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打草惊蛇

“怎么丢的？”

“微臣一行人，中途遇袭，那伙贼人，打伤了微臣的几个影卫，并以同行家人为胁，逼迫臣交出账本。”

“哼！”梁帝冷哼一声，显然不信，“整个大梁谁不知道，你顾鹤莲武功高强，当年入敌军取敌将首领如探囊取物，几十万大军压境，你带着三万精兵不都恳撤退一步，怎么如今就几个贼人，就能从你身上拿走账本了呢？”

顾鹤莲眨了眨眼，坦然道，“因为当年，微臣的牵挂在臣身后，而这次微臣的牵挂在敌人手里。”

梁帝：……“朕竟不知，你还是个痴情种。”

顾鹤莲苦笑着摇摇头，“倒也不是痴情，只是失去过一次，不想再留遗憾。”

梁帝：……

“你既拿到了账本，可知账本上的内容。”梁帝道。

“知道。”顾鹤莲坦然。

“那你说，账本上写的什么？”

“微臣不敢说。”

“哦，不敢说？”梁帝招手，李福安极有眼色的将这几日散落在朝中的账册页子拿给顾鹤莲。

“你瞧瞧，你缴获的账本，可是这样的。”

顾鹤莲略微一翻看，便大致知道了这账本的出处。

这几页用的都是精宣，精宣比普通的宣纸更贵些，重点是产量少，这些年来，更是主供宫中与朝臣，偶尔有流落在民间的，也是价值数金。

而且，这做账的方式……

不出意外，这件事的手笔应该与太子有关。

顾鹤莲微微挑眉，这招破釜沉舟，倒是厉害。

“嗯？可是这样的？”梁帝边说，边细细的观察着他的表情。

顾鹤莲仔细的看了看，在看账本这一项上，他遗传了他老爹，过目不忘。

“是，又不是。”

“这上面的数字比微臣缴获的那本要小些。”顾鹤莲道。

“譬如，这上面写，景佑二十二年，年中祭礼，赠玉如意两柄，白银千两，黄金百两。”

“可是微臣丢的那份账本里，不说白银和黄金有多少，但玉如意是五柄。”顾鹤莲道。

梁帝盯着他，似乎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真假。

顾鹤莲坦然抬头对上他的眸光。

“一月前，你上的奏折里就已提及到此账本，为何不在第一时间八百里急递给朕？”

“因为微臣觉得，皇上您大概不想看见这份账本。”

梁帝：……

什么样的人最难对付，一个说真话的人。

今日宣他入宫，原意是想敲打他一下，让他不要总是和太子过不去，可偏偏他找不到任何理由来敲打他。

好气！

斟酌了下，梁帝隐晦道，“罢了，账本丢了就丢了，反正江怀海已经被押送回京，这江南赈灾一事，也能有所交代了。”

“那，微臣告退？”

“江南赈灾一事，你也累了，听闻向家姑娘的外祖一家也入了京，这段时间，你就好好陪陪他们吧。”

顾鹤莲起身，走到门口，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皇上，那这几页臣拿回去，交由京兆府尹，让他们立案调查？”

“滚！”

梁帝实在没忍住，将手上的茶盏扔了出去。

顾鹤莲一歪头，茶盏砸在门框上，碎落一地。

门外，顾鹤莲弹了下手上的账册单，扭头朝京兆府尹去了。

向府。

竹月小声附在向芷耳边说了几句。

向芷微微点头，她特意将海家带来的马车留在正门口，并吩咐下人们慢慢收拾，若是有人问，就说海家老也和老夫人来看外孙女。

竹月方才来回禀的，就是门口小厮看到有向家的下人来打听了。

“你说什么，不是他们府下人亲自来的？”向芷皱眉，躲在暗处，使唤了个送菜的大汉来打听的。

向芷冷笑，“还真是属老鼠的，这样都不露头。”

“这样……”

向芷缓缓起身，从前厅离开。

“姑娘，向家那边不接招啊，怎么办？”影青有些焦急。

“不怕不接招。”向芷抬眸，计上心头，“你们去拿些礼物，送去这几户人家。”

向芷从妆奁匣子中拿出一张纸条，递给竹月。

“姑娘，这是什么？”竹月看着那些人名，有些茫然。

“这些，都是当年与我母亲交好的官眷娘子。”向芷道，“大张旗鼓的送去，以我外祖母的名义送。”

竹月点头。

“再单独拿二十两，去向府，随便找个李氏身边的婆子塞给她。”向芷道。

“随便？这又是为何？”竹月更加不解。

“秘密！”向芷卖了个关子，“等过几日r你就知道了。”

“去吧。”

竹月和影青拿着银子和名单去办事了。

有名单，送礼都很简单。

但是最后一项实在难办，竹月拉着影青一块，“影青，你说姑娘是什么意思，还非要让我们俩亲自去送。”

“你哪那么多话，照办就是。”影青两人坐在向府对面巷子的茶摊上喝着茶，“要装作悄悄的送，但又不能真悄悄的送，有点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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