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5章干掉魔主
听衡叙这焦急的语气,不用想就知道这是为何而来。
池醉让衡叙先去书房,他马上就到。
伴随衡叙的离开,还有穆晓霜迟疑不定的脚步声跟着离去。
阎攸宁还在优哉游哉泡茶。
池醉给自己施了个清尘咒,披上红锦斗篷,走到阎攸宁跟前,评价道:“师父泡茶的手法别有一番趣味。”
“阴阳怪气。”阎攸宁抬眸道。
经过极寒界最后那么一出,清醒后的池醉明显对阎攸宁的态度发生了转变,对阎攸宁已经没有旁人那么冰冷。
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过去那个乖巧顺从的小徒弟,阎攸宁心想,目光别有意趣地盯着池醉。
阎攸宁的视线太过直接,池醉的嗓子有些干哑,嘴唇动了动,哪有师父你更阴阳怪气,这话说出口指不定还要被阎攸宁如何戏弄,他话锋一转提到:“师父,衡叙的捆仙索您要如何处理?”
“各凭本事,到我手里的东西从没还回去的道理。”阎攸宁说道,“阿醉,难道你还不清楚为师的性子?”
阎攸宁非常蛮不讲理,池醉有种自己找气受的感觉。但因为是阎攸宁,又不足为奇。十二年来,除了满腔恨意,他很少再有如此的鲜明的感受。说再多也无用,池醉知道不可能从阎攸宁手中拿回捆仙索,也早就做好这个准备,朝门口走去道:“我去见一见衡护法。”
“我与你同去。”阎攸宁厚颜无耻和池醉同行。
他并不在意会面临衡叙怎样的质疑,就想看池醉会如何处理。
不仅蛮不讲理还恣意妄为,简直和穆晓霜不分伯仲。池醉内心腹诽,却又觉得这份任性放在对方身上并不讨厌,看似和身份违和却又奇妙的相容,而池醉竟也不自觉对他产生包容感。
至于这魅力是什么,池醉觉得大抵是身体还未好全产生的错觉。
书房内,衡叙坐立不安。反观穆晓霜,决定破罐破摔后反倒冷静下来,四处转悠欣赏起书房的东西。
“衡护法,久等了。”淡漠的声音响起,池醉走进来,身旁跟着穿得仙风道骨的中年人。
衡叙一听到声音便站起来,看到中年人还以为对方是来亲手送还捆仙索,他刚张嘴,话还没说出来,池醉便请他坐下,不容置疑道:“衡护法,这软鳞鞭还未认主,我可否用这软鳞鞭换你那捆仙索?”
池醉虽是用可商量的语气,但拿出软鳞鞭的动作很快,语毕,宝物已被送至衡叙眼前。
衡叙诧异地看过去,看到池醉情绪淡薄的眼神。
这般看似对所有人事物漠不关心的人,竟也会为他人做什么。
软鳞鞭与捆仙索是他们成为护法前,在一次历练中分别获得的,过程可谓艰险。而捆仙索只是地阶上品攻击法宝,软鳞鞭却是可攻可守的地阶上品。攻可根据使用者的法力,能给使用者更高一层的修士造成神识伤害,守可抵挡高一层修士造成的伤害。
一件可攻可守的高阶法宝相当难得。
现下,池醉却说要用软鳞鞭换他的捆仙索?
衡叙并没有马上答应,看向面带微笑仿佛看戏似的中年人,问池醉:“池护法,你这是何意?”
穆晓霜没有说话的余地,毕竟中听命咒后她的蛊蝶刀都差点被左丘珩给要了去,还是她没脸没皮哭哭嚷嚷才给要回来的。
魔修本就随心所欲,到左丘珩这个境界的,想要什么夺过来就好。现在池醉替他师父提出用法宝交换,概因衡叙不知内情,怎么想衡叙也不亏。
“因为我看中了这捆仙索。”阎攸宁拿出捆仙索,笑着道。
中年人捋着胡子,嚣张的样子连害怕他的穆晓霜都觉得欠揍。
别看衡叙平时像个书生似的温文尔雅,很少表现会有太过负面的情绪,但身为魔修,又岂是真的好人。此时此刻,衡叙脸色难看,要不是池醉在此,怕是就要出手教训对方了。
阎攸宁不以为意,看向衡叙迟迟没手下的软鳞鞭,又别有意味地看向池醉,像是在抱怨“有这么好的法宝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池醉一看阎攸宁的眼色便知是他是怎么想的,然后在衡叙错愕的目光中,单刀直入道:“衡护法,若软鳞鞭不足以表现我的诚意,再加这枚锈骨钉。”这次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态度。
只见一枚内部锈迹斑斑,外表通体雪白的骨钉显现在池醉掌中,
这下连穆晓霜都震惊了。
锈骨钉是一种能无声无息直接穿透修士神识,让修士魂飞魄散的法宝,难得没有品阶,据说修真界一共五枚,每一枚都价值一个地阶下品。虽然品阶比不上软鳞鞭,却并非是效果不及,而是效果全看修士的个人实力。
有极其夸张的传闻,锈骨钉在手,修为越高的修士连弑神杀佛亦能做到。虽然修真界并无真正的神佛,但确实有大能死在锈骨钉下的事迹,这也成就了锈骨钉在魔修中的美名。
穆晓霜一向对这种能伤及修士根本的法宝情有独钟,她从不知道池醉还拥有这等法宝,震惊的同时又止不住眼馋。
“……池护法,你就算同此人一笑泯恩仇,也不用如此吧?”衡叙面临从天而降的惊喜却还抱有一丝理智。
光是池醉这态度,两人关系绝对不简单。但在客栈时,池醉那要将中年人好看的样子,确实不作假。
真是奇也怪哉。
衡叙是个聪明人,同时又很识时务,他虽有不舍,却也没有多加纠结:“软鳞鞭我收下了。至于锈骨钉,池护法还是好好收着吧。”衡叙意味深长道,“再有就是,不要随便再给这位左丘道友占去便宜了,我先告辞了。”
再留下来怕是要后悔。
穆晓霜看着池醉收起锈骨钉,哭出来的心都有了,但谁让衡叙已经拒绝,再想到魔主先前的话,穆晓霜看池醉都莫名微妙起来。
衡叙前脚走,穆晓霜后脚跟着离开了。
见到锈骨钉,阎攸宁的心神本应飞到这上面。这法宝在原著后期才出现,女主意外获得后交到仙尊宿承宣手里,原主最终魂飞魄散,靠得正是锈骨钉的助力。然而,因为池醉“自作主张”的交换法宝,他的心情却有些奇妙的触动。
阎攸宁看向池醉,发现池醉也正好看过来,愣了下后以为他贪图法宝,双手奉上:“您要的话,给您。”
池醉太过慷慨大方,阎攸宁对感兴趣的法宝,不管能不能用从来都是先据为己有再说,这次却有心没想。就像他一直都是靠挣靠抢到手,觉得那样更香,反之别人给予的,反倒没了多少意思。
青年乖巧站着似乎和十二年前没什么两样,阎攸宁笑问道:“舍得?”
“嗯。”池醉话不多,似是因为阎攸宁一直盯着他笑而不语,他又开口道:“我这里还有……“
“我在你眼里便是什么都要据为己有的人吗?”阎攸宁笑着打断问道,不等池醉回应,嗤笑一声:“就你这些宝贝,为师要与不要没什么区别,收起来吧。”
大抵是承认了对池醉那份怜惜的缘故,阎攸宁看池醉默不作声的模样,莫名冲动地弹了一下池醉的额头。
锈骨钉落到池醉手里,青年抬眸,额头通红,柳叶眼微微瞪大眼,很是诧异,显得格外惹人怜爱。
“做师父的哪有抢徒弟宝贝的道理。”阎攸宁看了下外面的日头,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想变强,是想做人上人吗?”
您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池醉一只手无意识摩挲了一下犹带对方些许体温的锈骨钉,另一只手又碰了碰有些疼痛的额头。
这世上怕是只有阎攸宁这么做,他才不会觉得恼怒,甚至还产生了微微奇妙的感觉。
一刹那,仿佛回到了十二年前,因有对方的庇护,获得短暂安宁的时刻。
似是幻梦一场。
池醉直视阎攸宁,言辞淡淡,神色凛然:“人人都想做人上人,徒儿也不例外。”
人上人……
池醉其实并不想做,他想做的只有复仇。
然而,曾经在他声名狼藉之路添砖加瓦的那些人,他要见他们身死道消,又岂是提升修为就能做到的。
如果靠着红莲心蕊,是可以更稳固的修行,但要修炼到如今的水平绝非十二年能成,而是遥遥无期。
池醉需要更彻底的方式。
于是他被迫蛰伏,对巫祺然俯首称臣、阿谀奉承,想法设法从巫祺然那里要到冰巽水冥功后,靠着想亲眼见证那些人葬身无间地狱的结局才得以坚持到今日。
强行修行魔功的痛苦,无所谓。
一度厌恶的蝇营狗苟,无所谓。
宁折不弯的清高姿态,无所谓。
重生开始,池醉就早已杀死了那个天真可笑的自己。
“身为修仙者,不惜付出损毁灵根的代价,以至修为限制,短寿促命,就这样还想做人上人?”阎攸宁看到池醉目光有些出神,他不知青年在想什么,但从浑身透出的狠厉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池醉的瞳仁微微一震,他知道瞒不住阎攸宁,但阎攸宁又为何要说这些话?池醉能用冷脸吓退他人,对阎攸宁却不管用,而他觉得自己可能习惯了在对方面前伪装,竟也做不出那样的表情。
一时间,书房落针可闻。
“为师昨日说什么时候做个魔主当当,你作何想?”阎攸宁坐到桌案边的椅子上,随手翻了下桌上的书,发现并不感兴趣,便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看向池醉。
池醉不知道阎攸宁什么时候有这么多问题了,但看阎攸宁非要问出个结果,张了口刚想说话,阎攸宁说道:“我要听你心里话。”
“……徒儿想,又不想。”池醉似乎被阎攸宁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蛊惑了,脱口而出后,连他自己都诧异极了。
阎攸宁挑了挑眉,他看到池醉方才眼里的一闪而逝的茫然。明明已经付出惨痛的代价,却仿佛连未来怎么样都还在犹豫。
就如同原著男二一次次想狠下心,最终却还是摆在那颗良善的心上。
阎攸宁看得出池醉在试着残忍无情,即便偶尔流露的阴鸷潜藏着无数过往一般,可其灵魂终究保留着温柔,不禁柔和了嗓音:“那你想不想为师留下?心里话。”
池醉愣了一下,稍稍使力的指骨透出几分不知所措,掷地有声道:“徒儿无权干涉师父的去留。”
“可我想留下。”阎攸宁看着池醉惊诧的可爱神情,并不纠结想要留下的心情,伸了个懒腰,露齿笑道:“快到晌午了,还不去准备?”
“……好。”池醉应道。
“炼器室在哪里?”阎攸宁叫住池醉。
得到冰魄银草后,阎攸宁很想赶紧提升莲华清心铃。
可惜马上就是欢庆大典,阎攸宁怕炼器时间过于长久,临时生事,只能先放下这件事,改为炼制一些短时间内就可炼制的东西。
“墙边的花瓶转一圈的密室里有。”池醉扭头道。
池醉还没消化完阎攸宁一系列转变,应了声后转身离开书房,听到阎攸宁让他关上门,迟疑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也不知哪里来的盲目自信,鬼使神差地问道:“师父,您是为我留下的吗?”
“徒弟再大也是徒弟,十二年没管你,你便如此作践自己,即为师徒,我又心疼又气愤,自然要好好管管你,有什么问题?”阎攸宁理所当然道。
池醉被阎攸宁坦然的目光刺了一下,平复的左胸腔又莫名剧烈跳动起来,锣鼓喧天,敲得他血液仿佛变得滚烫,逆流到全身。
难以言喻的难受,似乎头脑晕乎,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受。
阎攸宁目睹池醉的脸色的变化,有些诧异。
午时的阳光照在灼然玉举的青年背后,却好似烧在了他的脸上,嫣红从白皙的脖子蔓延到苍白的脸上,耳根都红的仿佛染上胭脂色,无血色的唇似乎都多了一点粉红。
仿若突然堕入凡尘的仙人,很是新鲜,也更漂亮了。
“……并无。”池醉淡定地说道。
阎攸宁却少有的反思了一下,大概他以前带给池醉的大多是充满目的性的好,就算阎攸宁装得再好,也总能品出几分真情假意。
池醉当初认他为师本就是走投无路,最后池醉将他放在心上后,他又一走了之,双方错过了最佳的交流期,池醉能够不再怨他已是难得,如今放下过往,这次不带目的性的好意,终于触及了池醉真心,所以不好意思了。
阎攸宁笑了一声:“没有便好,去吧。”
“嗯。”池醉关门的时候却有些手足无措。
……
议事堂,夜色昙花图前的宝座上,巫祺然姿态随意地坐着。
此时,室内一片诡异的静默,四位长老呼吸声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四位护教站在两边,都是提心吊胆。
在场人的目光大多下意识看向池醉。
坐在左边下首第一个位子上的青年风姿卓绝,生得一副好样貌。在多是俊男美女的修真界,池醉的容貌依旧让人难以移开视线,而对方的实力也不容小觑,短短数年就踏入化神期,这在整个修界都凤毛麟角。
就算是走捷径的魔修,也从无这样快的速度。
他们都知道巫祺然已将池醉当成了弟子培养,否则怎么可能传承那本魔功功法。照理说池醉是个前途无量的修仙者,然而,奇也怪哉的是,他们却知道池醉身上症结,本应身强体壮的修士鲜少有这种体虚气弱的,即便修为高深,却难活长久。
巫祺然看中的便是池醉的短寿促命,否则又怎么可能培养一个未来的大敌,甚至于传承的魔功可能会更快要了池醉的命,当然这仅仅是他人的猜测。
如今巫祺然要给池醉指婚,指的是穆晓霜的婚,让人诧异至极。
长老们面面相觑。
巫祺然不曾说过,其他人也无人知情,但他们几个老家伙可清清楚楚,穆晓霜是巫祺然的血脉,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对穆晓霜这般宠溺。
这是他们此生都要掩盖的一个秘密。
而巫祺然想让池醉和穆晓霜成婚,说的是让欢庆大典喜上加喜,并且也会在大典上认穆晓霜为义女。
即为义女,自然会给足池醉回礼。
身为魔主,巫祺然有的是天材地宝,光是这点就足以诱惑其他魔修,但却迟迟不见池醉应答。
“池护法,如此好事,还需要犹豫不成?”一位长老察言观色连忙开口道。
池醉没说话,衡叙微微蹙眉道:“人生大事岂是儿戏,嫁人的是晓霜,魔主,难道不该问问晓霜愿不愿意吗?”
即使穆晓霜愿意,池醉却不是心甘情愿的。
一段感情是由外来的压力结合,穆晓霜还会幸福吗?衡叙蓦地想起昨夜溜进他书房古里古怪的穆晓霜,突然明白穆晓霜为何一改风风火火的性格,连去池醉的小院都犹豫不定。
怕是早就知晓这事,而能憋着不说,穆晓霜定然也是迟疑的。
巫祺然看向衡叙,无甚情绪的眸中却让人背部生寒。
一阵让人畏惧的威压猛然袭来,衡叙的手抓住扶手,手背和额头上青筋毕露,依旧无谓坚定地凝视巫祺然。
一声冷笑从巫祺然唇中吐出。
巫祺然看向沉默不语且淡定坐着的池醉:“池护法,汝就没话要说吗?”
多日不见,虽然仍然看出病态,池醉的气色竟是好了一些,但这样天赋惊人的魔修,如果不是灵根有异,巫祺然当初可能直接会杀了了事。
另外的长老看不过去池醉的无理,正要说话,一道清凌凌的声音便响起:“属下不愿,属下这一生短寿促命,自有缘法,并无寻找道侣的想法。”池醉站起身,长身玉立站在巫祺然面前,微微垂首道:“魔主,还望您能收回成命。”
“池护法,有了道侣可以双修,或许你这身上症结也能有所根治呢?”
“这构不成属下与穆晓霜成亲的理由。”池醉看了一眼出声的长老,那长老有些忌惮地捋了捋胡子。
池醉又看向宝座上的巫祺然,丝毫不惧,再次说道:“魔主,望您能收回成命。”
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并没让巫祺然意外,沉吟半晌后,巫祺然笑了两声,他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巫祺然很少笑,但笑得理由一般只有两个,一个是真正的欣悦,一个是不快。
四位长老一致认为巫祺然对池醉非常不满。
池醉才坐上护法之位没多久,就如此挑战魔主底线,太过嚣张了,就算修为再高,能高的过魔主?以前的池护法沉默寡言,留给长老们多是阴沉冷漠的印象,可今日身上虽然依旧冷厉,眼角眉梢的阴郁却奇妙的消融了些许。
四人互相使眼色,想推个人出来说话,巫祺然却在这时说道:“吾昨夜偶遇穆晓霜,她说若是要嫁,必要是池护法心甘情愿娶的。如今看来,她和池护法是有缘无分。吾也不勉强池护法了。只是,此次汝伤了穆晓霜女儿家的心,望汝之后好自为之。”
“是。”池醉应道。
“接下来便来说说欢庆大典一事。”巫祺然扫视众人,而后停在左边的谭护教身上,“谭护教,近日汝增加的婆海刹护卫,下午带到演武场演练一番,婆海刹不留废物,吾会在旁一观。”
衡叙刚松了口气,呼吸又窒了一下。
魔主过去从不操心护卫这块,今日怎么突然这等事?
池醉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
……
“池护法,晓霜若是知道你拒绝的如此坚决,定然会很伤心。”从议事厅走出来,他人各回各处,衡叙走在池醉身边。
“我的态度如何,穆晓霜再清楚不过。”池醉说道,“若迟疑不决,为魔主给的利益屈服,才是对穆晓霜最大的伤害。”
衡叙顶多是外表迷惑人,池醉的心却不像魔修那么脏,衡叙叹息一声:“有时候我真觉得你不像个魔修。”
“换成是你,你亦会如此。”池醉淡然道。
“换成是我,我自然是答应。”衡叙耸耸肩,“毕竟晓霜长得漂亮,性格虽然任性,但挺可爱的。不过,我当她是妹妹是一回事,魔主也定然不会给我们指婚。毕竟,我可没有你这般天资超凡。”
衡叙到达化神前期的过程很不顺利,足足花了两百多年,这还是他尝试各种魔修办法才有了现下的修为。如今能和池醉这般和平相处,不过是衡叙性子好,换成是别人,早就嫉妒心作祟,明里暗里使绊子了。
“你口中的天资超凡,用寿数换的,要吗?”池醉冷声道。
“别别别,我告辞。”衡叙知道池醉的身体状况,连连摆手,他也想过劝池醉别那么急功近利,可魔修大多都如此,并无旁人可置喙的余地。
修者一途是好是坏,说得好听是时也,运也,命也,其实皆是自己选择的结果。
池醉缓步走向自己的小院。
重生前,巫祺然实力不及魔僧行苦,一直都停留在合体后期无法突破,最终死在魔僧手上。但看现在阎攸宁一点没出手的意思,且巫祺然闭关前偶尔会露出暴躁之态,出关后却是心态平稳不少,难道是找到了突破之法?
池醉当初加入婆海刹,为的就是“冰巽水功法”,事实证明待在婆海刹的几年内修为确实进步神速,然而修行越是顺利,身体的衰败感也越是明显。
池醉感觉到了自己的寿数不断削减,这种被阎王随时追赶索命的状态,增加了他的焦急,让他想要更快速地完成自己的目的。
他只有不断变强才行,强大可以杀死荀历,以及曾在他死亡路上插上一手的人。再说荀历,亦在不断成长,有炽巍派提供的条件,荀历本就天赋不错,更有如神助,比其他修士都要轻松许多,池醉重生前,荀历最终达到的修为是元婴大圆满。
凭借现在的修为,池醉本能轻易杀死荀历。然而,荀历至今仍然躲在炽巍派内,多年未出,直到麒麟焚境开启才会现身。
在麒麟焚境里,荀历会紧跟着顾澜澜,美其名曰要做护花使者。
距离麒麟焚境开启还有二十年……
池醉至少确定一点,他能比二十年活得再久一些。
……
阎攸宁拿出一个瓷瓶,分出三滴灵液,倒入正在炼制的丹药中。
炉鼎下灵火剧烈燃烧,火光呈现中一种金红之色,是炼器最佳的颜色。外面的书房传来花屏被移动的声响,阎攸宁全神贯注,不断添加各种材料到炉鼎内,直到身边多了一道身影。
他炼丹天赋虽然不及池醉,但炼制一些并不珍贵的丹药却还是能做的。
池醉默默站在阎攸宁身侧,安静地仿佛不存在一般。
直到火势呈现平缓,阎攸宁收起所有器皿,注意着丹药不断被炼制,分出心神问道:“巫祺然说了什么?”
池醉迟疑了一下,阎攸宁看向他。
两相对视,池醉不禁把今日在议事堂发生的事尽数告诉阎攸宁。
阎攸宁挑了挑眉,玩味道:“没想到他一个魔主还做起红娘来了。”
至于演武场一事,阎攸宁有些意外,没想到巫祺然意欲何为。难道真因为个没见过的护卫要调查婆海刹是否混入了些别的人吗?
“师父,如果我想做个魔主当当呢?”池醉又沉默半晌,忽而问道。
阎攸宁侧头看向身边的青年,眼见池醉的神情无比郑重,并非玩笑,池醉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
阎攸宁兴味地笑起来,道:“当下是无稽之谈,再努把力,不无可能。”
要是便宜徒弟真做了魔主,这婆海刹的宝贝不也是他的了吗?要说阎攸宁没点期待就是骗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就是除夕啦,春节七天假期快乐,祝大家除夕快乐哦,明天还是老时间12点更新,哈哈到时候再祝一遍!
谢谢大家的支持!感谢捉虫的小可爱,么么哒所有看到这里的大宝贝们,啾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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