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八章 特殊的宠爱
“到时候，就说我是主谋。”
当天晚上，就在女人们抓紧时间洗澡的时候，青歌院突然起火了。起火的地方很多，小火苗从各种地方窜出来，大火很快就将木质的房屋包围。
那是佩妮和其他女孩儿用一年时间埋下的赤晶，不知怎么都着了。
可能是女神的愤怒吧。
早有准备的温莉和艾玛一个背着不能走路的比茜，一个搀扶着浑身无力的佩妮，趁乱走到了房子的最后面。
“知道后面是什么地方吗？”
比茜嬉笑着问佩妮，佩妮用仅剩不多的力量摇头。
“是雇佣兵工会。”比茜开心地笑起来。
“我都打听好了，我们的英雄，那位善良的美男子，今晚就在里面。”
“看在女神的份上，他会让我安详地死吗？”佩妮流着泪问。
“我可以随意让他或手下处置，只求我不要活到明天……我受够了。”
“小傻瓜。”
一声巨响，木头做的后墙被炸得粉碎，比茜抬起手向前一指，像一个威风凛凛的佣兵队长，在指挥她的军队。
“想死？做梦吧，他会让你过上从来不敢想的好日子！”
女孩子们衣服都顾不上穿好，就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火海，店里身后的伙计们在身后追了上来。
对面的雇佣兵工会里灯火辉煌，香风阵阵，衣冠楚楚的男人们纷纷从里面跑出来，见到几个衣冠不整的少女狂奔过来，都露出了下流的会心笑容。
佩妮突然被那些熟悉的表情给吓到了，男人们让他感到恐惧，她的腿无法挪动了，艾玛拼命拉她，却无法让她起身。
“喊！大声喊！”比茜回头，尖叫起来。
“如果你不想死在那些恶棍手里！”
望见满脸恶毒的青歌院伙计，佩妮咬着牙，双手扶着冰冷的石板路，在火光的映照下，使出最后的力气，像一只垂死的天鹅一样，仰天悲鸣。
“救救我！”
她在心里发誓，此生绝不会再求一次。
“谁都救不了你了，臭人！”几个伙计狞笑着，揪住她的头发往回拖。
“纵火犯，你跑不了了！赔钱，要不就等着上绞架吧！”
终于可以死了吗？
太好了……
佩妮忘记了头上的剧痛，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看客中跃出，步伐如飞，几步就来到了被拖拽的少女面前。
“请放开她。”
“走开！”
“就是，我们可是守法的店子，任何人都不能干扰我们做生意！”
几个人越说越得意，那黑发青年静静听着，表情肃然，无喜无悲。
“哦，原来你们有大城主的特许授权啊……”他问。
“所以，一张纸就可以让你们心安理得地残害女人了？”
“不关你的事！”
“我的故乡有句话，人皆有不忍人之心。都是女人生出来的，看看她，你们都干了什么？”
青年叹了口气，飞起一拳砸在为首的那人脸上，差点将他打进燃烧的房子里。被吓傻的佩妮呆呆望着他，然后被他轻轻抱在怀里。
好温暖的怀抱。他没有看她，但她知道自己安全了。
“现在我代替大城主宣布，授权许可证被吊销了，你们失业了。趁我还没有生气，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你们不但会受伤，明天还会因为非法营业和当街伤害被关进地牢里。”
“混蛋，你说什么？”
年轻贵族，黑发，面无表情，这几个特征放在一起，剩下两人不禁迟疑了一下，想起了最近比较出名的一个人物。
那可是个连教会司教大人和护教军都不放在眼里的疯子。
“你……您，到底是谁？”
他们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林川，林川城主，希尔波斯伯爵的儿子。”他的声音很温和，也很威严。
“还有，所有被压迫欺凌者的朋友。”
少女的呜咽和啜泣，在木板房燃烧的噼啪声中响起。
那么多年来，她突然就不想死了。
就在那时，一种比温暖更冷，却比冰更热的奇妙力量，在她的体内滋长起来。
从被林川搭救，已经过了三个月，佩妮的心情从起初的欢欣雀跃，再度变得低落下去。
以前是因为折磨，现在是因为愧疚。
起初一切都是好的，太阳又升起来了，万物都有了色彩，花草又有了清香，人们都变得可亲。林川堡不大，可是却集合了她生命中见过的所有善意。
的确，希望在北方一向是稀缺资源，不是什么地方都能找到的。
林川城主并没有因为少女们的低贱出身而歧视她们，不但花钱给她们治病，安排她们居住，送给一些生活用品。
还给她们和其他女子同样的待遇，尤其是不附加任何条件而获得劳动机会的权力。
“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城主。”比茜当时就咋舌道。
“我完全不知道我能来干什么。”
“无论干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要回去了。”佩妮咬着牙说。
“就算明天就去死。”
“看在女在神的份上，别总是提那个词。”比茜训斥道。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我看在这里，女人没人想死，男人也不怕死。”
所有的善意，都让已经做好牺牲任何尊严，侍奉贵族来换取苟且偷生的少女们，反而有些措手不及了。其实，所有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这种想法。
对于这些孑然一身的女子，贵族有吃有喝的豢养，已经是她们所能想象到最仁慈的待遇了。林川堡里不乏妙龄少女，可是城主似乎对任何一个都没有特殊的宠爱。
更令人无法想象的是，林川城主希望的是让女人们组织起来，自己管理自己。而不是成为自己的禁脔和附庸。
首先要做的，就是跟苦难深重的过去说再见。
在有组织的“倒苦水”分享活动中，女人们围坐在一起，挨个分享自己的凄惨遭遇，为此城主还专门请几位早些时候投奔的领民带头，将她们的故事与后来者分享。
起初佩妮是羞于启齿的，毕竟他从事的事情，就连穷人也可以去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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