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必须是至亲的心头血
陆小酒送酒后驾车回村,刚进院门就听到苏小朗万分焦急的求救。
“陆娘子、陆娘子,你快救救我娘!”
陆小酒心尖莫名一跳,忙跑着迎上去,“你娘怎么了?”
苏小朗向来倔强的小脸已经哭花,嗓子也抖个不停,“我刚才陪着我娘在院里走动,她突然就晕倒了,我哥去城里还没回来,怎么办……”
突然晕倒?!
陆小酒一听,立马想到了林氏的毒,忙回屋取了药包朝苏家跑去。
苏小朗不敢挪动林氏,她依旧倒在院中的地上,瘦骨嶙峋伴随不规律震颤,面上惨白一片,竟是半点血色也无。
陆小酒跪地查看一番后将人小心抱起回屋,脑中飞快思考暂时缓解毒素的方法。
“我娘没事吧?”苏小朗揪着手站在一旁,满眼无助。
陆小酒掩住眸中的忧色,温声安慰道:“没什么事,小朗,能将你娘最近在用的药,拿给我看看吗?”
苏小朗忙点头,飞快跑进屋,片刻后取了一包药回来。
“大哥说,娘是身体虚才经常吃药,她是不是因为没吃早饭才晕倒的?”
陆小酒看着药包中的药材,欲言又止。
穿心莲、连翘、紫花地丁、金线莲……
都是解毒的。
不是身体虚,而是中毒太深。
看来寻常的温和解毒法子已经不起效用,为今之计,只能剑走偏锋!
陆小酒眸色一定,沉心静气,郑重的掏出银针。
将苏小朗以煎药之名指使出去,陆小酒给林氏去了衣,深呼吸了几口后敛息凝神,慎之又慎的在林氏几处大穴下针。
林氏所中之毒未知,如今毒气攻心,只能险下针先护住其心脉,尝试将一部分毒素逼出来。
一刻钟后,陆小酒终于松下一口气,在林氏虎口处划开一道口子,深红近黑的污血淙淙外冒。
放了接近半柱香,血的颜色才逐渐转为鲜红。
万幸一切顺利!
陆小酒这才松下了心神,待取下最后一根银针之时,堂屋门恰好被猛地推开。
“你在干什么!?”
入眼处的地面淌着一地污血,苏越眉头紧锁不由大喝出声。
他急忙推开陆小酒,伸手去摸林氏的脉。
久病成医,林氏卧床近十年,苏越也能摸出简单的脉象。
陆小酒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来人不止苏越,还有身后的一大群人。
陆柔、陆二婶、还有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身边带着一个小厮。
看着苏越皱的死紧的眉,明白他是误会了,陆小酒赶忙解释道:“苏婶婶刚才毒发昏迷,我在给她放毒血。”
“放血?!堂姐,苏婶婶的身体本就虚弱,你现在还放她的血,会害死婶婶的!”
一声矫揉造作的惊呼传出,陆柔跳出来满脸不认同的指责陆小酒。
“麻烦你听清楚,是毒血。”陆小酒深吸了一口气,进一步解释道,“是心脉附近的毒血,必须放出来,不然症状没办法缓解。”
陆柔撇了撇嘴,明显不信,一双眼睛转到那位白须老者身上,“这种事,我可从来没听说过,岳神医,您是医术大家,您知道这回事儿吗?”。
那位白须老者也就是岳神医,被恭维的甚是满意,捋着胡子嗤道:“简直胡闹!我从医数十年,从未听说能用银针逼出毒血!你这黄口小儿,根本是在害人性命!”
“银针逼毒,是一种中医治疗手段,在古书上也有记载……”
陆小酒据理力争,可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就遭岳神医强行打断。
他指着陆小酒骂道:“我钻研医道数十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你说从古书上得来,那你将古书拿出来我看看!”
那本古书是后世之人,通过文物复刻出来的。
陆小酒哪里拿的出。
见她闭口不答,岳神医更加确定她在胡说。
毫不掩饰面上的嘲讽,“区区一个妇人,以为会看些简单的小儿咳嗽,就是大夫了?用这种上不的台面的手段,招摇撞骗!胡乱医治相当于谋财害命,我看,就该将她押去官府!”
此言一出,屋内众人皆是脸色一变。
陆柔和陆二婶毫不掩饰脸上的幸灾乐祸,大有要出手将陆小酒压了去官府的姿态,“活该,谁让她整天显摆她那三脚猫的医术,今天被揭发了,活该去坐牢!”
“就是,现在被人拆穿了吧!什么医术,也就糊弄糊弄那些乡下人!谋财害命,真是黑心肝!”
陆小酒厌恶至极,侧身避开陆二婶抓来的爪子,皱眉看向苏越。
苏越,你怎么想?你也不信我?
苏越看着屋里一团乱麻,眉间都快皱成了川字。
最终还是挺身挡在了陆小酒面前,对岳神医拱手道:“这位小娘子……她是我未婚妻,方才也许只是关心则乱,请神医不要怪罪。”
岳神医听了这话,鼻子一哼,脸上的表情越发高傲起来。
“既然是你未婚妻,我可以饶她这一回,但是她自诩医者,却用一些歪门邪道的手法,有违医者仁心,实在让我不耻!所以,今天,必须让她给我磕头认错!”
什么?!
陆小酒怀疑自己听错了。
就因为没听说过银针逼毒,把她打成骗子不说,还要她给磕头道歉,这人怎么这么大的脸?
岳神医?狗屁的神医吧!
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陆小酒正想怒怼回去,手臂忽然被人抓住。
回头就见陆柔满眼失望地看着她,张口就是一段茶言茶语。
“堂姐,你那半吊子医术能不能治人,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苏婶婶身体不好,你竟给她放血,现在惹怒了岳神医,让苏哥哥为难……堂姐,你可知错?”
“嘶,”陆柔的指甲隐晦的掐进了手臂内侧的软肉,陆小酒吃痛赶紧甩开她的手。
还不待她说话,就见陆柔表情瞬间变的越发凄楚,快速抢白道。
“堂姐,你还不肯给岳神医道歉,不过就是一跪罢了,难道在你心里,苏越母亲的性命还比不上你一副膝盖吗?”
陆二婶见状也马上搭腔,“小酒,你就磕头道个歉,又不会少块肉,况且这本来就是你的错,谁让你啥也不懂就给人扎针呢!”
二人你一眼我一语,四只眼珠满是看好戏的怨毒。
陆小酒气闷的即将爆发之际,听到苏越一声大喝:“好了!”
苏越闭了闭眼,握拳冲着岳神医又是一拜,咬牙道:“岳神医,我家诊金已经付了,您也已经收了!医者仁心,患者为大,还请你先为家母诊治,耽误不得了!”
众人听出,这是苏越一定要维护陆小酒的意思了。
见苏越发了话,陆柔和陆二婶心里不高兴,面上却帮着劝了几句岳神医。
“算了,神医你大人有大量,别和我堂姐一个女人计较,她就是一个村姑,哪能因为她耽误您的正事呢,”陆柔说着将陆小酒一手肘怼到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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