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公堂之上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退让。
段光耀听了朝家主的话，更是红了眼死死盯着他，那表情，恨不得生啖其肉，心中更是将他和楚清清一起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奶奶的，这事儿都这么久了，今个儿真是晦气死了！楚清清怎么会就来永辉钱庄查账了呢？
查就算了，还真给这死丫头查出来了！
他还以为连钱庄都看不出来的东西，楚清清定然也不会发现什么的呢！
而且，哪个王八犊子传的楚清清怂包软弱的？
她这都直接告到了京兆府！
她昨个儿还病情严重，太医都束手无策嘛？
她咋就不病死得了！
再说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权贵之家不是最重脸面的吗？
这死丫头怎么一点脸面也不要了！
段三娘还和他说楚清清软弱窝囊，他瞧着很是硬气嘛！
还有这朝家主，若非是他们第一次就什么也没有发现，记账不仔细，连章印的差别都不曾看出来，他怎么还敢三番作假？
就这点水平，还比不上楚清清这个死丫头，他还开什么烂怂钱庄？
听听楚清清告的，告他蔑视皇家，告他盗窃！
御赐之物是从钱庄被拿走了，他出了事儿永辉钱庄也跑不了，这朝家主别不是脑子被驴踢了，还跑来帮楚清清作证，对他也没好处好么！
不过心里骂归骂，段光耀脑子还是十分清楚，他想要活只能等段三娘来救，而现在，他必须要咬死了去否认和段三娘的关系！
那一日他和段三娘只在钱庄里一齐出现，钱庄都是这朝家的产业，自然会帮着朝家说话，抓住这一点，朝家主的证词，他就不信还能有什么可信度！
“段家舅舅，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竟然不认母亲？母亲可是你的亲妹妹啊！血浓于水，如何能分割？”
少女睁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着。
段光耀越想避开什么，她便越要咬死什么。
【想和段三娘撇开干系？想得美！】
“姐姐！你在胡说什么？母亲何来有个妹妹了！”楚筱筱挤到人群之前，瞬间听到的就是楚清清那一声吐字清晰的“段家舅舅”，那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平静的神情也有些稳不住了！
楚筱筱上前，认出她身份的人无人敢拦。
府尹头疼地拧眉，这案堂之上就这么挤上前来，这像什么话？偏偏对方是楚问忠的小女儿，府尹只能咬着牙忍了，将楚筱筱传上前来。
楚筱筱一齐跪在了公堂上，道：“草民楚筱筱拜见府尹大人，拜过姐姐。姐姐你快莫要胡说了，母亲何时有个哥哥了？至于存于钱庄的物件有了缺失，这自然是要找钱庄的主子，你来这京兆府告这位段家伯伯又有何用呢？
退一万步而言，这事本就是家丑，如今因你，这传闻可谓是沸沸扬扬，你将楚家声名置于何地？姐姐，从前你并非如此斤斤计较、不顾大局，如今这都是怎么了？”
少女柳眉蹙着，话语毕，一双红唇抿成一条线，翦水秋瞳之中带着淡淡的无奈和不解，她仪态恭敬地跪着，除了最开始贸然闯来，她完全称得上是仪态端方。
她声音温软，语调平和，饱含无奈，虽然是对楚清清的指责与不认同，可叫人听了只觉得她颇为识大局，是个关心姐姐的好妹妹。
如此，她插话公堂也能解释成对楚清清的担忧。
于是乎，方才还偏向楚清清，主张着要她敲鼓查案的众人，又开始转向楚筱筱起来。
“楚二小姐真不愧是有才女之名，这考量实在是胜过我等良多。”
“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的确没听过这位继室夫人有什么哥哥的啊，她不是个颍州来的孤女吗？”
“哼！要我说，本就是家丑还要闹到官府面前，这也太丢人了，这楚清清不会是因着这两日风头大被夸飘了，这才一点也不顾忌？还不如楚二小姐稳重知礼！”
……
各色各异的目光集中在楚清清的身上，大多都是幸灾乐祸地凑热闹。
当然，也并非全都认同家丑不可外扬这一观点。
“这都是挪用御赐之物了，还家丑呢？怎么着，你是皇帝啊？”
“哎呦喂，您可真高尚啊。东西都被偷了，不想着报官想着自己找，怎么着，你比官府还厉害？”
“楚小姐都敢喊舅舅了，这要是没证据，她敢喊吗？人楚小姐还没说话呢！你搁这儿又唱又跳起来了！”
最后一句话是尚羽扯着嗓子喊的。
方才他被星河拿下，跟着齐修远一起来到了楚清清的面前，本以为楚清清会先同主子大吵一架，好好争论一犯，谁知这位小姐竟然那般信任主子，什么都没问！
他对楚清清的好感可谓是倍增。
自然是要维护起楚清清来。
公堂之上，少女本来被府尹特赐了座椅坐着，她缓缓地站起身，眸光中带着淡淡地忧虑，她竟然十分温顺地点了点头道：“啊……妹妹，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是、是我莽撞了？大人？我这敲了鸣冤鼓，难道还能撤案不成？”
这话问的，众人都跟着沉默了。
敲了鸣冤鼓，递了状书，刚刚开堂就撤案？
这可以吗？没人试过。
但是，这府尹都坐这儿了，你当公堂是你家，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府尹听了楚筱筱对楚清清的一同指责，见她张口竟然是要让楚清清撤案，就已经开始拧着眉。
楚清清的话更是让她当即冷笑，将手上的惊堂木重重的一拍，怒喝道：“大胆！公堂之上，岂是你这小女儿的闺房之地，说来便来，说退边退？鸣冤鼓亦成了街上的拨浪鼓，任你乱敲？
哼，本官念你父亲乃是丞相，殚精竭虑、为民为国，故而待你几分薄面，不追究你擅饶公堂之过，你竟然还撺掇起这等蔑视公堂的话来！”
他这话前半段在冲着楚清清发火，后半段则是对着楚筱筱单方面输出。
楚清清在他拍惊堂木的时候，就非常丝滑地跪了下来，然后作出了害怕不敢言语的状态。
怂得很快，很流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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