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弱肉强食的时代
她一如既往穿着白色的长袍，散落着一头长发。
面具下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多情似无情。
李墨张了张嘴，口中那句客人差点就说了出来。
他想起现在的形象和在会所里的李墨不一样。
这个状态的李墨，是不认识客人的。
那么客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等李墨理清楚情况，就听到客人说：
“走吧，外面的机器人我已经处理好了。”
“哦，好好，谢谢你。”
过于熟稔亲近。
李墨就算没有爆马甲，还是下意识回应了客人的话。
没办法，已经形成身体反应了。
嘴巴比大脑还快。
李墨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闭上嘴巴，伸手想要扶起秦末。
秦末没有搭上李墨的手，而是自己站了起来。
还十分熟悉地和客人搭话。
“你来得有点晚啊。”
如果是以前，应该会在系统关闭实验室前就处理好，不会让李墨身处危险之中。
方珺“嗯”了一声：“有点事，来晚了。”
李忍冬学校要做亲子活动，结束的时候花了一点时间，不过方珺没有太大的担心，有61监控着，也不会出现什么大问题。
方珺扫视两人的身体状态：
“你们受伤情况怎么样？”
李墨意外秦末和客人的熟悉程度，只不过现在不是他纠结的时候。他把微妙的不适压在心底，回答客人的问题：
“他的手臂伤势比较严重，需要救助。我没有怎么受伤。”
方珺点了点头：“那就走吧。”
秦末咬了咬牙。
这种区别对待的感觉又来了。
明眼人都能看到他身上的伤势情况，方珺问这一句，无非是想知道李墨身上有没有受伤。
这种落差感，时间长了，真的要命。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把注意力集中在逃离实验室上。
有了方珺和61，离开实验室易如反掌。
这次之后，李墨和秦末又合作完成几次任务。
只要遇到生死危机，方珺都会出现救下他们。
完成任务次数多了，不知道是不是不夜军的首领误会他们合作对任务比较好，成功率高。
后面下派的任务，全都是合作类型的任务，任务危险难度也越来越高。
李墨和秦末成为了固定的合作同伴。
因此，秦末见到方珺的机会变多了很多。
任务多了，危险大了。
厉害如方珺也没办法保证李墨永远不会受伤。
某次任务，李墨吸进去太多神经毒素，导致昏迷不醒。
秦末比李墨好一些，他是改造人，吸收的神经毒素不多。
他安静地坐在旁边看着方珺救治李墨。
看到李墨的身体数据恢复正常，秦末才慢慢问出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
“既然这么担心他的安危，为什么当初不阻止他加入不夜军。”
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让他置身危险之中。
李墨不加入不夜军，遇到的危险远没有这么多，更不需要方珺跑来跑去救他，当一个无名英雄。
女人垂着眸，面具遮掩了她的表情，她慢慢地擦拭着手中的鲜血。
白色的手帕渐渐染上血迹。
“想要保护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不是圈出一个安全屋，将他藏在里面。”
“而是让他拥有直面危险的能力。在此之前，护着他成长。”
“况且，”
方珺抬头，直视秦末，眼眸如墨：“随便干涉一个人的想法和行为，让他往自己心里想象那样行走，那只是控制欲，支配欲。”
她对任务对象一直都是这样的心态。
可以在合理的范围内干涉人生，可以保护，可以守护，唯独不能影响他们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能磨灭他们的自我。
以她的能力，多个世界的生活阅历，就算是不依靠系统帮助，完全可以控制一个人的想法和身体，让他们完全听从于她。
再加上她任务角色的特殊性。
母亲的身份对孩子有天然的控制力，掌控力。
她若是想要控制任务对象，引导任务对象往完成任务有利的方向发展，很轻易就能达成。
这种完成任务的办法，在时空管理局里属于灰色地带。
没有金手指或者系统的情况下，单纯的情感控制对于任务来说，难以分辨，不能判定为犯规。
方珺从来没有用过这种办法。
她宁愿任务失败，也不愿意让任务对象失去自我的灵魂。
秦末呆呆地望着面前戴着黄金面具的女人。
愕然，震撼。
他近乎是回避般狼狈地低着头。
左手放在右手手背上，用力握住，强力压住了身体的颤抖。
秦末的身体在那双眼眸的注视下，不可抑制地颤栗。
哪怕她已经转移了视线，看向床上的李墨。
尾椎残留的兴奋依旧让他背脊隐隐发麻。
“我……”
秦末垂着头，手指紧张地搓了搓。
话还没有说完，手就被抓住。
他抬头，错愕的眼里倒映着方珺的影子。
完全没有想到方珺会突然抓住他的手。
眼神有一瞬间游离。
相比秦末的出神，方珺要严肃认真很多。
她的手沿着秦末手臂摸上去，似乎在探究着什么，也似乎是在调情抚摸。
秦末错愕过后，很快脸上的红晕越来越深，眼神越发迷离。
他没有说话没有阻止，任由方珺摸上他的手臂，再到胸口。
然后就看到了方珺从他的胸口处挖出一枚沾染着血丝的芯片。
速度快得让秦末没有一点抵抗，胸口就被她挖出了一个洞。
“这是，植入的病毒。”
秦末脸上的红晕退却，身体强制冷静下来，眼神也恢复了平静。
“不夜军里有人要杀你们。”
方珺把芯片放到旁边的盒子里，语气很平静，没有一点惊讶。
甚至还带着不出所料的意思。
李墨的神经毒素，秦末的植入病毒。
看来他们两个完成任务太多，太惹眼了。
秦末难以接受这个现实，沉默地盯着那个染血的芯片。
但他知道方珺说的没有错。
他的身体改造只有一个人知道，并且操作。
那就是不夜军的首领。
他的养父。
如果芯片有问题，八成是养父想要让他死。
“可是，为什么啊？”
秦末迷茫地望着方珺，胸口还流着血，看起来破碎极了。
知道内情方珺沉默一瞬，还是说了出来。：
“你们走的路不是同一条，排除异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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