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足够的价值
“听教士长说，您每天在给外面的穷人打赏”，司教大人在谈判时专门谈起了这件事。
“看来这就是他们不愿离开的原因。
或者说，您想给他们一些暗示。”
尽管只是试探，他只得到了林川一副事不关己的无谓态度。
他望着桌上增加的那只插花的花瓶，似乎赏花比谈判都有意义。
“您不是已经赔偿过他们的损失了吗？难道还想从教会这里讹诈？城主大人，您应当出面制止这种事态。”
“大人，您错怪我了”，林川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淡态度回答道。
“民众不是光用钱就可以收买，他们希望公正，否则就血债血偿。
如果您认为不妥，为什么不惩办那天的护教军？”
“女神圣洁！那天的人，都已经死了！就算是要报仇，也该够了。”
李锐文做了一个死者安息的手势。
“死人的罪恶得不到活人的清算，那样活着的人怎么可能满意”，林川不客气地反驳道。
“如果有个平民杀了一位高贵的神职，然后他自己自杀了，您认为这就可以结束了吗？”
“当然不能结束，您说的是另一回事。
高贵的神职肩负的使命，不是普通人可以替代。
这是女神教典上明确的规定，必须对杀人者的家族进行追究。”
“好极了，司教大人！神职是人，平民是人，雇佣兵也是人，为什么不能同等对待？难道他们不都是女神的子民吗？”
面对林川不依不饶的追问，李锐文不出意料地再次表现出了顽固和冷漠的表情。
“神职具有更神圣的灵魂，他们从披上法袍开始，脚就已经站在了云端。
贵族可以站在山上，平民只能在地面上对他们仰视。
教典上已经规定了人的本分，命运让一切注定有别。
如果您执迷不悟，被邪说所蛊惑，我就只能在宣布绝罚之前，先召唤一场异端裁判。”
好一个神权高贵，好一个异端裁判，原来司教大人还有没打出来的好牌呢！要是不愿意悔改，难道还要去上火刑柱不成？
知道自己现在还炙手可热，所谓异端的判断也只是李锐文一厢情愿的臆测，再加上圣女仍然保持沉默，应该还不至于马上有生命危险。
就让这时间继续拖延下去吧，据说他的混凝土围墙施工已经接近尾声。
护教军虽然在增兵，并且摆出虎视眈眈的架势，但还远没有达到一触即发的程度。
只是雇佣兵公会里那恐怖的下注金额，让他有点不安……毕竟将来他还得搬运那么多的金晶，实在是件苦差事。
还不如直接拿去投资他的领地比较方便，那里有多的填不满的空地，还是光秃秃的深水海湾，还有山里能创造出无敌战士的秘密……
只不过，直接支持林川的举动，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恐怕比在局面里下注更鲁莽冒失吧？眼光，真不是谁都能有的东西。
虽然谈判已经彻底僵局，可林川还没打算放弃。
就在他思索之时，就听到从外边很远处，传来了慌乱的脚步声。
司教大人从沉思中回过神，听着脚步声急促，脸色紧张起来。
显然，如果没有特殊的大事，他的重要谈判是不会被打扰的。
来的人是张楚灵，这次不知道是因为室内光线暗淡，还是他心情沉重，在场的人都觉得他的脸孔黑得吓人。
“上午好！司教大人……城主大人”，张楚灵大概是一路奔跑而来，入门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断断续续。
“出事了，这次又出事了……”
“上午好！可是您看起来不太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
司教大人其实刚才颤抖了一下，不过他恢复镇定的速度更快。
“这个……”，张楚灵看了一眼林川，欲言又止。
“我看还是……”
“不要隐瞒，城主是我的贵客”，李锐文说话的语气极其认真，态度更是急不可耐。
“女神的土地上有光明，没有什么是不可言说的。”
“没关系，我可以回避一下。
下”
林川虽然嘴上客套，不过身体没有动。
“城主大人，不必多心。
我说不必，就不必！”
司教大人语气加了点点霸道，用严厉的眼神示意张楚灵，后者只能照办。
“好，是这样的。
就在早饭之后，大城主的军团突然出动，包围了我们的城堡”，张楚灵皱眉对两个人说道。
“看旗帜，银狼雇佣兵团驻扎在希尔尼特海姆的人差不多都来了，城外的还进来了不少。
我看至少有三千人，连街道都挤满了。”
“让所有的卫队和护教军上墙防备！”
李锐文几乎不假思索，命令脱口而出。
“已经戒备了。”
听了教士长的回答，李锐文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里却出现了巨大的疑团，为什么雇佣兵团出动了？
自从六年前叛乱平定之后，这支人数超过六千人的军团，还没有大规模进入过希尔尼特海姆。
尽管大城主的城堡里就驻扎着大量的士兵，可是他们只是城堡守卫，从来不列队上街。
如果雇佣兵团的主力突然出现在城镇中，之前还未被觉察，那就说明大城主王杰已经蓄谋已久，行事却滴水不漏。
本来都在暗自猜测的林川和李锐文，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时间都不能做声。
林川低头一声不吭，李锐文紧张地转动着眼珠，张楚灵则沉默地看着两人，空气一时间都像凝固了一样。
绞尽脑汁思考，李锐文也没有想到自己有明显冒犯了大城主的地方。
就算种种迹象表明，大城主王杰看重这个义子，可是林川城主现在也没有足够的价值，值得他派兵包围教会吧？
这不像是要救人，反而是让自己的义子陷入麻烦。
本来谈判的矛盾只剩下一点，已经比几天前迈进了不少。
王杰早也不来，晚也不来，最后关头，突然拆台。
这个让人猜不透的家伙！
“福尔曼大人，您知不知道，军队为什么要来这神圣的地方？带队的大人是哪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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