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年宴（上）
次日宫中年宴如期举行。
宴会上，宴请的文武百官和皇室宗亲，除了个别有特殊原因来不了的人之外，都已经到齐全。
唯有最上方的主桌，暂时还没有人坐。
毕竟楚逸恒和江凝霜作为皇帝皇后，自然是要压轴出席。
见到皇帝还没来，楚逸恒的兄弟们刚好都安排在一块，闲着没事就聊了起来。
说着说着，有人话锋一转——
“说起来，今日宫中年宴，往年这个时候老五早就到了，这会子都还没看他的身影，他不会是不来了吧？”
说这话的人是平王爷楚逸扬，先帝的二皇子，他口中的老五，就是瑞王爷楚逸瑾。
“二哥你忘了，老五的媳妇前段时间没了，他们的感情一直很好，老五大概是不想因为他的事情扫了我们的兴。”
接话的是明王爷楚逸明，先帝的四皇子，从小到大一直跟在平王的身后，为他鞍前马后。
他看出楚逸扬似乎想要搞事情，熟练地帮忙搭台子。
“感情好？”
楚逸扬嗤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毫不客气的开口道。
“想当初，父皇还在的时候，见老五成婚后，府内迟迟没有孩子降生，老五的媳妇也不知道给自己的夫君纳妾，绵延子嗣，父皇就准备给老五指一个侧妃。”
“老五当时拒绝了父皇的好意，说什么他们之间夫妻情深，容不下其他人，而且他们还年轻，子嗣的事情还不着急。”
说到这，楚逸扬特意停顿了一下，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这话当时传了出去，可是京城不少人口中的佳话。”
“谁能想到——这才过去几年，老五的媳妇硬是被外边的女人给逼疯了不说，最后还跳城墙自杀。”
“可见在老五心里，这家花还是不如野花香，有些话听听就得了，老五的媳妇就是太天真，信了老五的鬼话才会惨淡收场。”
楚逸扬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坐在下方的柳宁安，阴阳怪气道。
“就是老五这眼光真不怎么样，天底下女人这么多，想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他偏偏看上个有夫之妇。”
楚逸扬说这话的时候，不仅没有压低声音，他甚至还故意提高了几分。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楚逸扬的兄弟们都用一言难尽的复杂眼神看着他。
即便他们都知道，楚逸扬的性格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这么的嚣张且自我。
但这里可是皇宫！！
楚逸扬说这话——就不怕等会皇帝来了收拾他？！
宴会上的文武百官注意到这边诡异的安静了下来，不免好奇的往这边看过来。
柳宁安则是被楚逸扬这贴脸开大的话，气得脸色铁青，咬紧了后槽牙。
察觉到有多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柳宁安强忍心里的羞恼，故作镇定的开口。
“平王爷还请慎言，莫要随意污蔑他人清白。”
“这里是皇宫，若是平王爷还要这么口无遮拦，信口雌黄，等会妾身定要请陛下为我做主！！”
“宁安郡主这么激动做什么？本王又没有指名道姓，你非要对号入座，自己承认，和本王有什么关系？”
楚逸扬冷笑一声，对柳宁安的威胁不以为意，斜睨着柳宁安的眼神充满了不屑。
“还是说——你这么激动，该不会是本王刚才说的话，戳到你的痛处了吧？”
柳宁安没想到楚逸扬完全不畏惧她的威胁，皱着眉开口道，“你······”
“陛下，皇后娘娘到——”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在场所有人顾不上看热闹，连忙起身跪下，异口同声的开口。
“参见陛下，皇后娘娘，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逸恒牵着江凝霜的手，一同走到最上方的主位上坐下后，才沉声开口道。
“都起来吧。”
“谢陛下——”
众人才缓缓起身，刚刚坐下，就看到坐在上首的楚逸恒转头看向柳宁安，沉声道。
“朕刚才进来的时候，瞧见宁安郡主的脸色不太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说着，不等柳宁安回答，楚逸恒就对身边的林安吩咐道：“林安，去找太医过来，给宁安郡主看看。”
“是。”
林安立马找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太医院请太医。
柳宁安面对楚逸恒的关心，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只是笑容里夹杂着一分委屈，嘴上却道。
“妾身无事，多谢陛下关心。”
楚逸恒怎么会注意不到柳宁安脸上的委屈呢？
“你可知欺君是罪？”
这话听着像是在问罪，但江凝霜听得很清楚，楚逸恒的声音里充满了对柳宁安的担忧。
“朕再问你一遍，你脸色为何不好？如实回答——”
“妾身······”
柳宁安故作害怕，悄悄看了一眼楚逸扬，话起了个头就没有再说下去。
楚逸恒坐在上方，将柳宁安的小动作看的清清楚楚，立马开口道。
“平王，你对宁安郡主做了什么？”
楚逸恒明显不悦到了极点的语气，并没有让楚逸扬露出一丝丝害怕的情绪。
他向来高傲，且有高傲的本钱。
他的外祖是当朝丞相，门生遍地，还是世家之首。
他的生母是外祖父最疼爱的女儿，外祖父爱屋及乌，对他自己外孙也是极好的。
若是楚逸恒完全掌控了朝堂，楚逸扬或许会畏惧他一两分，反之——就该是楚逸恒对他的行为忍耐一二。
自觉底气十足的楚逸扬，面对皇帝的不满，甚至连站起身回话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坐在椅子上反问皇帝。
“陛下才刚刚到来，怎么就认定是臣的问题？”
不等楚逸恒开口，楚逸扬继续道。
“臣刚才也不过是说了两句有关瑞王还有瑞王妃的事情，说的可都是实话，半点都没有添油加醋，不信——陛下可以随便找一个人问问。”
“至于为什么臣只是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宁安郡主就觉得难堪，那就得问宁安郡主了。”
听到是和阿瑜有关的事情，江凝霜才分出几分注意力。
“不知平王说了瑞王妃什么事情，可否为本宫解惑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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