会兑现你的诺言的……”
姜寒川怔忪的望着她，似乎在迟疑。
陆晚晚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只要我签了字，这个孩子就能活了？可是……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低喃着：“如果不能……如果我不能留住他，那么我宁愿它从来不存在过……”
姜妍听到这话，嗤笑了一声，“姐姐，你是不是疯了？谁知道你能不能怀上呢？我可记得当初你是流产过一次的！”
她冷漠的说：“姐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事实，何苦这么执拗呢。”
陆晚晚看了姜妍一眼，随即缓缓转向姜寒川，“寒川哥，我想去见见妈妈，我想问清楚这件事。”
“我会安排人带你去的。”
……
陆晚晚很快就在病房外等到了姜寒川的秘书。
他将陆晚晚带到了医院最隐秘的地方，“太太，老爷夫人就关在这里。”
姜妍跟着姜寒川，一路来到了顶楼的天台。
陆晚晚看到天台上，站在两具尸体前。
“晚晚，我们先送你回病房。你先躺一会儿，等你醒来了我们就出院。”姜寒川轻声劝慰着。
“寒川哥，我想看着我妈妈……”陆晚晚声音哽咽，“我想再看她最后一面。”
姜寒川看着她伤感欲绝的模样，于心不忍。
他只能带她来见最后一面，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要瞒着陆晚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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