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抱个大腿/做做样子
王渊和刘竹是马忠明教授数学建模小组另外两个成员，分别负责编程和写论文。自从康泽在集训过程中晕倒之后，他们非常失望，极度意外。
中午吃过午饭，他们来到医院，朝康泽所在的病房走去。
病床上，康泽输着液，脸色苍白，仰躺在靠背上，抬头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心中一片懊恼。
本来，他已经大四了，可以最后参加这次本科组数学建模大赛，按照前几次集训以及指导老师的评价来看，他们这个小组非常可能获国家级奖项。
可是，意外发生了，连续多天的劳累使得他一病不起，有心无力，悔不当初。他非常后悔当时做出那样的决定，愿意以一己之力去承担建模编程和论文写作三大任务，虽说有一些经济利益的好处，但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得不偿失。
握紧拳头，重重地捶击在床沿上，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滴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待会说话的时候，尽量委婉一点。”刘竹叮嘱道，王渊点点头。
王渊和刘竹两人都是计算机学院的学生，成绩不算太好，中下等的样子，今年大四，没有当过班干部，很快就要面临找工作了。
他们想在工作中增加一些履历，而参加数学建模大赛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一环。他们的动手能力并不强，于是想到找个好队友抱抱大腿，带他们一起过关，刚好，康泽就是这样符合要求的人。
康泽是数理学院的大四学生，对计算机也很感兴趣，选修了一门计算机，成绩不差，动手能力很强，人很细心。这样一来，他们俩就想到了让康泽把建模编程和论文一手搞定，自己在旁边端茶倒水，做做样子就可以了。
在几次集训中，他们总能蒙混过关。马忠明教授以为他们两个只是基础比较薄弱，却没想到他们其实根本什么都不会。
三个人刚搭伙那会，康泽不是很情愿，但是他家境贫寒，平时主要靠勤工俭学以及做家教来交学杂费，钱就那么一点。
王渊和刘竹提出愿意每人资助5000块钱，让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搞定，康泽犹豫片刻之后，咬了咬牙，点头表示同意。
康泽同意是有他的考量的，一来，他数学建模的知识并不差，计算机的成绩也好，论文按照格式细心一点都能搞定，只是累一点而已。更重要的是，他不仅能获得一笔可观的收入，而且全部都抓住的话，自己能学到的东西更多，何乐而不为？
结果，几次集训下来，都收到了满意的效果。只不过康泽太累了，筋疲力尽，不仅要承担各方面的任务压力，还要遮挡住马忠明教授的视线，找借口说编程和论文是他们两个人独立完成的，自己只完成了建模部分，这样一来，身体就搞垮了。
王渊和刘竹同样非常郁闷，5000块钱打了水票，一点浪花都没有起，心有不甘，马上就要找工作了，心中更加焦急。想着反正事情都这样了，能不能把钱先要回来。
来到病房门口，看见康泽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发呆，两人相视一眼，敲了敲房门。
康泽扭过头来，见是他们，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招呼他们道：“谢谢你们来看望我。”
两人脸上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提着水果，朝着病床走了过去。
“你们快请坐。”康泽坐起身来，指着面前的两张空凳子殷勤的说道。
“康泽，你躺下，不用起来。”王渊放下水果。
“这次不好意思，搞砸了，没有把你们俩带到数学建模大赛中去。”康泽满脸自责，抿了抿嘴。
“你不用自责，你是我们小组的顶梁柱，没有你，我们肯定不能获奖，现在也不可能临时抱佛脚，再去找一个人过来。”王渊略带惋惜道。
见说不到重点，刘竹轻咳一声，递给他一个眼神，王渊似乎意识到了一点什么，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苦笑：“康泽，你累倒了，我们感到非常惋惜。不过，我们事先有约定，如果能够获奖，我们当然可以资助你，但是现在…”
王渊眼神闪烁，但还是说出了口，最后一句话说不下去，他相信就算他不说，康泽也能明白。
康泽脸上的笑容陡然僵住，苍白的嘴角弯出一抹扭曲的弧度，尽量露出一丝笑容：“我能明白，这就给你们转过去。”
掏出磨花了的手机依次给他们转账，内心空荡荡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极力控制自己，不让它在脸上表露出来。
王渊和刘竹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但无可奈何，毕竟他们认为这些钱也来之不易。转账完毕，王渊说：“康泽，我知道你很为难，但请你体谅一下我们的心情，这次数学建模大赛我们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两人又说了一些客套话，便离开了病房。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康泽怅然若失。虽说这钱本来是该他还回去，他看病的钱都是学校出的，并不缺钱，但心中却是拔凉拔凉的。
14:30，马忠明教授在办公室里整理数学建模大赛的教材和集训内容，虽说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但既然已经约了杨晨见面，能讲授一点是一点。
咚咚！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马忠明教授抬起头来，不禁皱起眉头：“老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对于吴叶青教授的到访，马忠明非常意外，吴叶青教授一般很少跟人来往，几乎从没有主动串过门，一般都是别人去找他。平时，他脸上几乎看不到什么笑容，但现在脸上却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老马，我给你介绍的学生怎么样？”吴叶青教授径自走了进来，坐着一旁的空凳子上，也不拘谨。只有碰到感兴趣的事情时，才会不感到拘谨。
“你说杨晨啊，还行。”马忠明教授低着头，含糊的说了一句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话，脸上的笑容很僵硬。毕竟这是吴老教授亲自推荐的，不能说人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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