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清白
车窗降下，沈珝砚看清楚了站在外面的人是谁。
同样，外面的人也看到了里面坐着的除了贺屹南之外，还有沈珝砚。
晏谨之只是匆匆地瞥了沈珝砚一眼，并没有要跟她交谈的打算。
而是面色沉重地跟贺屹南说：“贺屹南，我不知道你跟虞商之间有什么合作，或者是你要求她去做什么。但眼下的情况对她不利，再往深了挖，连虞枝也会一块儿被牵扯进来。”
贺屹南偏头看晏谨之，淡淡地问了一句：“所以呢？”
他淡定的态度着实让晏谨之有些生气。
又顾及到周围都是来参加于明沛追悼会的人，要是看到他们两在这边起冲突，估计会大做文章。
晏谨之压低声音，“你隔山观虎斗，结果让一个女人帮你去打头阵，贺屹南你是不是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
不知道晏谨之是怎么猜出来贺屹南的意图的，不过这也不重要。
贺屹南不甚在意地说：“于家到了于景瑞他们这一辈，已经算不上虎。”
晏谨之眉头拧着，知道贺屹南这人难搞。
但没想到这么难弄。
只要是他不想谈的话题，能拐几十道弯都聊不到问题的关键上去。
晏谨之的目光越过贺屹南，落在了沈珝砚身上。
本来并不打算参与他们话题的沈珝砚，在被晏谨之看到之后，沉默了两秒。
然后才开了口：“晏谨之，你与其追问贺屹南，不如去找虞商问清楚。你这样随意揣测，说实话有点不负责任。”
贺屹南听着沈珝砚的话，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
似乎是满意沈珝砚此时的偏袒。
晏谨之知道沈珝砚站在贺屹南这边，但这样的袒护，着实让晏谨之觉得沈珝砚此时就是无脑偏袒。
他回沈珝砚：“那你需要睁大眼睛看看你选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比你更清楚，他是怎样的人。”沈珝砚态度很坚决，“既然谈不拢，那就别谈了。”
说着，沈珝砚收回视线，对前排开车的梁朝说：“梁朝，开车。”
“是，沈小姐。”
梁朝启动车子，也没问自家上司的意见，启动车子离开此地。
车窗关上的时候，沈珝砚听到了贺屹南的低笑声。
沈珝砚从后视镜里面看了车外的晏谨之一眼，然后才问贺屹南：“你笑什么？”
贺屹南回：“先前你不也怀疑是我让虞商出面的吗？怎么你能说，别人就说不了？”
沈珝砚刚才，的确是下意识的行为。
她怔愣片刻。
只听到男人说：“你还挺双标。”
沈珝砚回他：“不是，我刚才也没有明确地认定你就是指使虞商那么做的背后推手。但是晏谨之毫无根据认定是你。”
所以，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不过这对贺屹南来说，似乎并不重要。
他说：“不重要，你帮我怼他就行了。”
就是在别人质疑他的时候，她能立刻就站出来帮他说话，选择无条件地信任他。
这对贺屹南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
这个追悼会中途结束，贺屹南跟沈珝砚回了酒店。
但他没有提回宋城的意思，大抵是还要留下来看于家事情接下来的走向。
他没说走，沈珝砚自然也就在这边陪他。
……
警局里，虞商以寻衅滋事被带了过去。
不过她并非没有准备，也就半个小时左右的样子，她的律师便来了。
带着她先前说的那些证据。
但因为于明沛已经去世，法律上不主张追究死人的刑事责任，可以让于明沛遗产继承人进行补偿，追究他的民事责任。
最主要的是，虞商手里头还有于明沛行贿受贿的证据，牵扯面很广。
等她律师将她从警局里面带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
晏谨之在外面等她。
警局外面还有一辆黑色商务车，在见到虞商出来之后，于征从商务车内下来。
四十多的男人由于保养得当，加上长期锻炼，身材也很不错，所以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的样子。
于征走过来挡住了虞商的去路，男人面色凝重。
或许已经在这几个小时里面，查清楚了一些事情。
他质问虞商：“为什么后来不告诉我，不来找我？”
虞商笑了笑，带着几分讥讽的神色，“我来找你，为了让你们家的人再坑我一次吗？你也别把自己搞得多深情。你图我年轻的身体，我图你的钱。”
“我一直没结婚。”
虞商还是笑，只不过没有再看于征一眼。
跟着晏谨之上了他的车，也没让律师跟着。
上了晏谨之的车，旁边的人就开始一顿输出，“还跟虞枝撒谎说要回老家去祭祖，她太小没办法带她。我听人说，才知道于明沛死了。虞商，是你自己说要跟过去割裂，你又跑回来干什么？你知不知道现在网络上，都是你先前砸人家棺材的视频？”
虞商从口袋里面摸了烟出来，细长细长的女士烟。
熟稔地点燃，轻吐烟雾，轻描淡写道：“要不是前排的椅子是固定的，砸在棺材上的，就是椅子了。”
那的确是虞商能做得出来的事情。
晏谨之自然知道虞商心里头的怨，他吐了一口浊气，说道：“那你也不该被贺屹南利用。”
虞商在车载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说道：“你说真奇怪，刚才于征说他一直没结婚，我竟然还有点感动。还得是他会说，否则当年我也不会帮他举报沈策安和沈书墨他们用权色交易。”
当年沈书墨因为权色交易的事情被查。
其实这个事情藏得很深，那些跟沈书墨和黎音楼有关系的姑娘，都被捏着软肋，怎么敢轻易站出来举报他们。
只有虞商，当庭指证。
晏谨之揉了揉太阳穴，“那你现在是打算怎么样？要为虞枝要回她的那一份？我跟你说过，只要我还赚钱，就肯定会将枝枝抚养长大。”
“我不能为了我自己吗？”虞商反问，“还是说，在你们男人的眼里，我这样的人，就不配拥有清白？”
这话，倒是直戳晏谨之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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