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用生命来考验
李锐文的神态很稳重,不过提问的语气却有些不安。
“不是哪位大人……大城主王杰亲自来了。
他们后面还跟着全城看热闹的民众,现在几万人围在我们周围,至于原因,这个……”
张楚灵转动脖子,小心地看同样是一脸疑惑的林川,哭笑不得。
“大城主要求您交出林川城主,他要像自己的义子问罪!”
“荒谬!”
李锐文忍不住怒吼起来,他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
“问什么罪?他的罪,圣女大人还没有最后裁决呢!大城主阁下难道不知道圣女大人的权威吗?”
“这次真不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林川城主大人那边……又出事了”,张楚灵拿出手绢抹了下头上的汗,吞吞吐吐道。
“听说大城主的千金被城主的手下给软禁了……他让您交出林川城主,抓回去换回独生女儿……”
这下,反而轮到林川哭笑不得了。
虽然自己这两天表示过谈判没有什么成果,自己也不是没考虑过要早点离开。
只是没有想到,大城主会用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
萧晓曼被自己的手下绑架了?
恐怕最异想天开的人,都不会预料到这种事态。
能想出这种主意的,恐怕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孩子。
希尔尼特所有人都知道,大城主王杰的独生女儿是他的掌上明珠,也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从这个角度看,他可以为了女儿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只是问题在于,大城主的千金,怎么就会无端被自己手下的那帮老实人给从城堡里绑架到庄园里呢?
想起萧晓曼那莽撞而热情的小丫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啊!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打定主意真是胆大包天,不假思索的冲动,正好给了大城主借题发挥的机会,更让以逸待劳的司教大人措手不及。
这么大的排场,自己可不能不领情。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于情于理,都没法拒绝。
自己答应过身体的主人,效忠城主大人,保护他的家人。
谈判的结果,还比不上初心的份量。
“城主大人,我转述一下大城主的命令……你马上去跪在他脚下谢罪……”
张楚灵说这句话时,偷眼看了一眼司教大人,他满脸铁青,嘴唇轻微抖动。
“城主大人,真是妙计!我居然没看透,您随时都在打逃跑的主意”,李锐文冷笑着望着林川,表情从不屑慢慢变成了无奈。
“您真是不择手段的人啊……”
“我只能说,您误会我了。
我现在没时间耽误了,我得出去看看。”
“我想,这次您如果出去,大概就不会再愿意回来谈判了”,李锐文死死盯着他,仿佛渔夫想捏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
“在这里,您可以得到很多;离开这里,您会失去很多,甚至是……生命。
我想在问您一次,真的愿意放弃谈判的收益,去选择徒劳的对抗吗?”
“我的故乡有句话,‘见利思义,见危授命,就要而不忘平生之言’,我所追求的仁,即是我的信仰,正义的主张,最终都要用生命来考验。
您有您的信念,我有我的理想,我们都很执着。
我得要去搭救那位贵人了,如果您愿意,欢迎到我的庄园来看我。”
李锐文见他毫无惧色,也无遗憾,脸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蹩脚的借口……好的,恐怕我下次去,也会带着军队去”,他一字一句地说。
“带着比外面更多的军队,送去刀枪和烈火,您介意吗?”
“如果这是天命,我不得不接受。
不得不活下去,不得不胜利。”
林川面色如常,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汗毛都已经竖立了起来,吸气的力度也变大了几分。
李锐文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
抬起头时,他就像变了一个人,肃然如圣堂外冰冷的石柱。
“从现在起,您不再是我的客人。
异端,必须连同巢穴一起被粉碎。
您的手下,也将和您一起殉葬。
您的决定,会让这任林川城主成为历史。
请别抱怨我用什么理由和手段,越是残酷,越是对您敬重。”
“怕有什么用?死有活着难?您说的没错,既然在这里谈不来,我们就到战场上谈。”
林川冷漠的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亢奋,他对李锐文伸出一只手道。
“很荣幸成为您的对手!我的军队,即使不能全胜,也将被后人传颂。
这是囚禁与解放的战争,也许早就该来。
天降大任,没有遗憾!”
疯子!李锐文没有动作,只是从他身边默默走开。
“走吧。
异端大人,您不珍惜和平,战争就会向您走来。”
林川跟在他身后,昂首挺胸,并不超过。
“我的故乡有句话,‘以斗争求和平,则和平存,以妥协求和平,则和平亡’,希尔尼特的和平,不能只在愚昧和恐吓中维持,害怕战争的人,不配活在这块土地上。
对了,司教大人,这次我回去,还有车吗?”
林川城主的话,让李锐文眼里闪过一抹骇人的光。
“车可以给你准备好……教会墓地的坟穴和墓碑,也给你准备好。”
就是没有回头,他也能听到林川城主在背后冷淡的鼻音。
这就算是结束了。
教会的城堡在身后越来越小,林川和王杰一起乘着大城主的座车,在人们的注视下离开了希尔尼特海姆。
来的时候是欢声雷动,离去的时候是压抑沉闷,林川刚刚离开,教会就宣布了林川城主的裁决——违背女神的教典,迫害驯兽师。
勒令限时交出所有驯兽师,否则由护教军进行惩戒。
一直在关注这次事件的民众们,马上就闻到了战争的味道。
战争是本地人创造财富的机遇,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
“小子,这次因为你,我不得不插手,公会里下注的赔率跌了好几个点”,大城主懊恼地怪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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