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二,阿圆之死(2)
花翻降落下来,她从烟红泪的话中已经听出来,阿圆是从栏杆上摔落而死的,她还是有一些不太相信,俗话说的,三日不犯一灾。就是一种灾祸若是避免了,三天之内是不会再次找上门的。那天她救下阿圆知识,她就是险些就从栏杆之上摔落了。即使小孩子在不记事,怎会再一次犯险送命的?
她在山谷的河边仔细的寻找着,心情说不明白,不知道是想要找到还是不想找到。
但遗憾的是,她还是找到了,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阿圆的尸体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般摔得七零八落,相反竟然十分的完整。
那一具不足三尺的幼小尸身躺在河流拐弯的一个转折处,浑身上下没有一点支离破碎的样子。
花翻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虽然她从来不信佛,虽然魔族本身就是与佛家相克的煞星,但她这时候还是念了一句佛,算是为灵魂超度了。
念完了阿弥陀佛,她走进了阿圆的尸体。远处看来尸身很完整,但是走近了的时候,花翻还是忍不住地闭了一下眼睛。
她的尸体,完全被河水浸泡的胀了起来,肚子向上鼓着,像一面小皮鼓一样,四肢也粗地如同藕节。
花翻忍住心中的不适,走上前去,手臂托住她的脖颈与腿弯,准备把她抱起来带回去。手脱离地面的一瞬间,她感到一种十分怪异的失重感。她的尸身,轻盈的如同一片羽毛。
而且更加怪异的是,她身体的颜色是一种纸一样的苍白。尸体苍白是可以理解的,但阿圆的尸体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血色,连嘴唇都是石灰一般的惨白阳光穿透她薄薄的皮肤,她的血管近乎完全的透明。
花翻深吸一口气,充满怀疑的把她的尸体翻来覆去地仔细检查,可是除了一些轻微的碎石的擦伤以外,找不到任何的伤口。
失血至此,却没有一点伤口?花翻心中感到一个咯噔,再联系到她的尸身从近乎万里的高空坠落而下竟然没有粉身碎骨,反而十分的完好。这就显得更加的蹊跷摸不着头绪了。可花翻心中怀疑归怀疑,她毕竟不是一个仵作,找不到什么明显的证据来质疑,她现在唯一可以做的,就只有先把阿圆给带回去。
这样想着,她托紧了手中的幼童尸体,展开了身后的翅膀,直直地向上飞去,穿过万里的云雾,终于重新回到了那个位于群山之巅的栏杆。
看到她终于回来了,一屋子的目光都转移到了这里。花翻心知这孩子死的十分蹊跷,而人多则必然会嘴杂,于是她拿袖子掩住怀里的孩童,遮挡住人们的目光,同时向烟红泪使了一个眼色。
烟红泪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什么都没说就回过头去,让屋子里头的其他人退了一个干干净净。
看着所有人都尽数鱼贯而出。花翻才把阿圆的尸首轻轻放在了屋子正中的地面上。
果然,烟红泪看到了这尸首,脸上也浮现出了十分惊异的表情。
但他终究还是足够镇静,惊异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然后就尽数变作了决然。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要你做到绝对的守口如瓶。”烟红泪说道。
花翻沉思一会到:“你说的是要隐瞒这孩子的死因,还是干脆瞒住她的死讯。”
烟红泪不假思索:“如果可能的话,死因和死讯都要隐瞒的滴水不漏。”
“你害怕他的父亲知道?”花翻一语道破天机。
烟红泪的眼中闪过一抹忧色来,“他若是知道了的话,这局势还不知道要怎么个变法。”
经他这么一说,花翻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古沙可是江于城中的主将,即使现在江于城中上官持盈的军队已经损耗了不少,但古沙毕竟是属于一支强大的魔族的,有着不容小觑的异能,他若是听说了女儿的死讯,难免不会破釜沉舟。到那时候,虽然上官锦年这一方并不见得会失败,但绝对会有很大的损失。
花翻说道:“虽然话是如此,但毕竟死人这种事,纸里包不住火的。阿圆已经死了,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又如何能瞒得住?”
烟红泪也沉默,花翻缩说的是事实,若不是他一得知了消息,就赶紧让把古沙支派走了,古沙恐怕现在就什么都知道了。
花翻看着躺在冰冷地板上的小尸首,不禁皱起了眉头。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想说的。她有些于心不忍,她觉得对一个人隐瞒至亲的死因,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事情。二十年过去了,她至今都不知道父亲唐重的死因,这种痛苦一直像噩梦一样日夜缠绕着她,让她坐卧难安。所以她心中无论如何都不想对阿圆的爹爹隐瞒下阿圆的死因和死讯。
可是她忍了一忍,终究没有说出这个隐藏至深的原因来。
她略略定了定神,对烟红泪严肃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觉得阿圆的死因怕是绝不仅仅摔落悬崖这么简单,这背后肯定有什么蹊跷。她的身上没有什么很明显的外伤,这和摔死的死因完全不符合……”
她说话间的功夫,烟红泪已经在阿圆的尸身上粗略地检视了一番。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而且这孩子好像是失血而死的……你在她身边发现很多血迹没有?”
花翻仔细回忆了一下,十分坚决地说道:“没有,她身边没有一点的血迹。”经烟红泪一说,她的心中也疑虑陡升,目光所至,阿圆的衣裳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丝毫被血迹沾染。
“我看,这死法,不只是蹊跷,而且绝对与魔族有关。”烟红泪一语中的。
他的想法与花翻不谋而合,在她看来,这样的死法,也是普通的人类绝对做不到的,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与魔族有关。
“那你看来,这样的事,谁可以做得出?”花翻心知,烟红泪对魔族了如指掌,他若是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这世界上也再没有人知道凶手了。
“我暂且不知。”烟红泪摇头,若有所思。
花翻知道他的性子,在凡事没有一个定论之前,是绝对不会轻言什么的。
“不管怎么样,你先回去!”烟红泪突然对她命令道:“不许让任何人起疑心,尤其不能让他怀疑。”
花翻得令,很知趣地转身,她明白烟红泪口中的“他”指的是上官锦年。不过烟红泪这次倒是多虑了,经过了昨日,上官锦年怕是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不会对她的事过问了。
“好,我这就回去。”她从善如流,末了,又回头去,向着阿圆的尸体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动作,宽慰烟红泪一句道:“车道山前必有路。”
烟红泪却似乎一点都得不到宽慰,紧锁的眉头得不到一点的舒展。地面的中央,阿圆的尸身早已僵硬,脖子上还挂着花翻那个鲤鱼形状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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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翻怀揣着一肚子的心事回去,一会去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门之中,躲着上官锦年。一方面,她是怕上官锦年察觉到她的神色不对,又开始胡思乱想。二是为了昨夜之事,多少有一些害羞。
可就像她料想的那样,门刚关上没多久,就听到了一阵敲门声。反应之快,之及时,让人颇为怀疑,上官锦年是一直在她的门口蹲点候着的。
花翻犹豫了一下,考虑到不能在这个时候展示自己的心虚,干脆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上官锦年在外,表情如她所想一样有一些的焦急。
他张口想要问,但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般,突然默不作声,什么都没有说。
花翻抓抓头发,开始随口胡扯:“刚刚回来突然觉得浑身乏得很,就躺下睡了。”说着,还装模作样地打了一个大的夸张的哈欠。
上官锦年似乎有些忧心,不等她说完就急急地伸出手臂来,用手背去探她的额头。
花翻十分灵巧地一低头避开她的手掌,一把牢牢地捉住他的手臂,十分僵硬地露出一个笑来。
“我没发烧,真的,没什么大病,就是困得很,就像睡觉,你不用管我,我睡一觉爬起来就百病全消!”她天花乱坠地把自己描述成一个百病不侵的铁人。一边说,一边推着上官锦年,把他往外推。
上官锦年却不动身,低头思索了一会,一脸蓝颜知己的说:“唔……我好像知道阿真是什么病了。”
花翻也思索一会,眼睛眯成了狐狸:“你丫想多了,我没有怀孕。”
上官锦年受到了惊吓,“阿真说什么?”
不光是上官锦年,一屋子木柱子一样的丫头婢女都纷纷地转过了头来。
花翻满脸黑线,有一种想要把手放在自己脖子上,然后一把掐死的强烈冲动。
她一边用手背当扇子,疯狂地为自己烫的可以煮熟鸡蛋的耳后脖子根降温,一般舌头打结,支支吾吾地辩解道:“唔,今天天气很热,我什么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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