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01
(现在时……)
郁教授、牟记者在京西宾馆大厅中蹈龋踱步,深情地回忆着,并叠印出相关的历史画面:
郁教授:“一九八0年二月二十三日,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在北京举行。全会的主要议题是加强和改善党的领导。全会增选胡耀邦、赵紫阳为中央政治局常委。全会决定恢复设立中央书记处,选举胡耀邦为总书记,万里、王任重、方毅、谷牧、宋任穷、余秋里、杨得志、胡乔木、胡耀邦、姚依林、彭冲为中央书记处书记。同时,全会批准了汪东兴、纪登奎、吴德、陈锡联的辞职请求,并决定修改宪法第四一五条,取消公民‘有运用大鸣、大放、大辩论、大字报的权利’的规定。”
牟记者:“根据党中央决定和邓小平同志的指示:由中央纪委和中央组织部对刘少奇一案进行复查。经过逐项调查核实,证明江青、康生、谢富治等炮制的《关于叛徒、内奸、工贼刘少奇罪行的审查报告》是根据伪证写成的。对此,中共十一届五中全会对《关于为刘少奇同志平反的决议》展开了认真地讨论……”
(随着牟记者的话声渐渐化入过去时……)
京西宾馆会议厅
邓小平:“关于中央的人事安排,要逐渐年轻化。像我们这些人是安排后事的问题,不再放到第一线了。我给自己定了个奋斗目标,定在一九八五年,就做一件事:精心地选拔身体比较好的,比较年轻的同志上来工作。”
在邓小平的讲话中摇出胡耀邦、黄克诚、胡乔木、彭真、宋任穷等与会的领导同志。
邓小平从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克诚同志,你和宋任穷等同志为党办了一件大事,那就是推倒了江青、康生、谢富治等人强加给少奇同志的一切不实之辞。同时,还起草了这份
《关于为刘少奇同志平反的决议》。”
黄克诚:“起草这份决议还是有不少争议的,在五中全会上讨论这份决议争议就更大了。”
邓小平:“噢?说说看!”
黄克诚:“主要的争论,是对少奇同志一生功过的认识。”
邓小平:“你们的意见呢?”
黄克诚:“无论是从实事求是说,还是从党的大局讲,我认为少奇同志的功过都应该写清楚。”
胡耀邦:“但也有更多的同志―尤其是因少奇同志受株连的同志认为:少奇同志为党、为国家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勋,且又蒙冤多年,在为他作出的平反决议中不应再写这类内容。”
邓小平:“彭真同志,你的意见呢?”
彭真:“我投克诚同志的票。诚如我们说毛主席晚年犯有严重的错误,也并不影响他的伟大嘛!”
宋任穷:“这样做,也说明了拐们的党是一个真正实事求是的成熟的党嘛!”
邓小平严肃地:“我看,今天倒是议了一个重要的原则问题。同时,也说明真正做到实事求是多么的不容易!”
与会者认真听讲的特写。
邓小平:“少奇同志与一般人不同,在给他的平反决议中如果没有这样的内容,会给人一个印象,就是所有错误都是毛
主席一个人的。这不是事实。我们犯的错误比少奇同志犯的错误多,总要承认他也有错误就是了。”他巡视了一遍与会者的表情,“大家还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了!”
邓小平:“耀邦同志,你现在是总书记了,要派人把少奇同志的骨灰从河南迎回北京,然后再举行隆重的追悼会。”
胡耀邦:“是!”
邓小平:“彭真同志,审判林彪、‘四人帮’反革命集团的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
彭真:“预计在下半年可以开庭公审!”
邓小平办公室
胡耀邦:“根据你去年的指示,立即组成了一个阵容庞大、写作能力较强的写作班子。经过近半年的调查研究,由乔木同志草拟了一份《历史决议》提纲,先听取你的意见。”
邓小平:“先听乔木同志讲。”
胡乔木拿着这份(历史决议》提纲:“这份提纲总的结构是这样设想的:全文拟先写个简要的前言,下面再写五个部分:一、从建国到八大;二、八大以后到‘文化大革命’前夕;三、‘文化大革命’;四、对毛泽东同志的功过和毛泽东思想的评价;五、主要经验教训的总结。这仅仅是一个设想。”
邓小平:“我认真研究了你们起草的这份《历史决议》提纲。我的意见是三条:第一,确立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这是最核心的一条。不仅是今天,而且今后,我们都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的旗帜!”
胡耀邦:“这也是分歧最大的一条!就是起草小组的成员中也很难达到共识。”
胡乔木:“再加上个别成员,经常把小组中的分歧捅到所谓西单民主墙上去,在社会上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谁坚持正确评价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功过,谁就遭到无端的攻击。”
邓小平:“这叫岂有此理!”邓小平沉吟片时,“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对毛泽东同志、毛泽东思想的评价问题,党内党外和国内国外都很关心。不但全党同志,而且各方面的朋友都在注意我们怎么说。”
胡乔木:“事实就是这样!”
邓小平:“第二,对建国三十年来历史上的大事,哪些是正确的,哪些是错误的,要进行实事求是的分析,包括一些负责同志的功过是非,要做出公正的评价。第三,通过这个决议对过去的事情做个基本的总结。这个总结宜粗不宜细。”
在郁教授的画外音中叠印出相关的历史资料片:
郁教授:“一九八0年五月, 由中共中央、全国人大常委会、政协全国委员会、中国人民解放军负责人和各方面代表人士组成刘少奇治丧委员会,筹备以国家元首的规格补办刘少奇的丧事。五月十三日,治丧委员会派出代表,同刘少奇的亲属一起,专程前往河南迎接刘少奇的骨灰。五月十五日,刘少奇治丧委员会发出公告:一九八0年五月十七日在北京举行追悼大会……”
人大会追悼会现场
哀乐百转低回,催人泪下。
参加追悼大会的各界人士悲痛不已。
邓小平胸戴素花,臂缠黑纱,庄严而肃穆地致悼词:“……敬爱的少奇同志离开我们已经十多年了。林彪、江青一伙制造伪证,隐瞒真相,罗织罪名,企图把他的名字从中国革命的历史上抹掉。但是,正如少奇同志在处境最艰险时所说:‘好在历,史是由人民写的’,历史宣告了林彪、‘四人帮’一伙阴谋的彻底破产。历史对新中国的每个创造者和领导者都是公正的,不会忘记任何人的功绩。和毛泽东同志、周恩来同志、朱德同志一样,刘少奇同志将永远活在我国各族人民的心中!”在牟记者的画外音中叠印出相关的画面:
牟记者:“与此同时,张爱萍等同志对东风五号洲际导弹发射前的准备工作,又进行了详尽的检查,直到确认万无一失之后,于一九八○年三月九日发布了(东风五号洲际导弹全程飞行试验动员令》。中央军委批准:一九八0年五月十八日,进行东风五号洲际导弹第一次全程飞行试验……”
国防科委会客厅
张爱萍、钱学森等国防科委的领导、专家齐聚一起,十分严肃地等待着。
邓小平、聂荣臻、徐向前、胡耀邦等领导走进会议室。
张爱萍、钱学森带头鼓掌。
邓小平示意大家停止鼓掌、落座。
与会的全体成员相继落座。
邓小平轻松地:“同志们,都轻松点好不好?你看我们的聂帅和徐帅都过了廉颇老矣的年龄,对今晚发射东风五号洲际导弹还充满着信心嘛!”
与会者笑了。
聂荣臻:“张爱萍,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张爱萍:“五月十八日。”
徐向前:“好哇,你也紧跟潮流啊!用广东话说:五月十八,就是在五月要发。对吧?”
张爱萍:“也对,也不对。因为我张爱萍不想借五月十八的谐音发财,而是要成功发射东风五号洲际导弹。”
邓小平:“那也是紧跟时代新潮流的意思嘛!”
全体与会者禁不住地笑了。’
邓小平:“准备得怎么样了?”
张爱萍:“四月二十日,以远望一号测量船领航的十二艘测量船从上海起航,现在已经到达指定的位置。东风五号洲际导弹已测试合格,今天上午十时准时升空!”
邓小平看了看手表:“还有点时间,我代表中央军委再给你们下达新的任务。”
全体与会者热烈鼓掌。
邓小平:“第一,有了可以打到世界任何地方的洲际导弹以后,就要搞轻型的核导弹,射程不一定那么远,当量也可以小一点。不放在火车上,用汽车最好,可以打游击。”
钱学森:“我们正在研制,很快就能投入使用阶段。”
邓小平:“我一直认为:真正有用的是搞导弹核潜艇。核潜艇没有导弹不成其为武器,海军要把钱花在这方面。”
张爱萍:“我们正在抓紧研制!”
聂荣臻:“一九七五年搞整顿,张爱萍来了个三星高照;现在搞改革开放,他又要来个三鸣惊人。第一鸣是东风五号洲际导弹,第二鸣就是潜导试射……”
张爱萍站起:“还有十分钟,请首长进人指挥大厅,通过电视大屏幕看东风五号洲际导弹的发射!”
指挥大斤
邓小平、聂荣臻、徐向前、胡耀邦等中央领导坐在台前,静静地看着大屏幕。
电视大屏幕上立着东风五号洲际导弹,发射基地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地操作着。
电视传出指令:“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点火升空!”
电视大屏幕上的东风五号洲际导弹点火,喷出强大的火焰,东风五号洲际导弹就像是一条火龙升人长空。
有顷,张爱萍从指挥所中走进指挥大厅,激动地:“报告!东风五号洲际导弹点火升空成功了!”
邓小平带头起立,热烈鼓掌。
与会全体同志激动的欢呼、鼓掌。
中南海庭院
一座典型的四合院:院中有松树、藤萝, 雨路两边是盛开着鲜花的花坛。
松树下有一张供休息用的圆桌,四周有几把藤椅。
邓小平严肃地:“你们起草的《历史决议》看过了,不行,要重新来。”
胡耀邦:“这个稿子的主要问题是什么呢?”
邓小平:“我一开始就说:要确立毛泽东同志的历史地位,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思想,现在这个稿子没有体现出这个设想。另外,这个文件写得太沉闷,不像是一个决议。”
胡乔木:“你可以再说得具体一些吗?”
邓小平:“首先,要说清楚关于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毛泽东同志有哪些贡献。我们要恢复毛泽东思想,坚持毛泽东思想,以至发展毛泽东思想,在这些方面,他都提供了一个基础。一定要把这些最基本的思想表达出来。”
胡耀邦:“对毛泽东的错误呢?这是理论界争论最多、分歧最大的一个问题。”
邓小平:“第一,对毛泽东错误的东西要批评,但是要很恰当;第二,我再重申一次:讲错误,不应该只讲毛泽东同志,中央许多负责同志都有错误。这个《历史决议》一定不要造成一种印象,别的人都正确,只有毛泽东同志一个人犯错误!”
胡乔木:“我会按着您的这些意见再写出一稿。”
邓小平:“很好!过几天,我将外出视察,等我回到北京以后我们再议。”
在郁教授、牟记者的画外音中叠印出相应的历史资料片:
郁教授:“六月三十日,邓小平一行乘火车离开北京,经河南、山西前往西安视察。当他在秦始皇兵马俑馆里看到一把青铜长剑后,连声说道:‘好、好、真是太好了。我们在秦代就有这么高的技术,真是了不起。’他作为中国人民的儿子,对祖先创造的文明充满着无限的敬意!”
牟记者:“接着,邓小平又离开陕西回到了故乡四川视察。他游览了峨眉山,对保护文物提出了十分中肯的意见;他对四川省负责同志提出加快山区经济发展,实行退耕还草还林,发展多种经营,让农民休养生息等政策表示赞成,并鼓励四川省解放思想,大胆地放手干!”
郁教授:“邓小平告别四川后顺长江东下,参观了葛洲坝水电站,视察了武钢等重工业基地。他明确指出: ‘修建三峡工程,对航运的影响不大,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也不大,而对防洪所起的作用大,发电效益很大,因此,轻易否定三峡工程不好。’接着,他又离开湖北驱车北上,来到中原农业大省河南进行视察……”
牟记者:“邓小平回到北京不久,出席了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对党和国家领导制度的改革提出意见:一、权力不宜过分集中,因容易造成个人专断,破坏集体领导;二、兼职、副职不宜过多;三、着手解决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问题;四、从长远着想,解决好交接班的问题。同时,他还提出修改宪法、设立顾问委员会等意见。”
怀仁堂会议室
邓小平:“我们过去发生的各种错误,固然与某些领导人的思想、作风有关,但是组织制度、工作制度方面的问题更重要。制度好,可以使坏人无法任意横行;制度不好,可以使好人无法做好事,甚至会走向反面。怎么办呢?我看就从我们这几个老家伙做起。”
陈云:“我赞成!耀邦同志,你现在是党的总书记,我这个老上级很快就变成你的老下级。今天,我这个老上级还是想重复几句老话:‘大家是为革命来的,还是为做官来的呢?起J初是干革命来的,以后是革命加做官,既革命,又做官。后来官越做越大,味道也越来越大,有人就只想做官,不想革命了,把革命忘光了!’希望以此共勉。”
胡耀邦:“我真诚地谢谢老上级!”
李先念:“我和小平同志、陈云同志商量好了,带头辞去副总理的职务,让耀邦同志这些也不年轻的同志顶上去,再继续为党培养一大批只为革命、而不为做官的年轻同志接班!”
邓小平:“这可是一项带有战略全局的大事!要想真正做到这一点,还要明确地提出:继续肃清政治、思想方面的封建主义残余的影响!”
陈云:“同时,我们也决不放松对资产阶级思想和小资产阶级思想的批判,以及对极端个人主义和无政府主义的批判。”
胡耀邦:“时下,恐怕中外关注的是前者。”
邓小平:“但也不要小看后者。一句话,有左反左,有右反右。”
邓小平办公室大院
邓小平坐在大树下的藤椅上,认真地翻阅有关的文件。
李秘书引牟记者及其儿子昊钢走进:“首长,客人到了!
邓小平指着对面的椅子,客气地:“请坐!
吴钢:“谢邓伯伯!”安然落座。
牟记者,边说:“您这样忙,还要见一见孩子昊钢,我真是不安啊!”一边坐在邻近邓小平的一把椅子上。
邓小平:“有什么不安的啊!吴钢是年轻人,又是我讲了话才到日本留学的,听听他讲讲日本的事―尤其是钢铁生产方面的事,也是一种学习嘛!
吴钢:“邓伯伯,您客气了!
邓小平打量着身穿休闲装的吴钢:“你怎么没穿西服啊?”
吴钢:“不习惯!再说炼钢工人穿什么西服啊。”他话题一转,“就说邓伯伯吧,您接待外宾的时候,不也是只穿毛式中山装嘛!
牟记者爱责地:“你这孩子,一开口就没大没小的!
邓小平:“我喜欢!昊钢,你在日本大学读书学到真本事了吗?”
吴钢:“学了一些,不多。”
邓小平:“为什么?”
吴钢:‘旧本大学的教科书,我多数在国内都自修过了。再说, 日本学生生活优越,不刻苦,好歹对付对付,就比他们学得好。”
邓小平:“学习可不能对付啊!”
吴钢:“我省出时间就去稻山嘉宽先生的钢厂实习,从实践中偷着学他们的先进生产技术。”
邓小平:“你怎么又说偷字了?”
吴钢:“不偷学不到东西!有些日本专家就像中国传说中的猫,它绝不把自己保命的本事―上树教给老虎。”
邓小平:“那你这只东北虎,就偷着学日本这只猫上树的本事。对吧?”
吴钢:“把话说白了,就是这么回事!再说,他们把最先进的炼钢设备―甚至管理技术全都转让给上海宝钢了,可不同的人操作,效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邓小平:“有道理!”他沉思一会儿,以商量的口气说道,“吴钢,你在日本学习结业之后,我看就去上海宝钢工作吧。”
牟记者:“稻山嘉宽先生也是这个意思,而且是做他的私人代表常驻宝钢。”
吴钢:“我不干!要做就做……”欲言而止。
邓小平:“我的代表,对吧?”他说罢禁不住地笑了。接着又说,“我的意见你还是做稻山嘉宽先生的私人代表,前提是为了把宝钢建设得更好。”
吴钢:“听邓伯伯的。”
邓小平:“近期日本最关心中国哪些事情?”
吴钢:“说中国要打倒毛主席,还说您就要抛弃毛泽东思想这面旗帜了。”
邓小平:“他们的根据是什么呢?”
吴钢:“一、有些不要脸的秀才给日本媒体提供消息;二、传说中央做出决定:长期悬挂在人大会堂的两幅毛泽东画像被取下,两块永久性标语牌被拆除,因此, 日本人的眼睛都盯着看中国下一步棋怎么走?”
牟记者:“把话说穿了吧,与其说他们在看中国下一步棋怎么走,还不如说他们希望中国按照他们的意愿批毛泽东同志、抛弃毛泽东思想。”
邓小平:“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他沉吟片时,‘’最近,一位资深的意大利的女记者奥琳埃娜.法拉奇点名要采访我,内容就是关于我们如何对待毛泽东同志和毛泽东思想的。”
牟记者:“据我所知,这位意大利女记者以善于抓住时机采访风云人物著称。越战期间,她出人河内和华盛顿;中东危机时,她紧追阿拉法特、侯赛因等。还听说连善于辞令的基辛格博士都说:接受法拉奇采一访是我一生最愚蠢的事情。”
吴钢:“一个欧洲大娘们有什么了不起,我看邓伯伯对她就能轻松应对!”
邓小平笑了:“托吴钢的吉言!”
人大会尘
邓小平、法拉奇隔着一张茶几相对而坐,一问一答,严肃中不乏轻松。
法拉奇:“邓小平先生,请问天安门上的毛主席像,是否要永远保留下来?”
邓小平:“永远要保留下去。过去毛主席像挂得太多,到处都挂,并不是一件严肃的事情,也并不能表明对毛主席的尊重。从我们中国人的感情来说,我们永远把他作为我们党和国家的缔造者来纪念。”
法拉奇:“对西方人来说,我们有很多问题不理解。中国人民在讲起‘四人帮’时,把很多错误都归咎于‘四人帮’但他们伸出的却是五个手指。”
邓小平:“毛主席的错误和林彪、‘四人帮’问题的性质是不同的。毛主席一生中大部分时间是做了非常好的事情的,他多次从危机中把党和国家挽救过来。毛主席的功绩是第一位的,错误是第二位的。毛泽东思想不仅过去引导我们取得革命的胜利,现在和将来还应该是中国党和国家的宝贵财富。”
法拉奇:“毛主席纪念堂是否将要拆掉?”
邓小平:“我不赞成把它改掉。已经有了的把它改变,就不见得妥当,建是不妥当的,如果改变,人们就要议论纷纷。现在世界上都在猜测我们要毁掉纪念堂。我们没有这个想法。”
法拉奇:“据说,毛主席经常抱怨你不太听他的话,不喜欢你,这是否是真的?”
邓小平:“毛主席说我不听他的话是有过的。但也不是只指我一个人,对其他领导人也有这样的情况。这也反映毛主席后期有些不健康的思想,就是说,有家长制这些封建主义性质的东西。毛主席批评的事不能说都是不对的。但集中制被破坏了,领导集体被破坏了。否则,就不能理解为什么会爆发‘文化大革命’。”
法拉奇:“你为什么想辞去副总理的职务?”
邓小平:“不但我辞职,我们老一代的都不兼职了。我们存在一个领导层需要逐渐年轻化的问题,我们带个头。”
法拉奇:“你说到周恩来、刘少奇、朱德很多领导人的功绩,为什么不提你自己的名字?”
邓小平:“我算不了什么。当然我总是做了点事情的。革命者还能不做事?”
法拉奇:“对江青你觉得应该怎么评价?给她打多少分?”
邓小平:“零分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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